第68章 044¥
第六十八章 繼位
徐笙醒來時,身側空落落的, 沒有一絲餘溫, 證明著姜昀早已離去。
日頭已經升起, 臨近用午膳的時間,她卻還沒有起床,也沒有人來叫她起床,這意味大家都知道她和姜昀一大早做了什麼。徐笙拉住被子將自己捲起來,在床上滾了一圈,哀嚎一聲。
再這樣下去, 她的臉皮怕是要越來越厚了!
她不由有些怪姜昀, 大清早的非要拉著自己,活像八百年沒有開過葷一樣,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過轉念想想, 她又有些可憐他了。可不是,他還真是旱了一個多月了!
睡過去之前的記憶還在, 她還記得他喘著粗氣,身下撞擊著, 身上的汗漬滾落到自己身上,燙進了她的心底。
皎皎,只有你。
從此以後, 只有你。
徐笙無奈,溢出一抹笑意。
既然他覺悟這麼高,那她便繼續調.教他吧, 畢竟已經調.教了一半,還真有些捨不得呢!
她前段時間那麼決絕,一方面是真心所想,另一方面其實也抱有一絲絲微弱的希望,希望這個自己沒有調.教好的半成品可以做出退步,沒想到這微弱渺茫的希望,到最後竟然成了真,說是不意外,是不可能的。
徐笙雖然對姜昀的不知節制有怨念,但看在晨間的承諾上,她心情很好,面上的笑意掩不住,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起來,既然姜昀這麼識趣兒,那她該給他點什麼獎勵好呢?
這麼想著,她忽然想起了剛才姜昀覆在自己身上,在耳邊輕聲問的話,她臉一熱,心想自己真是瘋了,居然回想到那中不可描述的東西上去。
不過他失望遺憾的表情還真是可愛呢!
徐笙撐著下巴,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姜昀不在,徐笙賴床也沒有人喊她起床,她便想著既然那些僕婦婢女們已經知曉了,那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再賴一會兒床好了。於是在床上翻滾幾圈后,她又重新進入了夢鄉,去見周公去了。
姜昀很忙,徐笙心裡清楚。所以也沒有派人去衙署里打擾,只是讓虞伯記得給送膳,自己懶洋洋的起床梳妝打扮后,獨自用了膳,然後喚來綠楊與綠柳二人問話。
與綠柳綠楊敘完主僕情誼后,虞伯又來了,這次他帶來的,是王府庫房的鑰匙與帳冊等物,他笑容和藹道:「今日一早,公子便給老奴傳了話,讓老奴便王府內務都交給夫人,並且協助夫人打理王府事宜。」
徐笙怔住,打理王府內務,意味著什麼她不可能不清楚。
「有勞虞伯了,我對府內事物還不了解,煩請虞伯多多指教了。」
她失笑,姜昀還真是個行動派,早上才在床上給自己了承諾,下午虞伯便來與她交接府中內務,也不看看,她吃不吃的消。
不過,這樣行事果決的他,還真是意外的吸引人啊!
徐笙嘴角笑意愈盛,送走虞伯后,綠柳和綠楊二人急不可耐的給她奉了茶,眼裡掩飾不住興奮道:「姑娘,姑爺這是讓您主持中憒的意思?」
「您以後會不會就是王妃了?」綠楊問。
徐笙敲敲她的腦袋,沒有回話。
不過,眼底是化不去的滿滿笑意。
虞伯離開前,還說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有關於姜昀繼承他父王的王位之事。雖說自己得了主持內務的差事,但徐笙到底還是有些懶散,便沒有插手的意思,只是將大小事物全部交給了虞伯,自己做了撒手掌柜。
姜昀繼位的日子定的是十一月二十三,正是諸事皆宜的好日子,現在距離那日還有十幾日的時間,對於親王繼位的禮節來說,已經是極為匆忙的了。
不過他才恢復身份,事物纏身,加上需要儘早繼位,真正名義上一統冀北兩地,儘早繼位才是正事,那些繁瑣的禮儀,能從簡便從簡。
一下午的時間,徐笙除了見虞伯,便是補覺,哪裡也沒有去,更別說是出去轉轉,看看冀北王府,她就連自己住的院子,也沒有仔細看。
快要用晚膳的時候,姜昀步履匆忙,踩著落日餘暉,踏進了徐笙的院子。
這時候,徐笙早就睡了一覺起來,正神采奕奕地指揮綠柳擺膳,偶爾歪歪腦袋,趁著連個婢女不注意,偷吃一口,然後滿足地眯上眼睛,像一隻胖乎乎的肥貓。
姜昀進來時,正巧看到她這副模樣,唇角便漾開了一抹笑意。
他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聲音低沉帶著笑道:「小饞貓!」
「又在偷吃了?真是不乖!」
「……」徐笙默了半響,忍住想要打寒戰的**,奇怪地看了一眼姜昀道:「夫君你是不是被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附身了?」
姜昀笑意一凝。
「哪裡不對?」
「哪裡都不對。」
他緩緩收了臉上強行憋出來的溫潤笑意,恢復成往日的冷硬,轉身在她對面坐下。
「真有那麼誇張?」
徐笙點點頭,扯著嘴角道:「你以前可不會用這副語氣和我說話,大多時都冷著臉,跟誰欠了你的錢一樣。」
「今日怎麼跟吃錯了葯一樣?」
而且人設崩的有點厲害,她在心裡默默補充到。
姜昀心底一塞,端起她的茶杯,默默喝了一口,他總不能告訴她,這是虞梁他們閑聊時說的與女人相處的法子。
其實,他自己也有些彆扭。
下午議完事後,他本來準備回來陪徐笙的,可是再聽到虞梁在虞舜面前侃侃而談,傳授與女人的相處之道時,他默默的聽了片刻,回來的路上想了很久,踏進她的房門的時候,忽然腦子一抽便說了那樣的話。事實證明,他的確腦抽。
「用膳吧!」姜昀有些氣餒。
徐笙輕笑一聲,然後便被他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卻沒有半點懼怕他的意思。
「好,都聽夫君你的。」她寵溺道。
姜昀有些頭疼,為何與她在一起,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倍受寵愛的小媳婦。
用膳的時候,徐笙興緻勃勃,自告奮勇的給姜昀布菜。姜昀卻對她這副賢良的模樣有些吃驚,往日她也很賢良溫順,經常給自己布菜,甚至會親手下廚,可哪一次也沒有今日來的令人受寵若驚。
他不笨,幾乎是瞬間便將她今日的不同,與自己早上那番話聯繫在了一起。
「先用膳,若真是想要給我獎賞,晚上再給也不遲。」他吃了一口徐笙給他夾的菜,眼皮子不掀一下,輕飄飄道。
徐笙被識破也不在意,笑眯眯的沖他一笑,然後安靜地用起膳,只不過還是偶爾給他夾筷子菜,一副賢良溫婉的好妻子模樣。
用晚膳,倆人漱了口。
十一月份的天,既冷的緊又黑的早,才酉時一刻,外面的天便已經暗了下來。
徐笙歪在窗邊的軟榻上,一副酒足飯飽不想動彈的模樣,眼睛微眯懶洋洋的。姜昀看了眼,便道:「隨我出去走走?」
徐笙聞言,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窗外,又聽到外面呼嘯而過的寒風,縮了縮脖子道:「不要,外面太冷了。」
十一月份,早就入冬了,怕是過不了幾日,便有大雪紛至。
「無終你有何打算?」
天氣越來越冷,匈奴南下的日子就在這幾日了。
姜昀抿唇道:「我已經派劉祚去鎮守無終了,明日一早便出發。」
徐笙點點頭,便不再過問了。既然他有打算,她就不摻和了。
「沒想到就在無終呆了兩日期,我還以為最起碼要呆上好幾年呢!我都讓人在門口樹下搭了鞦韆,還移植了幾顆葡萄樹,誰知道還沒等它結果子,便來了信都。」
「我們,怕是不會再去無終了吧!」徐笙故作悵然。
實際上,比起無終那麼艱苦的條件,她自然選擇呆在信都,當然只是相比較而言。
「你若是喜歡,明日讓虞伯給你在院子里搭個鞦韆。至於葡萄樹,這院子里便有一棵,明年夏季便可以結果。」
徐笙眼睛一亮道:「夫君待我真好!」
姜昀心想,不待你好待誰好。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坐了一會兒,姜昀還是強行將徐笙從軟榻上拉起來,拿著披風將她裹了起來,又塞了一個暖爐到她手裡,拉著她往外走。
徐笙不情不願的跟他出去,剛走到廊下,便被迎面而來的寒風吹得臉皮發疼。
「夫君你真討厭,我說了不去的。」
姜昀眼裡笑意一閃,將她摟到懷裡,遮去寒風,往前走去。
等到到了地方,徐笙才被放開。
「喜歡什麼,自己挑吧!」
徐笙看著面前的東西,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果然是直男癌,送禮物都不會送,哪有人直接把人拉來庫房挑選禮物的?
見徐笙沒有反應,姜昀自己伸出手拿了一塊血玉玉佩放到她手裡,問:「喜歡嗎?」
徐笙點點頭配合道:「喜歡。」
姜昀不滿意她敷衍的態度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玉佩。」
「這玉佩有什麼來歷?」徐笙感興趣的問到。
姜昀說:「這玉佩,是我給你的承諾。」
他突發奇想,越說越感覺可行。
「你只要拿著這玉佩,便可以讓我為你做三件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的。」
「……」徐笙感覺姜昀越發的幼稚了。
「我說話從來都算數,不會反悔。」姜昀握住她的手道。
徐笙斜睨他一眼問到:「是嗎?」
幾乎是那一眼,姜昀便明白她的意有所指,無非又是拿他在廣平時昏了頭的承諾說事情。他有些頭疼道:「皎皎你難道不能忘記那件事情嗎?」
徐笙搖搖頭:「不能。」
姜昀無奈地看著她,半響才道:「你不就是想試探我早晨與你的承諾是不是算數,直接問我便是,做什麼這麼迂迴?」
徐笙轉身打量這珠光寶氣的庫房,語氣輕快道:「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我可什麼也沒說。」
姜昀告饒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見徐笙嘴角含笑,他才又道:「我說的那話,是深思熟慮之後做下的決定,你放心皎皎,我絕不會背棄承諾。」
「也不會再像廣平那次一樣,隨意地許下諾言,卻做不到。」
「以後我承諾給你的,都是我認真思考的,能給得起你的。」
徐笙心裡軟軟的,嘴上卻道:「這麼說,這玉佩的事情作數了?」
「自然。」
姜昀摸摸她的腦袋,沉聲到。
「當真?」
「當真。」
最後,徐笙只帶走了那塊血玉玉佩,其餘的東西什麼也沒帶,用她的話說就是:連夫君你都是我的,那麼這庫房裡的東西,自然也都全是我的。我的東西放到那裡,我想用的時候自然會去取。
姜昀聞言啞然,但卻極喜歡她這副把自己當做所有物的語氣。
回到上屋,徐笙一屁股坐到軟榻上,一面暖手一面吩咐下去:「去幫我熱壺小酒送來。」
姜昀挑挑眉,沒有說什麼。
於是接下來,他覺得自己無比明智。
因為若是不讓她喝酒,他便不能享受她的獎勵了。
只見酒上來后,她讓伺候的婢女全部退了下去,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給她倒了一杯,端起來勾著眼睛道:「我敬夫君一杯。」
說完,她仰頭喝下酒杯里的酒。
姜昀看了她一眼,也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倆人一來一回,沒一會兒的時間便喝了半壺。
徐笙眨眨眼睛道:「夫君好酒量。」
姜昀斜睨了她一眼道:「過獎。」
「夫君你怎麼一點也沒有醉意?」說著,徐笙還端起酒杯嗅了一口,歪著腦袋奇怪到:這酒明明還挺烈的啊!他怎麼就沒事呢?
明明新婚之夜,他沒喝多少就醉了。
她的心思一目了然,姜昀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總不可能告訴她,新婚之夜,是風輕給他的酒里下了葯吧!這說出來,真傷男人面子,她可不定要怎麼嘲笑自己。
好在徐笙沒有追問下去,只當做是新婚那日他喝的比較多。
只見她拎著酒壺,起身向姜昀走去,然後跨坐到他腿上,摟住他的脖子,往嘴裡灌了一口酒,然後渡進他的嘴裡。
「既然夫君沒醉,那便讓我來把夫君灌醉吧!」她嘴裡喃喃。
姜昀心神蕩漾,身子開始發熱,期待起她接下來的動作。
於是徐笙哺一口酒,便被他糾纏住,纏綿許久,直到呼吸不上來了,他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的唇,暗啞著聲音道:「繼續。」
語氣強勢,不容拒絕。
徐笙輕笑了一下,又往嘴裡喝了一口酒,將酒壺放到一旁,送了上去。
燭火搖曳,外面寒風呼嘯,室內的溫度卻結結攀登。
倆人糾纏在一起的影子,投在窗紗上,隱隱戳戳,閃忽不定。
……
紗帳內,姜昀面目猙獰,一面喘著氣,嘴裡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徐笙坐在他身上,被他一會兒拋上高空,一會兒拉下雲端,眼神朦朧,香汗淋漓,滿面通紅。
「皎皎,你真好。」
好個屁啊!她朦朦朧朧間想到。
她這是在自己給自己挖坑嗎?這人怎麼力氣跟永遠用不完似的,精力好的出奇,早知道,就別整什麼獎勵了。
她嚶嚶幾聲,聽到姜昀控制不住的吼聲,嚇得連忙去捂他的嘴巴。
……
縱慾的結果便是,第二日徐笙渾身酥軟,腿腳發軟,下不了床。
姜昀一大早便起了床,眼角下面雖然有絲絲青色,但整個人卻是神采奕奕,跟打了興奮劑一樣,走路腳底起風,眼底充滿著笑意,直叫虞梁和流殤等人打哆嗦。
接下來的幾日,姜昀都忙的早出晚歸,根本顧不上和徐笙親熱,這叫徐笙鬆了一口氣。
剛開葷的男人是匹狼,旱久了的男人是匹惡狼。
這幾日,姜昀在衙署忙著處理疏奏,時不時的帶人出城去一趟,徐笙已經習以為常。姜昀有事情做,徐笙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她這幾日一直在熟悉王府內務,順帶跟著虞伯幫忙打理姜昀繼位的事宜。
她一直以為,姜昀繼位沒有她什麼事情,直到這日虞伯忽然領來了府里的綉娘。
「不知夫人有空沒,讓綉娘把您的尺寸量了,好修改一下禮服。」
聽到虞伯的話,徐笙有些反應不上來。
怎麼還有她的事情,不是姜昀繼位嗎?
虞伯也有些愣神,問到:「公子沒有與您提起過嗎?」
「提起過什麼?」徐笙心裡隱隱有了答案,卻不敢確定。
「自然是您任王妃進宗廟,受冀北的官吏拜見的禮服。」
「公子竟然沒有與您提起過,他可是早早就吩咐老奴讓人趕製您的禮服的。」
「……」
她想,姜昀回來很有可能要削虞伯一頓了。
真是拙劣的手法,都不知道讓和虞伯串好氣。
難道她要選擇裝作不知道,配合姜昀演一下戲?
好為難哦!她到底要不要配合呢?
虞伯看到徐笙的臉色不對,再回想剛才她的反應,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好像破壞了自家公子的計劃,輕咳一聲,面色有些緊繃。
徐笙:這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