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135(修)
汪洋父親說:「我這個夢非常奇怪,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我家居然是在井裡, 哪有人家是開在井裡的, 但要問我, 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在裡面, 我自己都是蒙的。」
夢的一開始, 他是在睡覺, 很快就醒了過來, 發現家裡很暗,燈點著也搖搖欲墜, 沒什麼光亮,周圍的環境很是陰冷, 侵入骨髓中的感覺。
他推開門, 正要往前走一步卻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大跳:他伸出去的腳下是懸空的,嚇得他趕緊收回腳, 伸頭往下面一看,居然是下面不遠處有水,水面波動。
再往上看, 圓圓的一方天,天外陰沉,陰雲聚集在上面, 很冷,似乎要下雨的樣子。
汪洋父親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結合上下的情景,終於發現他家是在哪兒了, 他家居然是在井裡!
井口到水面有一大段距離,他家就建在這一段的井壁上,門正好鑲嵌在井壁上,井壁后開出來的是他睡覺生活的地方。
他看了看這周圍的地方,沒什麼梯子之類的攀爬用具,顯然,從這裡他是出不去的。
唯一垂下來的繩子栓了一個水桶,飄在水面上,但這繩子正好貼著他的對面,井壁之間直徑最少一米,他根本碰不著,而且跳過去如果沒拽住繩子,那就直接掉下去,估計下場就是被淹死。
明明一米其實不遠,但就是沒那個膽量去夠。
就在他關注著這裡的情況時,繩子突然斷了,原本離門距離不遠的水平面也開始下降,速度逐漸加快,水平面漸漸地看不清了,但他有種感覺,下面還在降。
汪洋父親視力很好,他眯著眼睛仔細瞧了瞧,果然水平面已經乾涸了,露出髒亂的井底,不過眼睛看久了就花了。
這樣高的距離,要是他沒抓住繩子掉下去,那可就是粉身碎骨了,他可不願意承受這樣的痛苦。
汪洋父親眼不見心不煩地關上門,又回了自己一開始醒過來的地方,這個家肯定有另外出去的地方,打量著許久之後,他終於發現了一個小門。
這小門也是嵌在牆壁上,顏色和牆壁顏色很接近,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他長舒一口氣,打開了小門,外面的天地又是讓他吃了一驚。
外面是正在下雪,他走出去又往回看了看,剛才那小門居然是自己家的入口,外面這裡是他家的院子,不遠處有三處柵欄圍在那裡。
天氣非常不好,剛剛他從井壁那個門看到的是陰雲,這裡都已經下起了雪,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庭院里,很快就將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
但是奇怪的是,他身上沒有一點雪,那些雪花不知道為什麼不沾他的身體,彷彿他就是不存在的一樣,而且他看了一下,旁邊有鄰居,但雪只在自家這邊院子里下,外面就跟另外一個世界似的。
汪洋父親從門邊摸到了一把掃帚,快速地將自己周圍掃出一塊空地,但很快又落滿了雪,再掃,再繼續落,總之一切都是白費功夫。
隨著雪越下越大,他也承受不了了,雖然身上沒有一點雪,但院子里都已經下不去腳了,厚度都達到了膝蓋處。
雪並不是白的,帶了一種暗棕,夾在其中看著很可怕,白棕相加,給人一種陰涼感,讓他感覺到不安,這個雪明顯不是正常的。
但只有自家下雪太奇怪了,還下這麼詭異的雪,怎麼別人家裡那麼正常?
汪洋父親實在好奇地很,又踩著雪艱難地走到了柵欄邊緣,發現原來別人家也不是情況多好,人家的院子里都是水,水積了不少,大概到腳踝處。
這樣一想,心裡倒是舒坦許多,他轉身回頭,向小門走去,這麼大的雪還是在家裡待著比較安全,什麼時候停了再出來。
還沒等他走出去幾步,細細碎碎的雨就落了下來,這次和下雪沾不了他身不同,雨是直接打在身上的。
等他剛走到小門前一米處,雨就從小雨綿綿到後面的瓢盆大雨,不過是十幾秒鐘時間,他都還沒反應過來,黃豆大小的雨就砸在了身體上,疼得很。
雨夾雪可不是一般的壞天氣。汪洋父親暗罵一聲,這都什麼事兒真是的。
柵欄處一頭水牛慢悠悠地晃進了院子里,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反正不是他家的,而且這水牛還挺壯實的,也不怕人,直直地往他這邊來。
恐怕是想撞他,汪洋父親有這個預感,拔起腳艱難地往小門處跑,他有種預感,如果這被撞上,那絕對是凶多吉少。
還沒等他走回自家的小門,後面就傳來巨大的響聲,從外不知哪裡來的一股股的水橫衝直撞直接將柵欄沖飛,隨後湧入院子里,又湧入小門裡。
但門很小,水堵在那裡很慢流進去,於是院子里的水壓在雪上又越積越多,幾乎到了腰處。
汪洋父親害怕急了,在水裡繼續涉走,不知道踩到了什麼,竟然整個人上升了起來,最後居然腳的水平線和水的水平線重合了,他站在水上免於被淹的災難。
只是最後卻越來越疲憊,而且水湍急地聚在院子里,越堆越高,根本就沒有流出去的跡象,十分詭異,連帶著他的心情都變得煩躁不安。
水一直沒有往下降,反而最後停住了上升的趨勢,汪洋父親往下面一看,底下原本被衝破的柵欄渺小的只剩下一個點,自己身邊空無一物,就像是電視劇里修仙者踩在雲端一樣。
他離不開這裡,只能站在這水面上,那種恐慌莫名的心情席捲全身,讓他動彈不得。
最後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是醒過來了。
這個夢直到醒過來的前一刻,汪洋父親他也沒能從水上下來,至於這夢中最後水到底是為什麼上升,他也是毫無頭緒。
錄音沒有被按停,汪洋父親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妻子和我經歷的差不多,我們兩個是輪流換著睡的,每次我睡就會做出這樣的夢,等我醒了她睡覺也會做這樣的夢,只是夢中的我變成了她而已,情節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我妻子最後是在水面停止上升的時候醒了過來,比我的短一點。」
這樣的情況已經不能用正常來形容了,一個人重複做夢也就算了,連妻子都跟著做同樣的夢這肯定是不正常的。
經歷過幾次案件后,對於解夢這件事,連亦已經不再過多糾結,所以在公安局時,他才會在聽到幾位家長無意說出做夢的那瞬間留下了他們。
一家人做夢不奇怪,怪的是幾家人都做夢。
同理,一個人做重複夢不奇怪,怪的是那人的妻子跟著重複做同一個夢。
停止鍵被按下后,幾個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拿著它的人。
蘇明舟的目光一直在其上,蔥長的手指染了墨綠的顏色,深色襯得皮膚更加白皙,而上方几厘米處的皓白手腕更是纖細,幾乎用手一捏就會斷。
真是越來越嬌弱了。他不由得心想。
姬十一可不知道他的想法,而是在微微思索后開口:「這個夢……」
話並沒有說完,剩下的堵在口中。
連亦看到她欲言又止又眉間微蹙,就知道恐怕是非常不好,他說:「你不要有心理包袱,直說就是,不是你的問題。」
姬十一併未回答,而是陷入思索。
汪洋本身名字就是含水的,夢又是主水,過滿則虧,水多則被淹,父母的夢應當是出現木,水生木,木往生,這才是真正可以逢凶化吉的點。
但這個夢裡水過多,又沒有轉木,只會讓整個夢更為大凶。
「凶夢。」姬十一伸手將垂下的一縷頭髮攬回耳後,言簡意賅道:「連個吉的意象都沒有。」
話音剛落,連亦就皺緊了眉頭。
而一旁聽到這話的范陽忍不住驚詫道:「那豈不是說,汪洋這個孩子沒可能活著了?我的天,這都兩個孩子了,最後一個……」
這才剛剛得到個好消息鄭岩還活著,誰知道接下來就是這樣的壞消息,聽她的意思,汪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其實他們局裡都已經做好準備了,失蹤一星期幾乎沒有生還可能性了,家長們日復一日地在局裡哭,他們當然得說肯定還有希望。
事實上,就是失蹤三兩天,這可能性都很小了,一星期基本上已經可以斷定了。
所以剛才在說鄭岩還活著時,他們才這麼激動,就是因為這正是那一丁點活著可能性里的。
姬十一沉澱好了心情,再度開口:「三個夢給我的感覺差不多了,的確是五行,這次的夢主水,大凶。」
流動的水也往往代表著生,但這次汪洋父親的夢裡,所有與水有關的意象幾乎都是在他家院子里,而且都不是流水,是死水,說死水也不太正確,但的確是流不走的水。
在這一種夢中,流水往生,流不動的水自然為凶。
范陽問:「那這個夢關於孩子的部分是哪裡?小門嗎?」
姬十一搖頭,「小門只是個小小的,沒什麼大意思,重點是在另外的幾件事上,而且基本和汪洋有關的,恰恰都是夢裡最凶的幾個意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渾身酸疼,感覺像是幹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樣
實際上,只是和同學討論談判的事情……應該是腦子空了許久,用腦過度後遺症
莫名想到了腦……殘……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