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收服
「臣服還是死亡？」
夜梟居高臨下，俯瞰眾修，用上位者般的冷漠語氣，質問道。
「什麼？」眾修大驚，眼前這個修士竟然要自己這邊臣服於他？
久居高位的王鯨掌門很快從一開始的震驚情緒中回過神來，夜梟剛剛獲得的結丹巔峰的氣息無法瞞過他的探知，可這反而讓他愈加驚疑不定起來。
只因為夜梟給他的壓力太大了，準確的說，這壓力都是從他腳下駕馭的怪獸身上傳來。以王鯨等人的閱歷，竟然看不出這隻巨眼怪獸是何來歷。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是一頭元嬰戰力的絕世妖獸。
能夠駕馭元嬰級妖獸的存在，會是一名結丹修士嗎？
王鯨等人自然不會傻到認為夜梟和他們在同一境界。最有可能的解釋是，夜梟是一個喜好扮豬吃老虎的老怪物。
想到這，王鯨等人以晚輩自居，恭敬道:「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夜梟不緊不慢，沒有回答他們的意思，又道了一遍:「臣服還是死亡？」
王鯨滿頭大汗:「前輩，在下是地峽淵的現任掌門，這些都是門派長老……」
「我不管你們是誰，我只問你們，臣服還是死亡？」夜梟語氣冰冷，不留絲毫餘地。
王鯨等人面面相覷，面露難色，這位前輩不按套路出牌啊。
夜梟嘴角一揚，慢慢彎下腰來，愛惜的撫摸著地獄眼幼獸的額頭，後者發出一聲類似雛鳥般的尖銳低吟，似乎很享受的渾身顫抖了一記。
「小眼兒，剛剛出生，是不是餓了呀？」夜梟愛撫道。
王鯨等人臉色大變。
嗚嗚嗚……
只見地獄眼背上的巨大眼球猛的瞪圓，剎那間，瞳孔中一道發散至四周空間的廣袤紅光順時針一轉，將所有人罩在裡面。
然後不待眾人反應過來，紅光已然消失。
眾人只感覺有那麼極短的一刻，體驗了一把魂不附體的恍惚感，彷彿身體和靈魂分離了一般。
「剛剛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啊……」
「等等，老八呢？」
眾人駭然，八長老消失不見了。
正在這時，地獄眼的巨大眼球里，爆發出凄厲的慘叫呼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王鯨掌門失聲道:「老八，是你？」
眾修大驚，想要營救，奈何受到威壓禁錮，連法力都調動困難，一個個困坐原地，臉色鐵青。
片刻的功夫，八長老的呼喊聲越來越弱。
「嘖嘖嘖，妙哉！」夜梟低頭欣賞著地獄眼的巨大眼球中，那具日益腐爛到扭曲可怖的人體，殘忍的哈哈大笑起來。
「攝人死光，果然不同凡響。」夜梟暗自讚歎。
繼承了巨眼魔尊的記憶后，夜梟對魔尊的寵物地獄眼的底細了解的比誰都透徹。
攝人死光，正是地獄眼的天賦神通之一。可以將活物攝入眼球裡面，然後用無盡的毒液將活物腐蝕成所需的養分。
所以地獄眼用眼捕食，用眼消化。
此外，地獄眼還有另一個天賦神通，監察天地。可以偵查到一些不可思議的地方。可惜幼獸狀態的地獄眼，偵查範圍只在百里之內。
地獄眼天生具有元嬰戰力，眼珠越大代表實力越強。地淵底部的那頭龐然大物似的地獄眼屍骸，壽元達到了數萬年，生前戰力幾乎不亞於魔尊本體。
夜梟現在擁有的這隻地獄眼幼獸，被魔尊運用超凡神通延緩了近一萬年的孵化時間，要不是夜梟誤打誤撞獲得了傳承。恐怕再過個數百年就要變成死蛋了。
作為魔尊傳承者，地獄眼一出生，便將夜梟當做了心靈相通的主人。也是巨眼魔尊的良苦用心，他希望自己的傳承者至少能撐到元嬰期，有地獄眼的保護自然生存幾率大增，否則結丹巔峰就被人幹掉了，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幾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八長老化為了皚皚白骨，了無生息的流淌在眼角之下。
夜梟命令地獄眼將骷髏架子吐出來，扔在眾修的腳邊，之後地獄眼還很配合的肚子里發出咕嚕咕嚕的大響，顯示遠沒有吃飽。
眾修士面如死灰。
夜梟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對他人生死予取予奪的爽快感。
他冷笑道:「最後一遍，臣服還是死亡？」旋即舉起三根手指頭。
只有三個呼吸的時間。
王鯨掌門胸膛上下起伏，巨大的壓力讓他心臟絞疼，眉頭擠成一條線，愁雲密布，偷偷的與長老們傳音商議這一生死決定。內心深處僅有的一絲尊嚴讓他難以抉擇。
就在夜梟壓下了第一個手指的時候，二長老終於崩潰了，抱頭痛哭:「嗚嗚嗚……我要活，我不要死……」
緊接著，九長老和十三長老連連磕頭:「啊，我們願意臣服，任憑前輩驅使！」
剩下的長老長長的嘆了口氣，盡皆臣服。
「你們！」王鯨掌門愕然，雙拳緊握又放下，一連數次后臉色陰晴變幻，終於別無選擇的嘆了口氣。
夜梟直勾勾的看著他，似乎要將他看穿一般。
過了一會兒，王鯨掌門眼角淚光，終於放下最後的驕傲，低下了頭顱，低聲下氣道:「地峽淵末代掌門王鯨，願聽前輩驅使！」
其餘長老聽到王鯨刻意用「末代」兩字，不禁潸然淚下，也對，連掌門都臣服於外人了，哪還有什麼地峽淵，名存實亡罷了。
「哈哈哈！」夜梟張狂大笑，身影一閃，出現在王鯨等人面前，啪，大手在後者天靈蓋上逐一拍打下去，雙方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道玄奧的契約咒文撒到眾修士身上，而後隱沒入紫府，枷鎖一般深深的套入眾修的靈魂之中。
作為臣服的基本條件，夜梟毫不客氣的祭出了苛刻到變態的主僕契約，根本不把王鯨他們當人看，這也倒罷了，關鍵是……
「什麼，你讓我們對一隻畜生認主！」王鯨等人氣憤道。
「士可殺不可辱！」
原來夜梟讓他們簽訂的主僕契約，主人不是夜梟自己，而是地獄眼！
夜梟暗道廢話，老子也想自己來，可誰叫你們魂魄底蘊和老子差不了多少，萬一反噬了，誰叫誰主人？再說，地獄眼當主人，和自己當主人也沒啥區別。
當然夜梟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傀儡射線。不過這樣消耗的精神力實在太巨大，夜梟說到底不過是一具分身，精神境界還是太過低端，額，有空得好好和本體探討一下升級精神體授權的問題了吧。
見王鯨等人反對激烈，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夜梟眼神冰冷，忽然，眉宇間猛的撕裂開一條**，紅光透體而出，竟是一隻血滴滴的人類眼珠子。
魔瞳驚天訣！
第三隻眼剛一出現，接連爆閃十餘次靈光，噗噗噗，王鯨等人本就被地獄眼的強大威壓禁錮住了體內靈力，在毫無防禦情況下，全部中招。
「啊，好疼……」
「不行了，疼死了！」眾修捂著眼睛哀嚎打滾，堪比萬箭穿心之苦。
足足半個時辰，王鯨等人疼的奄奄一息，連尋死都沒了興緻，糊裡糊塗間只能屈辱的接受了與地獄眼建立主僕契約的事實。
「終於收服了啊。」夜梟心滿意足。
前一刻自己還被攆著走，現在這些人都在自己的腳下顫抖，不禁感嘆造化弄人啊。這就是修真界所說的天大機緣吧。
不過巨眼魔尊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魔者惡魔也，夜梟繼承魔尊傳承的同時，也繼承了魔尊的一道夙願。
那就是殺光所有在世的正道仙尊。
這一夙願作為通道契約，鐫刻在夜梟的假魂上面，一旦夜梟不照著進行，將會受到靈魂的煎熬，甚至魂飛魄散。
可惜夜梟根本不在乎，既然是假魂，你愛怎麼樣請便。要老子殺仙尊？不好意思，沒門。
開玩笑，仙尊是什麼級別？中原六派的兩位元嬰老怪都不夠仙尊出手的，再說了，近萬年都沒聽見過仙尊的蹤跡了，你讓我找鬼啊。
夜梟本著耍流氓的態度，壓根沒打算幫巨眼魔尊實現夙願。他想要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完成本體張筱的命令，僅此而已。
再次命令地獄眼出手，將十多具匍匐在地的怨屍收入眼球里。
之後，對王鯨等人進行了搜魂，了解了很多地峽淵乃至中原六派的隱秘，然後夜梟大喝一聲:「返回門派！」
殘敗破舊的鎮魂宮，朝著地淵上方加速飛行起來。
期間，夜梟將這裡發生的事情通過精神波傳遞給張筱。
而張筱那邊也是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