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大射線
隨著臘月的臨近,誰也沒料到今年帝都的寒冬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冰冷徹骨,積雪覆蓋數十里,白皚皚的不見盡頭。
楓香山的腳下,一處極其隱蔽的山洞裡,約莫五十人之眾的山賊團伙正點起篝火取暖,為了不讓煙氣擴散暴露位置,點起的火勢很小,所有人圍在一起喝著熱湯,瑟瑟發抖。
他們除了躲避風雪外,還在躲避一個人。
「喬飛!」山賊頭領刀疤王從嘴裡擠出這個讓他恨到骨髓的名字,怨毒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毀我山寨,殺我兄弟,滅我靠山,這個仇,我刀疤王絕對加倍奉還。」
邊上的山賊們聽見頭領這番話,無奈的苦笑,沒有一個人搭話。
報仇?就憑自己這邊苟延殘喘的五十幾人,笑話。有勇氣報仇的早就和喬飛的捕頭們拚死了,逃出來的這些人壓根不夠種氣。
其實刀疤王自己也知道報仇無望,但場面話總歸要說一下的,否則誰還把他當回事。
「大王,這楓香山是皇族禁地,我們躲在這裡豈不是自投羅網?」山賊軍師狗頭畢,問道。
刀疤王瞥了眼這個軍師,忍不住岔氣,當初自己是吃了什麼迷魂藥,封了這麼個蠢蛋軍事,你問我,你是軍事還是我是!
想歸想,現在是聚攏人心的時候,遂和顏悅色道:「呵呵,軍師有所不知。這楓香山雖是禁地,但主要是指主脈上的皇室建築,對邊緣地帶卻是不設防,是為守備盲點,燈下黑。」
「而且最近帝都一下子湧入大量武林好漢,哈哈,九門提督府忙的雞飛狗跳,兵力捉襟見肘連駐紮各衙門的兵丁都抽調了一部分。」
「喬飛他一來想不到我們會躲在這裡,更沒有足夠的兵力調動,所以大家就安心吧。等熬過了冬天,伺機逃往南方,那裡有會稽山的兄弟給我們備好了山頭,好酒好肉不在話下。」
「大王說的甚是在理,在下服氣。」狗頭畢嘴上恭維不已,心中悱惻,自作聰明的蠢貨,還以為有什麼驚人理論,根本就是賭博。躲?躲到什麼時候,糧食怎麼辦,喝西北風。趁著帝都治安大亂,喬飛無暇他顧之際,渾水摸魚早早逃離這是非之地才是首選,待在這裡遲早等死。
就在狗頭畢陽奉陰違,想著找借口獨自開溜的時候,洞口的障礙物被扒開。
冷風灌入本就不暖和的山洞。
一個人影木訥的往洞里走。
「狗蛋回來了!」
「這小子不是去刺探情報嗎?不對呀,這麼早就回來了,咦,其他三個呢?」
「這小子情況不對,中邪了!」
……
不管眾山賊如何議論紛紛,只見狗蛋眼眶漆黑,表情凝固,樣子像失了魂一樣,眼珠子獃滯,猶如一尊皮囊。
刀疤王粗聲粗氣的走過去,劈頭蓋臉喝問道:「狗蛋,你狗娘養的,沒死的話,給老子說話呀!」
狗蛋臉皮僵硬的抽搐,表情比哭還難看,喉結上下抖動,不停的吞咽著唾沫。
刀疤王感覺到一絲不妙,直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狗毛,狗軟,他們……他們都死了……」狗蛋艱難的開口說道。
眾山賊大驚:「誰幹的?」
只見狗蛋慢慢的抬起手,拳頭張開,這時眾山賊才發現狗蛋的雙手布滿了風乾的淤血,恐怖滲人。
「嗚嗚嗚……我……是我……掐死了他們……就像這樣!」狗蛋忽然像瘋狗一樣撲向最近的刀疤王,出其不意下,兩隻手像鋼鉗一樣緊緊扣住刀疤王的脖子。
刀疤王大驚失色,不過早有準備的他電光火石間抽出腰間短柄雙刀,嗖嗖兩下,將狗蛋的雙手齊齊削掉。
「這小子好大的力氣。」刀疤王摸了摸淤青疼痛的脖子,后怕不已。
這時,被砍掉雙手的狗蛋絲毫不感到疼痛,大吼一聲,想要去咬刀疤王。
刀疤王憤怒了,雙刀一通揮舞,將武功懸殊的狗蛋切成了八塊人肉。
說來奇怪,狗蛋的人頭一落地,臨死前長鬆了一口氣,居然微笑了起來,似乎死亡對他來說獲得了極大解脫。
這一幕讓所有人脊背發涼。
「大王,狗蛋一定是中邪了。他可是你一手拉扯大的,不可能對自己人動手的。這裡面一定有蹊蹺。」狗頭畢心驚膽戰,不安道。
刀疤王眼皮直跳,感到事態不尋常。
就在這時,異變開始了。
眾山賊忽然騷動了起來。
「啊!山雞……你……殺我……」一個陳姓山賊被同伴一把匕首貫穿脊椎,吐血而亡,死不瞑目。
山雞殺完同伴,立即拔刀對著周圍同夥。一連殺死三人重傷兩人後,被眾人亂刀砍死。
從山雞殺人到被殺,整個過程不過十幾個呼吸,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失去了五個同伴的性命。
太突然了!
刀疤王和狗頭畢面面相覷,冷汗不停的往外流。
不知道誰叫了一聲:「中邪,我知道了,一定是狗蛋把邪神帶進來了,山雞被傳染了,所以他殺人,你們都有可能是下一個……」
刀疤王大怒:「不準妖言惑眾!」
可是話一說出口,那個人就被一名同伴割掉了喉嚨,這名同伴面無表情的朝著其他人殺去。
不僅如此,慘叫聲接連從三四個地方傳來,好幾個昔日要好的同伴拔起刀子,冷酷的屠殺著自己人。
這一下,所有人的神經徹底崩潰了。
眾山賊自相殘殺。
剛剛殺掉一個人,另一個又瘋了。前一個還並肩作戰的人,剛剛協力殺死了中邪的同伴,自己人馬上變成中邪的一方。
誰也不敢把後背留給別人,信任徹底崩塌。
「你不要過來……」
「我沒有中邪,你要相信我!啊……你……」
「去死吧!」
……
刀疤王雙目圓瞪,看著猶如修羅地獄的自我殘殺場面,驚懼的無以復加。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快,停下來,都是自己人!別殺了!」無論刀疤王如何吶喊,一個個山賊倒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下,死不瞑目。
很快,五十多人的山賊,僅剩下刀疤王和狗頭畢兩人。
山洞內血流成河,被嚴寒凍成了腥紅的血冰,詭異般的艷麗。
忽然,刀疤王和狗頭畢聽見一個陌生的邪惡笑聲,回蕩在死氣沉沉的山洞,不,這聲音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是那麼的冷酷,讓人靈魂戰慄般的恐懼。
「你是誰!」兩人嘴唇打顫,驚聲尖叫。
「哈哈哈哈……食物不配知道吃他的人叫什麼。」
只見一個矯健的人體形態從山洞的頂端慢慢浮現,周身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輝,給人以肅穆凄冷的美感。
刀疤王和狗頭畢不知為何,一見到人形虛影出現,兩人不自覺的跪倒在地。
「蒼老射線!」
只見人形虛影伸出手指朝狗頭畢頭顱一點,一道無形脈衝射入其腦海,後者只感覺置身於一片回憶海洋之中,平生所有的事情不管好壞一股腦的噴涌而出。
刀疤王驚恐的看到狗頭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下去,不一會兒精神萎靡到了極點,猶如油盡燈枯的彌留老者。
人形虛影正是張筱本體。
「效果不錯。再試試幻覺射線!」張筱將視線轉向刀疤王,手指再次一抬,刀疤王想要躲避,可惜在強大的精神力壓制下,無濟於事。
刀疤王中了幻覺射線,整個人沉浸在張筱構築的幻覺中,笑,他在笑。這是個美夢。
然而,刀疤王笑的越來越燦爛,甚至到了乖張的地步。咔嚓幾下,下巴脫臼,但他依然在笑,血液從下顎往下滲出,肋骨由於笑的太激烈,接連扯斷刺破胸腔。
刀疤王重傷倒地,依然在笑。
張筱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實驗非常成功,手一招,精神震顫收割了兩個垂死的靈魂,免得他們再受苦。
而山洞裡面剩餘的五十餘人的靈魂早就被張筱吞噬乾淨。
「實驗完畢,完美!」
如今的張筱,經過喬飛不間斷的努力,大量「食物」供給,已經具備五百人級的精神體強度。
對於張筱來說,原來世界的禁忌精神學將精神體力量分為兩種。
一種就是x人級的精神體強度。比如張筱的五百人級,指的是精神體強度。
另一種指的是對應的精神境界。每一個境界都是質的飛躍。張筱雖然強度上達到了五百人級,但境界依然在百人級徘徊。
只有當張筱的強度突破千人級這一關卡,再利用火種進行鞏固和改造,才有可能達到千人級的境界。
強度再高,沒有對應的境界,猶如堆積木,空中樓閣,隨時會崩塌。相反,只有境界,一旦強度衰弱,境界也會不穩,跌落下來。
兩者相輔相成。
張筱閉目思索,火種迅速運轉起來,審視現階段的實力組成。
「我現在雖然還是百人級境界,但強度已經達到了五百人級。按照禁忌精神學理論和之前的實踐,以現在的精神強度,能夠隨心所欲的操控兩具初級分身,極限應該在三具,但那樣會威脅火種的底蘊,畢竟分身需要從火種裡面分割一部分的精華作為火種精子。」
「所以現在有喬飛和魏素兩具分身,也就是夜梟001和002精神分身已經足夠了。隨著他們給我源源不斷的供給智慧生命的靈魂,我可以很快朝千人級進行衝擊。」
其實對張筱來說,分身是他發展壯大的有效方法之一,但歸根結底,要想立足於這個未知位面,提高自身實力才是根本。
張筱的精神體很早就被他改造成了宇宙戰艦似的戰鬥機器,也就是「武裝化」。
以前是實力太弱,沒法有效運用。但隨著強度和境界的提升,張筱開始重新拾起那些武器手段來。
他曾經輾轉多個星系,屠戮文明和生命,依靠的就是這些武裝化后的技能。
張筱首先練習的是三大射線。
第一個是傀儡射線。狗蛋等人就是中了這個射線,靈魂受到遠超自己的精神體壓制,短時間交出肉體操控權,變成張筱的牽線木偶,砧板上的魚肉。
第二個是蒼老射線。通過激發靈魂深處的沉澱封存的記憶碎片,大量消耗靈魂的底蘊,導致靈魂體的肉體缺乏精神力支撐而違背自然法則的衰老,甚至心力交瘁而死。
第三個是幻覺射線。類似於在靈魂中注入麻藥,使其沉醉在某一幻境中不可自拔,直到死去。
這三個射線是張筱經過火種矩陣精密分析后,得出的目前最適合他使用的攻擊手段。當然除了他最愛的精神震顫以外。
「可惜啊,這三大射線雖然好用,但弊端也很明顯。不同於分身消耗的是我的火種底蘊,三大射線消耗的是實打實的精神體強度!」
張筱算了下,幻覺射線和蒼老射線,單單發射一束最微強度的射線攻擊,就消耗了他1.5個精神體,這還是他收著打的結果。
也就是殺死一個靈魂,至少得消耗1.5個靈魂。
虧本啊!
相比之下,傀儡射線雖然消耗的更多,但**控的人殺死的倒霉蛋越多,回報越大。
張筱這麼一算,剖出攻擊上面的巨大消耗,五十多個山賊的靈魂僅僅讓他增加了個位數的靈魂強度。
日了汪了,辛辛苦苦,竟然還不如喬飛這個分身親自動手的成果大!
「難怪都說打仗就是打經濟,呵呵,精神體武裝化后還是如此。」不禁搖頭苦笑,這筆經濟帳一算,他算是明白了,物理殺戮比精神殺戮划算的多。
「三大射線對付比自己精神體強度弱的渣渣簡直砍瓜切菜,對付強大精神體存在卻是不足。」
張筱認識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和精神體強度比自己厲害的存在正面交手過,這始終是一把懸著的劍,時時刻刻讓他提心弔膽。
「看來,目前為止,儘快發展出自己的勢力才是快速提升精神體強度的方法。」想到這,他恢復隱身狀態,朝著楓香山比武堂的禁地,思過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