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有法名曰……
「會長……呼呼……這樣真得有用嗎？」九宮渚喘著大氣，試探地問道。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會被打的吧！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九宮渚想著獲得法力后自己的各種狀態，實在和曾經的自己大相徑庭。除了還保持著對姐姐的尊敬和對墨枍杺的畏懼……
果然，墨枍杺可不會像木子謠一般會遷就九宮渚。她手中的小棍子從手中急速飛出，轉眼間木棍的一端便磕在九宮渚的額頭上，裹挾了不少藍色法力的小棍子只一下就戳破了自發防禦在九宮渚身體表面的氳氣——好吧，實際上只是不受控制而逸散出來的一點兒法力罷了。
然後，棍子在九宮渚的額頭上打起了一個小小的腫包。接著，旋轉著朝上跳起，在九宮渚的頭頂又砸了一下。最後，詭異地彈回了墨枍杺的手中。
墨枍杺持著木棍的一端，像一個魔術師捏著自己的法杖，她居高臨下，指著九宮渚的鼻尖說道：「你現在可沒有質疑我的資格呢？」說完，嘴角揚起。
九宮渚這才又一次想起一個很關鍵的事實——面前的這位，可是勝過他百倍的先行者，是學園最神秘的學生會長，是他的直屬管理者！嗯，最後那個是重點。
在學生會，或是說異聞研究社。九宮渚是沒有決定權的。哪怕是決定他自己的事情……墨枍杺總會有辦法改變他的初衷。
「好了，站起來吧！休息時間結束了。」凌厲的目光從墨枍杺的眼睛中射了出來。
那是不容反駁的味道！
「可是……」九宮渚最後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巴，只能在心裡瘋狂地哀嘆：休息時間好像還沒有到一分鐘吧！我果真……不該問那個問題的。
質疑會長，絕對是非常非常大的人生敗筆！
肥胖的身形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這其中，法力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要是以往，九宮渚有之前的鍛煉量，那他現在的呼吸速度保證會讓旁人覺得他得了極其嚴重的哮喘。
墨枍杺剛才揚起的嘴角很快就抿了回去，她心道：按照現在的方式繼續下去，只需要三個月就能讓這個遲鈍的傢伙煥然一新……法力貫穿虛空，能夠源源不斷地從虛空中補給身體所消耗掉的能量，一點兒都不需要擔心他的身體跟不上給養。
「你現在擁有多少的法力呢？」看到已經站穩了的九宮渚，墨枍杺用右手握著的木棍在平台的桌子邊緣上敲了敲。藍色法力在桌面上像波紋一般向四周擴散開來。
九宮渚看得清楚，那淡淡的波紋朝著自己的身體盪了過來。經過自己的身體后，他感受到腦海中一陣清明，幽幽的涼意讓他瞬間就明白了墨枍杺的話。他的注意力稍稍集中到心口——那是他所擁有的最基礎的一點兒粉色氳氣存在的地方。
「會長，大約有那麼多的樣子。」九宮渚笨拙地用雙手比劃著，他可說不出來具體的數值，只能大概感受到而已。
縱使九宮渚沒有表達清楚，墨枍杺依舊得到了她想要知道的答案。這樣的話，可以入門了啊……墨枍杺低著頭思考著什麼。
九宮渚拘謹地站著，他的眼神停留在離他不遠的墨枍杺身上。他在心裡猜測著會長下一步會讓他幹什麼。
「我想先教授你一個法術，嗯，其實是一個道理。」墨枍杺如此說道。
九宮渚抬起頭，眼睛亮得很。這正是他所期盼的呀！
完全沒有理由去等待，哪怕只是毫秒。
「別太想當然了！這雖說是基礎，但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希望你能夠——有足夠的表現。」
九宮渚拚命地點頭，甚至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他很興奮。
墨枍杺揚起手臂，拉過桌子旁邊的一張椅子，她慵懶地坐了上去，愜意地靠著椅背。短短的時間，幾個簡單到再也不能夠精簡的動作，就讓她身上的氣息變得飄渺難尋，整個人的存在感在驀然之間也變得相當薄弱。
要不是九宮渚一直盯著她看得話，他一定會覺得自己的會長在眼前消失了。哦，不，也不能這麼說。是更加得融於周圍的環境，仿若天成。猶如畫外之人站在畫前的突兀，被替換成了畫中人融匯一切的自然。又彷彿從舞台的聚光燈下來到了毫不起眼的背景板中。
「會長，這是……」
「是蒙蔽現實的法術。」
「蒙蔽現實？」九宮渚好像要抓到什麼了，卻又想不起來。糾結的他忍不住用手敲著自己的腦袋。
「能讓你的存在不被其他人認知到。」墨枍杺趴在桌子上，身體軟綿綿的。她的腦袋擱在叉著的雙手上，側偏的頭讓她一側的髮絲全都散落在桌面上和手臂上。
從九宮渚這個角度看過去，墨枍杺的側臉顯得很是美麗，白皙沒有瑕疵的肌膚在夏日熱意的浸染下微微染上一絲紅暈，紅潤的嘴唇一合一啟，半睜的雙眼隱隱地流出一點兒頹廢的氣息，長長的、稍作彎曲的睫毛輕輕地在微風中抖動著——獨屬於墨枍杺的撫媚頓時讓九宮渚陷入發愣的狀態。
哎，不對。我該注意的不是這些……
九宮渚心虛地扭開了臉，卻又忍不住把視線給折了回來。
墨枍杺沒有管九宮渚的心思，她繼續自顧自地講到：「這個法術的根本，是基於你的心的。之前提到過的，『認知即存在』。吶，把它所有的一切都反過來，你就可以矇騙現實了！」
……九宮渚沉浸得有些深了，回神的他只聽到墨枍杺的最後一句話。
一切都反過來，就可以欺騙現實？
什麼都反過來啊？
九宮渚感覺自己背上冷汗涔涔。
「所以呢……這個法術的使用並不需要道文，只要你的信念足夠堅韌，輔以法力驅動你自己的心意，就能夠影響現實，將自己的狀態更改成普通人中的『不存在』。」
「所以——很簡單吧！」
講完了法術原理的墨枍杺抬起頭，明媚的笑容完全足夠蓋過天上熾日的光輝了。
九宮渚卻完全不那麼認為——他只是從會長的笑容里看出來了他一些悲慘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