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守護著誰
路上，蘇妍竭力逗小雅，想讓她不要看起來那麼傷感，可是那白凈的小臉上始終愁雲慘淡，從幸福小區到回山陵園這段路，別說笑容，就連一個字她都沒有說過。
鍾凌羽看在眼裡，暗示去不要白費力氣了，這個時候她能不哭出來已經不錯了。
迎著風，三人下車，山腳下的人並不少。
鍾凌羽買了兩束花，一束給小雅一束給蘇妍。
沿著青松石路拾階而上，風柔和，吹在臉上苦在心裡。
蘇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鍾凌羽知道她去了她父親的墓前。
老實說，鍾凌羽並不覺得蘇哲的死是秘密，至於蘇蕊為什麼視而不見，又或者還不知情，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小雅看到自己父親的墓碑，看到那黑白色的照片，看到那熟悉的人像后，眼淚瞬間湧出眼睛，跪在地上哭的幾乎昏死過去！
鍾凌羽最看不得生死離別得場景，因為同樣的心酸過往他經歷過，不想再感受第二次，太壓抑。
「爸，你騙我，為什麼！」小雅聲淚俱下，聲音顫抖，那畫面令人肝腸寸斷，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鍾凌羽擔心她太傷心哭壞了身體，趕緊走了過去對墓碑地上說:「你我雖然萍水相逢，不過現在我已經把小雅當成了我自己的妹妹，我沒什麼能力，可儘管這樣，我還是向你保證，我會好好照顧她保護她，給她一個家的溫暖，不會讓她受委屈。」
說完這些他疼惜得摸了摸小雅的腦袋，「哭過了就不要再哭了，你爸想看你笑。」
小雅看著他，少時臉兒轉向墓碑時多了笑容，笑的時候眼淚一個勁的往下落，滴落在石路上，濺起水霧。
「我想和爸單獨待一會。」小雅忽然開口了，龍勝男一愣，對上她梨花帶雨的臉兒，他只能點頭，然後走遠了。
另一邊蘇妍很安靜，她放下花后就站在那裡凝望著墓碑出神，過了好久她才嘆了一口氣，「爸，你和媽的仇，我會報，時間不會太久，等我為你們報了仇，我就去陪你們。」
「我不許。」背後是的聲音有些慍怒，她回頭就看到了鍾凌羽，她很意外，「你不用陪著小雅嗎？」
「她要單獨和她父親說話，我來看看你。」鍾凌羽走到了她身邊，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光，然後看著墓碑，「你覺得他們會希望你去找他們？你要做的除了復仇還有保護好蘇家，這不也是你一直以來的目標嗎？」
蘇妍沉默了，生與死不是一個人說了算，她的命運早就被定在了十字架上，沒有選擇。
「只要你自己不放棄，我會一直陪你走下去。」鍾凌羽的目光還在墓碑上，可是手已經握緊了她白凈的手兒，緊緊地握著，又像是對墓碑起誓，「你爸說會保佑你，你不能放棄。」
她噗嗤笑了，忽然擦了擦眼睛，然後輕輕的抱住了鍾凌羽，笑顏如花，「我知道，謝謝你羽哥。」
「知道就好，你現在除了為了家族為了你妹妹，你還有很多理由，比如說，為了我。」
兩人相擁了很久，她順滑的髮絲在鍾凌羽的指尖流淌，一陣風吹來的時候，她髮絲飛舞，柔弱到了極點。
鍾凌羽和她十指緊扣離開了。
小雅盯著墓碑發獃，蘇妍的意思是讓她外多待一會，鍾凌羽不同意，她不該總是沉浸在悲傷里，她還小，需要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小雅看著他和蘇妍，最後默默的站了起來，低著腦袋眼睛紅紅的，聲音沙啞，沒有一點生氣，「我們走吧。」
三人離開了回山陵園，下山的時候蘇妍跟她走在一起，摟著她的肩膀，輕輕撫摸她的髮絲，溫柔的問她接下來想去哪兒？只要她說，她和鍾凌羽會帶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她沉默了很久，忽然停下了腳步凝望著蘇妍，「妍兒姐姐，我想回老家看看。」
她的老家，鍾凌羽和蘇妍都知道那個地方，只是處地偏遠沒有去過，而且以前聽她說過自己的故事，似乎老家還有長輩。
鍾凌羽答應了，不過他有句話必須事先說明，去可以，不過不能把悲傷的情緒帶過去。
小雅笑了，很勉強，「其實我沒有跟你們說實話，我爸媽是離婚了……」
鍾凌羽愕然，原來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擇日不如撞日，她的老家在西南部山區，現在開車過去，其實下午就能到地方。
鍾凌羽直接開車帶著她和蘇妍向那個叫常平鎮的地方出發。路上的時候，小雅終於說了家裡的情況。
她爸媽離婚的原因其實和網上的一個梗差不多，因為隔壁老王。
當然，在這裡，那個男人不叫老王，而是本地的一個個體老闆，經營連鎖餐館破有實力，她的父親那些年在外打工，那時候她的媽媽在那個劉老闆的店裡當服務員，然後不知道怎麼就搞到一起去了。
她爸並不知道情況，還是她的爺爺奶奶終於忍不住說了，後果可想而知，一個男人被戴了綠帽子會有什麼反應。
然後去討說法的後果是他的腿被打斷了……
鍾凌羽和蘇妍都沉默了，之前他父親說腿腳不好是別的原因，事實上居然怎麼可悲。
最可悲的是，他客死異鄉，心裡還要帶著壓抑的事實離世。
鍾凌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她又哭又笑，不斷說著許多年前的經歷。
她父親陳天帶著她離開了，甚至都沒有離婚，他即便是死，也不同意在離婚協議簽字讓那個*稱心如意。
「我不記得她長得什麼樣了，不過我覺得她應該很漂亮。」小雅笑的眼淚止也止不住，蘇妍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裡，輕吻她的額頭，「沒事了，過去的都過了，有姐姐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小雅比她慘，最起碼她還有和妹妹相依為命，小雅呢？被自己的爸爸帶著流浪都市中，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小時候懵懂無知，長大了才覺得不幸，太可悲了。
下午的時候到了常平鎮，老實說這個鎮子的規模和繁榮度可比鍾凌羽想象中的好多了。
街道規劃整齊，店鋪門面都很齊整。
白色的瑪莎拉蒂停在了一家餐館的門口，這個時候錯過了飯點，不過鍾凌羽不想將就，還是先吃飯，最主要的是她們兩個，一個身體虛弱，一個青春年少正在長身體。
豪車吸引了很多人指指點點，鍾凌羽無視了那些目光，打開車門紳士的請倆人下車，別看在雲州的時候她們的穿著只能算時尚，可到了這地方之後，還真有一種大都市來人的感覺，衣著打扮和周圍的人有點格格不入。
這家店並不大，好在看起來挺乾淨，進門之後老闆趕緊接待，殷勤的不得了。
鍾凌羽要了個包廂，點了幾個平常倆人喜歡吃得菜肴，他看蘇妍的臉色有點難看，趕緊問她怎麼樣，要不然去醫院。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蘇妍得笑容更顯得虛弱，鍾凌羽沒有再說什麼，估計說了她也聽不進去。
對於偏遠地區三線城市來說，城鄉就是比較好的存在，而小雅的老家就在常平鎮東的村子里，陳姓居多。
比如小雅也姓陳，只是平常他們叫她小雅叫習慣了，而她的父親陳天，甚至曾經在那個劉老闆手下做過廚子。
可憐他離開常平鎮去外地的酒店工作也是那個老闆推薦的，換句話說是早有預謀。
小雅記得事情就這麼多了，對於年邁的爺爺奶奶她的記憶中是和藹的老人，至於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她並不知道。
鍾凌羽知道她擔心，也著急著回家，所以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后就離開了，當然來了不能空手開，帶禮物是必須的，鍾凌羽讓倆人在車上等著，他去了下銀行，然後又去了禮品店。
村子給人的感覺算不上落後，也稱不上富裕，多見平房瓦舍，少見樓房小閣。
村裡的路還算不錯，總之開豪車進去就像是科技下鄉的感覺。
路上看到的人越來越多，看起來很質樸的人，見到豪車進村也認不得牌子，有年輕人認了出來，拿出手機拍照。
人們好奇這輛車是從什麼地方來，難道是哪家的親戚發跡了回鄉探親？
小雅離開太久了，對於家的記憶很模糊，她只能說出大概得位置，可鍾凌羽還是沒找到，因為來到了地方之後只看到一幢西式洋樓，老實說這洋樓在這個村子太突兀了，格格不入。
畢竟周圍都是平房，鶴立雞群的感覺。
「不可能啊，我記得是這裡沒錯，你們看路口的老樹。」小雅苦思冥想，鍾凌羽讓她不要著急，記憶中是老宅老院，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有變化也正常。
他下車后發現車後面跟了好多圍觀的群眾，他摸了摸鼻子走了過去，笑著問陳天家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