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終極一戰

  凌滄笑看著坐在琉璃寶座上，依舊那般神秘的人，以及看到對方的那一副，讓他只感夢幻一般道體，這一刻他心中清楚，這一次生死之戰，遠比他想象的還要艱難萬分。


  「主宰萬道！這就是你的野心所在嗎？」


  他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感情波動的說道。


  「野心？我的野心，何止如此，等我主宰之後，我會把萬界毀滅，然後重新開闢出一個，亘古未有的全新道界，那裡沒有萬族，沒有凡塵，沒有神佛，沒有界面的差別，一切都是平等的，你說那該是一個多麼完美的世界……」


  那人看向了凌滄笑，冷聲一笑：「裂道者！我何曾也不是其中之一，但是裂道之龍的裂道之道，可謂是世間最自私自利的一種大道！只顧自己超脫，卻視眾生為無物，在我眼中，聖祖與這始佛，也強其太多……」


  凌滄笑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此人想要讓萬界合一，開闢出他內心中所構想的世界。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六祖要阻止你了！你終究不過是天道演化的生靈之一，如果讓你凌駕於萬道之上，一切盡隨你心，眾生的證悟也需隨你意願，天道也就不復存在了……」


  「哈哈哈……這正是我想要的，我主宰之後，我就是天道！」


  凌滄笑嘆息：「你的確是萬古難出的天縱之才，如果走的是正道，你的造就，必然不在六祖之下，但是可惜，你已經入了修鍊的極端，但偏偏卻把極端走到了極致……」


  「正道？在你眼中，何是正道？」


  凌滄笑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淡然說道：「天道無情才是正道，它不該由一個有思想，有情感，有慾念的人掌控，想象永遠都完美，你口中的世界，從根本上就是錯的，你做不到，也不該去做……」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一生從螻蟻爬起，走到了現在，從未有一次失敗過，你們這些俗物，沒有人能明白我心中所想，如果你看到了我的將來，你就該為今日，能成為我腳下的踏腳石，而感到無盡的自豪……」


  說到激動處，那人悍然站了起來。


  「廢話差不多了，讓我看一看，你從六祖那裡，得來了什麼力量，敢於找上我，與我抗衡……」


  凌滄笑縱身急退，右手虛空一握，凝氣成劍。


  他現在不但成就了先天道體，裂道之力也再度得到了蛻變，隨手凝成的劍，都具有了先天道寶的威力。


  對面天一般大的巨手，攜著真正的翻天之力，悍然擊來。


  凌滄笑當空一劍刺出，萬丈高的巨大劍芒，衝天而去。


  「咔嚓！」


  巔峰之力對抗，一聲傳遍了整個佛國的巨響傳來。


  天空為之崩碎。


  整個佛國大世界，竟然在這一擊之下，出現了崩潰的徵兆。


  「嗖嗖！」


  兩聲破空，兩道身影衝天而去。


  一個施展天一般大的手印，另一個施展萬丈多高的巨大劍芒，轟轟烈烈的廝殺在了一起。


  整個佛國，億萬諸佛，舉頭仰視，驚恐失色。


  剛開始他們還能看到，九天之上兩人的身影，但是隨著廝殺的進行，天空已經一片漆黑，佛國的天，已經徹底的開始崩塌。


  「不好……我佛國世界，要大崩滅了！」


  驚恐絕望之聲陣陣，整個佛國瞬間暴動了，亡命逃遁而去。


  天空廝殺中的凌滄笑，面對這一幕，自然也看在眼中。


  如果兩人在這裡繼續打下去，佛國的確會徹底崩碎。


  他邊戰邊退，朝著魔域遁走。


  「哈哈哈……你今日註定要被我吞噬，成為我萬道主宰，成就大業的踏腳石，你能逃得了嗎？」


  凌滄笑一邊戰一邊遁走。


  七日之後，他們戰到了魔界，打的魔界瀕臨崩潰，群魔亂竄。


  之後又用了七日，再度戰到了神界。


  「不要枉費心機了！你我之戰，三界必然崩潰，你無論去往何處，都於事無補！」


  萬界主宰看出了凌滄笑的心思，所以剛剛戰到神界，就高聲呼喊了起來。


  凌滄笑立於虛空。


  戰到現在，他心中也清楚了，這樣下去，的確不是辦法。


  因為兩人的力量，都已經超越了三方大世界，所能承載的極限，只要分生死，這種崩滅，幾乎是不可避免了。


  他俯視下方，讓他想不到的是，他目前身處之地，就在斗齋天域的上空，群神都在仰視著他們。


  「你現在的力量，已經得到了我的認可，無盡歲月以來，已經太久沒有人，能與我酣暢淋漓，戰到如此程度了，為了表示我對你的讚賞，就在這神界，屬於你的這一方世界中，將你徹底吞煉……」


  話音一落，萬界主宰的頭頂，一個璀璨的光球浮現了出來。


  那光球隨著升空，逐漸擴散，直至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陣圖。


  「你存在的意義，就是助我成就主宰，你的使命已經完成，消失吧……」


  陣圖旋轉，朝著凌滄笑蓋落了下來。


  千鈞之際，凌滄笑身前浮現十三劍，每一柄劍，都是一座殺陣所化。


  十三把劍入了虛空，演化十三座殺陣，殺陣兩兩契合，組合為一，擋了上去。


  兩陣相抗，恐怖的力量波盪開來，天空頓時被湮滅成了黑暗。


  下方的斗齋神庭，萬千星辰，應聲崩碎，眨眼就是千萬之數。


  而且隨著兩陣的搏殺，無盡神界，以斗齋天域開始，開始迅速崩碎。


  「先天十三殺陣！這就是你最後的底牌嗎，可惜！如果十三殺陣演化為一，生出天地間的那一縷殺道本源，也許還能與我萬道融天之陣相抗，現在你的結局，已然定下……」


  「不好！」


  凌滄笑臉上失色。


  他的十三殺陣，竟然在急速的開始崩潰。


  這是因為，受到了融天之陣的力量影響，在自我逆向演化。


  這樣的後果就是，十三殺陣，會重返劍招，而且回歸劍招之初，最弱小的那一刻。


  他自己也修鍊過道體融合之法，明白這所謂的融合，其實就是極致的逆向推演。


  十三殺陣被克制，會逆推成最基礎的劍招，人被籠罩住，會被逆推成一縷先天本源之氣。


  而這融天之陣，顯然就是萬道主宰，把此道之法修鍊到極致后的產物。


  「糟了！十三殺陣，也奈何不得他分毫！我還有什麼手段能擋他。」


  凌滄笑如墜深淵，他知道今日，自己終究棋差一招，難逃死局。


  如果他的十三殺陣，能真正的融合為一，化成先天本源殺陣，有了那一縷殺道本源，今日也許還有一戰的可能。


  但是現在，終究沒有希望了，畢竟當初，連那六祖，都沒能將十三殺陣合一。


  凌滄笑面若死灰，喃喃自語：「難道只有那最後一步了嗎？」


  恰就在這時，斗齋神庭受到力量波及，一片狼藉，死傷不可計數之時，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從下方傳出。


  「十三殺陣的最後一環，就在你的手裡！」


  凌滄笑對這個聲音很熟悉，是那天女璇姬。


  千鈞一髮，生死之間，凌滄笑腦海，宛若有一道閃電劃過。


  「難道是……」


  他雙目圓睜，臉露驚色。


  顧不得再想其他，連忙一個反手，掌心出現了一張陣圖。


  正是他當初，滅殺五方天帝的時候，奪到的五帝斗祖戰陣。


  就在天空十三劍陣，堪堪即將要崩潰的前一刻，他把陣圖祭了出去。


  這道被推演出的陣圖，剛碰觸到十三殺陣之後，光芒大放，無聲無息的融合了進去。


  有了陣圖的進入，被逆推中的十三戰陣，突然逆反而上，十三劍陣在一瞬間，徹底的融合為一，一座全新的殺陣，在天空演化而成。


  「什麼！竟然……真的讓你把十三殺陣融合了！」


  萬道主宰的臉色，有史以來第一次變了。


  這時破敗不堪的斗齋天域中。


  斗齋天帝看著天空，失神自語：「他毀我五方神庭，想不到最後，我還會救他？」


  天女璇姬臉色依舊凝重：「不是父皇你救了他，是他自己救了自己，當初如果他不念舊情，將你擊殺，這個秘密自然入了塵土！」


  天帝嘆息一聲：「萬道主宰……裂道之龍，他們誰該活下來。」


  他剛說完，虛空竟然開始斗轉，大片大片的開始崩碎。


  「轟！！」


  圓滿的先天本源殺陣，與萬道主宰的融天之陣，瘋狂的一陣碰撞，但仍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局面。


  「變！」


  萬道主宰一聲叱喝。


  融天之陣無限弱小，最後化成了一顆光球，嗤的一聲，直接穿透了殺陣。


  凌滄笑見狀，心猛的一跳。


  這時御使殺陣來防，已然來不及，決絕之心一起，他同樣如是而為，殺陣化成了天地之初的那一道本源殺機，徑直殺向了那萬道主宰。


  「啊~」


  被融天之陣化成的光芒擊中，凌滄笑一聲慘叫。


  咔嚓！！

  他先天道寶等級的道體，竟然也出現了裂痕。


  他人倒飛而去。


  一連七聲炸響，撞碎了七顆星辰，這才了無聲息。


  而天空之上。


  被凌滄笑施展本源殺機，擊中的萬界主宰，道體心口位置，出現了一個碗大的傷口，但是從傷口處，卻有萬彩霞光射出。


  「道之初始，天地初生的第一縷殺機，果然霸道！但是你運氣不好，遇到了我！」


  萬界主宰對自己的傷勢視若無睹。


  他聲音再度冷冷說道：「現在！想必你該山窮水盡了吧……」


  下方一顆星辰中，亂石一陣翻動，凌滄笑的身影，緩緩的掙脫了出來。


  現在的他，即便是被一堆碎石掩埋，也只能靠「爭脫」才能出來。


  他道體無處不龜裂，兩隻眼睛，一隻已經蕩然無存，他現在的情況，道體儼然已在崩潰的邊緣。


  凌滄笑艱難的抬起了頭，看向了依舊在天空而立的萬界主宰，最終唯一的那一顆眼睛，目光停在了他的心口位置。


  那萬界主宰的心臟，竟然是一顆閃耀光芒的神石。


  「原來……」


  凌滄笑兩字剛說出，一股鮮血就從他口中湧出。


  「你就是……天地間，唯一的那一顆四十九孔的神石！」


  「知道這些，對你也是於事無補，你已無再戰之力，連頑固抵抗的能力，也已經蕩然無存，一切都已經結束，接受屬於你的命運吧！」


  凌滄笑艱難的站起了身。


  「最終……還是要走那一步！」


  他整人緩緩閉上了眼睛，周身劍光逐漸璀璨起來。


  「嗯？」


  萬界主宰見他神態有異，訝異一觀，轉瞬臉色駭然大變。


  「住手！你寧願自取滅亡，也不願成全我成就主宰！」


  「同樣都是死！兩者想比，這種無疑更有意義。」


  凌滄笑毫無感情的聲音一起，整個人噌的一聲，直接化成了一道極致的箭光。


  這是他當日，在六祖道場中，根據他的化箭之法，十三殺陣與箭光融合，創出的必死必殺之箭。


  他心中清楚，就自己現在的狀態，施展以後，無論對方死不死，今日他都難有一絲活路，

  但是與被對方吞噬融合相必，這一種死法，無疑更加壯烈。


  箭光穿空而去。


  「我平生不敗，今日也不會敗！」


  萬道主宰高呼，箭光飛來的剎那，萬道融天之陣，把他整個人籠罩了起來


  「轟！！」


  億萬里天空，徹底塌陷，整個斗齋天域，在這一聲轟鳴過後，蕩然無存。


  無盡神界也因為一戰，崩碎足足一半以上。


  受到波及的諸神，身死者難以計數，整個斗齋天域，唯有斗齋天帝與璇姬天女等聊聊不過幾十人，施展三界挪移陣法，逃得了性命。


  這一戰的戰果，已經沒有人清楚。


  但是從最後，兩位超越祖境的強者，從此再也沒有出世來看，顯然毫無意外，他們已經同歸於盡……


  ……


  一千年後。


  一處不在三界，不在道界的未知之地。


  一個男人，臉露笑意，看著掌心之中，一顆水滴狀的晶石，那晶石中，映照出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他含笑剛要有所動作，突然面露疑惑側頭看去。


  一個白猿，低著頭打量著自己的軀體，邊走邊面露滿意之色的說道：「完美！真是完美的一具道體！」


  男子微笑：「你是先天石神，得了一顆一等神石做體，哪還有不完美？」


  白猿腦袋點個不停：「你說當日！那萬界主宰，真的煙消雲散了嗎？」


  聽到這個，男子的微笑收斂了起來，目露追憶神色：

  「那一日，我施展化箭之法，的確與那萬界主宰同歸於盡了，雙雙道體崩滅，那主宰的元神我不清楚，但是我的，的確是泯滅了，但是等我有了意識的時候……」


  男子說著，苦笑著看了看自己的軀體：「我就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木人。」


  白猿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當初冥河之畔的黃泉雕師，給了你這具木雕，想不到有如此不可思議的能力！不過這應該也與你在身死之時，突破了裂道之境有關，不然這東西，想必也救不了你……」


  男子點了點頭：「沒有這木身，我自然也無法滯留在這塵埃之界！」


  兩人說話間，喜鵲飄然飛了進來。


  「公子！塔外有人找你！」


  「找我？」


  凌滄笑神色一愣。


  「這到是奇了，除了你們幾個，誰還知道我活著，而且還知道我在這。」


  他也不多說，站起來身，人憑空消失。


  九輪塔之外。


  凌滄笑剛一出現，目光就直直的盯著前方。


  那是一個男子的背影，腰間掛著一把似刀似劍的兵器。


  「是你！！」


  凌滄笑眼露驚喜。


  那男子也不轉身，抓下腰間的兵器，隨手往後一拋。


  凌滄笑一把接住。


  看著手中兵器，凌滄笑嘴角含笑。


  這是他的那把蒼狗之刃。


  那背對的男子，已經緩步離去，他雙手墊於腦後，邊走邊說道：「龜背移城，到頭來算是為你而立，等你了結了這界內之事，如果有興趣，就去做那移城之主吧！」


  凌滄笑微笑不語。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