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具行動的屍體
“小丫頭，我就是你王阿婆啊！哈哈哈哈哈哈。”那女的笑得不可抑製，對著旁邊那男的道:“徐盛，看來我的人皮麵具做得不錯啊！果然還是原汁原味的人皮好使。”
我驚訝得看著那張平整攤放在桌子上的人皮麵具，隱隱能看出記憶中王阿婆的樣子，可這麽多年過去了，王阿婆的皮膚不可能還那麽年輕。
那結果隻有一個，就是在王阿婆年輕時，這個女人就殺了王阿婆，把她臉皮給揭下來貼在自己臉上，偽裝成王阿婆。
“人皮麵具固然逼真，可不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老，哎，真是頭疼啊。”
那女人眉眼間也有了明顯的皺紋，頭發也有些花白，看著起碼也有五十歲左右的年齡，騙騙要以手扶額，滿臉惋惜，做出一副小女兒家的模樣，讓人不由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折磨完小鬼，那個被稱作徐盛的男的拿著那把小刀走到我麵前，抬腳踢了踢我，問那女人:“她怎麽處置？要不做成傀儡？”
那女的搖了搖頭，顯然不讚成他的做法，“算了，做成傀儡耗時太長，目標太大。而且她是這個村的，讓警察找來是不明智的。”
那女的又把頭轉到我這邊兒，笑道:“既然你這麽想找你王阿婆，那你現在就去陪她吧。”說完，拍了拍我腦袋，我不由自主地往外麵走去。
不知什麽時候，外麵漸漸升起了霧氣，我想停止走路，可雙腿就像不是我的似的，不受我的控製。我隨著霧氣的來源一直往前走，霧氣越來越濃厚，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裏荒草叢生，冷冷的寒意讓我意識更加清醒，我覺得自己以前好像來過這裏，可我就是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隨著霧氣的濃厚，我的雙腿也慢慢獲得了自由，走著走著，我終於能夠控製自己的行動了。
不遠處有人說話聲，我心中一喜，往那邊跑去。剛走兩步，我停了下來，覺得那裏不對。
那個女人怎麽會好心的放我走？而且剛好把我送到有人的地方？
“嗝，小胡子，你剛才聽到什麽跑路的聲音了嗎？”
“沒有啊，估計是那些東西弄出的聲音吧。這裏也沒人管管，那些東西都要跑出去了。小眼睛，你是不是喝醉了？”
幸虧這裏草長得高，我蹲下來他們就看不到我。借著草叢的遮擋，我看到前麵大約十步之遙的地方有兩個小老頭，瘦瘦小小的，看不清長相。
我不由得感謝這場大霧，雖然我看不到那兩人相貌，但那兩人也很難發現我。
“屁！我黃半仙還能喝醉？”
“好像有人的味道。”我聽到附近有人使勁兒吸著鼻子，好像在尋覓著什麽。
我一動也不敢動，嚇得用手捂著嘴，摒住呼吸，生怕那人聞出我的味道。他們竟然說“聞到了人的味道”，那他們肯定不是人了。還好我沒冒冒失失地出去。
“哪裏？我怎麽沒聞到？”幾個濃重的呼吸聲在我周圍響起，好在他們聞了一會兒，見聞不出個所以然，就放棄了。
看著他們隱隱約約漸行漸遠的身影，我暗暗鬆了口氣。隻是覺得奇怪，今夜怎麽這麽大霧氣啊。現在我視線更加模糊不清，連眼前的景物都看得恍恍惚惚，我站起來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沒想到剛走兩步，就撞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把我腦袋都撞疼了。
我顧不上疼痛，趕緊後退，躲得遠遠的，憑著剛才撞上去的感覺，好像是個人，個子還挺高的，應該是個男人。
這裏還有其他人？這個認知讓我吃了一驚，對方不發出聲音，我也不敢先出聲。
不，剛才我撞到的或許也不是人。我難得的聰明了一回，既然剛才那兩個小老頭都不是人，那我撞上的這個人也可能不是人。
那他們是什麽呢？
我能看到鬼，但憑借我這麽長時間見鬼的經驗，這幾人都不像是鬼。
霧氣有些大，我把手伸到眼前晃了晃，可我連我近在咫尺的手都幾乎看不到。我漸漸意識到了這裏似乎比自己想象當中的更加不對勁。
之前在院子裏被偷窺的感覺又出現了。難道是那個小鬼又出現了？我下意識地看著腳下，雖然什麽都看不到。
我咽了口唾沫，剛抬起頭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一雙紅紅的眼睛，穿過層層霧色，正對著我頭頂上方，慢慢的往下移動。
“啊！”我嚇了一跳，尖叫了起來，那雙眼睛明顯不是人類的眼睛。
隨著我的尖叫聲，那人一把抓著我，冰冷僵硬的手指如同鋼鐵一般，緊緊按著我的肩膀。
我掰不開他手，也掙脫不掉他的禁錮，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那雙如血般血紅的眼眸，距離我越來越近，有什麽流到了我臉上，腥臭難聞。這種氣味比廁所的氣味更加令人作嘔，好像一堆腐爛生蛆的肉擺在在我麵前。
“嘔，……。”我側著腦袋嘔吐出來，剛好聽到“哢嚓”一聲清脆的牙齒碰撞的聲響出現在我耳朵旁邊。
我心中一凜，他剛才是要咬我嗎？我掙紮的更厲害了，可在他麵前毫無作用。
終於，腥臭難聞的氣息再次撲麵而來，這次不是咬我的臉，而是直衝我脖子。我能感覺到他冰涼的牙齒觸碰到我皮膚的涼意。隻能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怎麽不咬了？他的牙齒仍停留在我脖子的血管上，可就是不再動彈了。
“嘭”的一聲聲響，好像有誰一拳把那人打到在地。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小姑娘，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誰？誰在和我說話？”霧氣太大了，我完全看不到旁邊那人是誰。隻是聽聲音有些耳熟。
“嘿嘿嘿，嘿嘿嘿，我就說你長得太黑了。與夜色完美的融為一體，小姑娘都看不到你。”另一個聲音從前麵傳來。
我想起來了，這聲音不就是剛才那兩個小老頭的聲音嗎。
“騰”地一下，紅色的眼珠又出現在我前麵，我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可我眼前除了白茫茫地一片，幾乎什麽都看不到。我也不敢亂動，好像不遠處就是萬丈深淵。
“你怎麽一點兒用都沒有，連個屍體都控製不好。”旁邊那人對著我前麵不滿道。
“有本事你來啊！”對麵那人喊道。話音剛落，那雙紅色的眼珠猛然伸到我麵前。四目對視，他的眼神不懷好意，我手心的汗又出了一層。
旁邊那人推了推我，“小姑娘快走，小眼睛有些控製不住屍體了。”
我試探地朝後麵走去。旁邊那人看我雙手朝前麵亂摸，納悶道:“竟然是個瞎子，怪不得摸到這裏來了。”說著拉起我，給我帶路。
“我不是瞎子。”我鬱悶道，“這霧氣太大了，我什麽都看不到。你能看到路嗎？”
“咦，”小胡子長長的疑惑了一聲，伸手在我眼前搖了搖，“哪裏有什麽霧氣，這天明明很晴朗啊。你看天上還有大月亮呢。”
我下意識地抬頭朝天上看去，仍是白茫茫的霧氣。
“哦，我知道了。”小胡子說完，“啪”地一聲給了我一巴掌，眼前的景物清晰了一些。果然是明亮的月光，霧氣消散了很多。
“是不是能看到了？”
“嗯。”我剛點完頭，“啪啪啪，啪啪啪”幾個耳刮子下來，我臉火辣辣的疼，眼前的霧氣完全消失不見。旁邊的小胡子一臉興奮道:“我就知道有用。”
我捂著臉，看著他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該感謝他還是罵他。
“快跑！我快控製不住了！”後麵傳來一陣跑步的聲音。我看到後麵那個紅眼珠的人又追了上來。他那裏是人啊！就是一具腐敗的屍體，半張臉都腐爛了，露出些許白色的骨頭，深深地眼窩裏什麽都沒有，難為他怎麽看得到我們。
小胡子往後一看，臉色大變，拉著我就朝前麵跑去。我緊跟著他，從一座橋上過去，往山腳下跑去。
就在過橋時，我突然想了起來，剛才我們所在的地方我小時候來過。剛才那地方不就是我們村西頭的老墳地嗎？以前村裏誰死了都埋在那裏，現在隻能火化，村民們也不再往那裏埋人了，那裏便成了遺失的亂墳崗。
過了橋之後，小胡子沒跑多遠便停了下來，喘著氣道:“好了，我們安全了。”
我朝橋那頭看了看，沒見那個屍體追來，也鬆了口氣。猛然想起來還有一個人沒過來，急道:“不是還有一個小老頭嗎？你夥伴呢？”
小胡子擺了擺手，歇了一會兒，朝對麵努努嘴，“你看，對麵不就是嗎？”
我抬頭朝對麵看去，隻見那具屍體跌跌撞撞的朝我們走來。
“你看你看，那是追我們的屍體！不是那個小老頭。”我以為小胡子看錯了，急得直搖他的手臂，催促他趕緊想辦法，那具屍體就要過來了，要不要再接著跑呢？
小胡子淡定的拉著要跑路的我，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笑道:“別怕，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