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殺人滅口
張循等人行至村口祠堂,只見十幾個村民被綁縛在地上,旁邊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具屍體,另有四個府兵在一旁看守。
張循怒火中燒,不由分說便持劍上前,公皙然剛想制止,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張循就已經與那四個府兵打了起來。眼看張循以少敵多,顯然難以招架,公皙然不得不上前幫忙,雖然公皙然不忍傷人性命,但有了他的幫助,張循立即佔據上風,此時張循早已殺紅了眼,招招致命,不多時就結果了這四人性命。
而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陣笑聲,公皙然轉身一看,頓時後悔不已,原來就在他們二人拼殺的時候,娰先生、紫鳶、霜荼三人恰好被帶兵趕來的李市擒獲。
「公皙哥哥……」
「霜荼別怕!我們會救你的!」公皙然看著被府兵勒住脖子的霜荼,心急如焚。
「嗯……嗯!」霜荼的臉被勒得通紅,卻目光堅定。
李市將刀架在娰先生脖子上,指著張循喊道:「張循!快快束手就擒,那樣我還能饒你們不死!」
「可惡!我竟沒想到你們是一夥的!你們這些官差竟然勾結盜匪,殺害百姓!我一定殺了你為百姓報仇!」
李市狂笑道:「哈哈,哈哈,別說大話了,你那個姬兄也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我,可你猜怎麼著?我沒事,他卻死無全屍了!哈哈!」
張循大驚失色,顫抖著說道:「你!你!你把姬政怎麼了!」
「殺了唄,砍了腦袋扔進林子里喂野狼了,哈哈。」
李市戲謔的語氣令張循產生了質疑,他故作憤怒,罵道:「冬牙還是個孩子,你居然連孩子都殺?!」
「哼哼,當然!我管他是不是個孩子?壞了我們好事兒的人都得死!」
「你個混蛋!」張循表面上怒不可遏,但是心裡卻輕鬆了很多,看來李市並不知道冬牙回來報信兒的事情,如此推斷,姬政應該死不了。
就在雙方對峙之時,長角領著陰兵們趕了過來,長角對李市說了幾句話,李市點了點頭,走上前對張循說道:「事情到這一步,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你拿了我們的東西,得還給我們。」
「一個生鐵箱子,對吧?」張循輕蔑的說道。
「對對對,沒錯,把箱子還給我,我李市保你們不死。」
「可以,反正那個破箱子又沉又結實,根本打不開,給你也好,呵呵,說來可笑,我本來也是打算交給官府的。」
「那就對了!本大爺就是官府的人!」李市狂妄的說道。
「不過,我怎麼知道給了你箱子,你會不會放我們一條生路?」
「這樣,我先表示一點誠意。」李市指著紫鳶,示意手下放人。
府兵放開紫鳶,向前推了她一把,可她卻緊緊摟住霜荼不願離開。
「哎,我說你個老東西,怎麼給臉不要臉呢!都放你走了,還不快滾!」李市說罷,一腳把紫鳶踹翻在地。
見狀,公皙然怒上心頭,卻又立即平復下來,他貼到張循身邊,輕聲耳語:「小循,別相信他,他定然不會放我們離開。」
張循輕微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摸出一把鐵質鑰匙,對長角說:「兄弟,你可認識這個?」
長角愣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指著張循氣急敗壞的罵道:「你!你!你個兔崽子!你又詐我!」
「哈哈哈,沒錯,我又詐你了,誰讓你傻呢?
「你!你!我早晚弄死你!」
張循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李市說道:「好吧,既然你有誠意,那我也說實話吧,我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也知道箱子里是什麼,但現在知道箱子在哪的人,卻只有我一個,我要是死了,你們永遠也別想找到那口箱子!」
李市面露兇相,一把揪住霜荼的頭髮,惡狠狠的說道:「哼!那你就不怕我折磨他們?」
霜荼使勁踮起腳,向上拔著身子,卻依然疼得厲害,她仰著頭,死死咬住牙關,堅忍著不發出一點聲音。
「鬆手!你個混蛋!」張循頓時怒髮衝冠,橫起劍就要上前。
公皙然一把按住張循肩膀,忍著憤怒說道:「小循,別衝動!」
「哈哈!心疼了?」李市得意洋洋的鬆開手,拍著霜荼的頭頂,笑道:「心疼的話就告訴我箱子藏在什麼地方,呵呵,你放心,本大爺說一不二,肯定保你們沒事。」
「你……你……你敢再動她一根毫毛,我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哈哈哈,好好好,我倒是想看看你幾時能把我弄死,哈哈哈。」
張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穩住情緒,說道:「李市,你聽著,你傷害他們沒有意義,我看不如這樣,你放了他們三個,讓我兄長帶他們離開,我來做人質,怎麼樣?」
公皙然聽到這話,吃了一驚,他拉住張循的手臂,輕微的搖了搖頭。
張循並未回應公皙然,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你們的勾當我很清楚,為什麼殺人滅口更是不言而喻,其實我很明白,就憑這一箱東西,並不足以保住我們的性命。」
李市一驚,說道:「呦呵?你還真是個聰明人啊!對對對!你說的沒錯,這一箱貨我大不了就不要了,但活口,呵呵,可是萬萬留不得呀!」
「其實沒必要,現在知道內情的人就只有我一個,其他人根本不明真相,所以,人質留我一人足矣,其他人大可放過。」
「呵呵,那可不行!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啊。本來我們費盡心思,弄出陰兵借道這齣戲,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留你們性命。可你們倒好,非要惹事,害得我不得不殺人滅口!」
「按你這說法,倒是我們的錯了?」
「可不?沒事找事!」
「那你們強擄村民做苦力,又算什麼!」
「擄幾個村民怎麼了?今晚能做苦力的全部擄走,做不了的一個不留!所以你就別費口舌了!乖乖說出箱子在哪,沒準我還能留你不死。」
張循輕蔑一笑,看似毫不慌張,但心裡卻快速的盤算著。他知道此時已經身陷死地,完全沒有制勝的籌碼,若想順利脫身,唯一的可能就是詭辯。
「呵呵,你真以為我就這麼點兒本事?」
「哦?你還有啥本事?說來聽聽,呵呵,反正你也沒幾句話可說了。」
「那日我詐來鑰匙,開了箱子,便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了。隨後幾日,我派人勘察,更是把事情摸得明明白白,就連你們的老巢在哪,我也清清楚楚。雖然我沒想到官府也媾合其中,沆瀣一氣,但我到底還是做了些準備。」
「哦?準備?」
張循泰然自若道:「我篆寫了一份信簡,把事情的真相和你們老巢的位置寫了進去,密封之後派人將其送給我的一個朋友,並另附口信,如果一個月內收到我的復函,就將信簡直接燒毀,如果沒有收到,就立即打開信簡,並去往各國驛館,將消息散布天下。呵呵,到那時,你們的秘密可就人盡皆知了。」
「你!好你個張循!」李市氣急敗壞,可轉念一想,卻又心存疑惑,他眯起眼睛笑道:「你說的輕巧,我怎麼知道你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
「那你試試啊,我只是擔心你負不起這個責任!」
「這……那……不管了那麼多了!我就是要殺了他們三個,然後再活捉你!哼!我就不信了!到時候酷刑一上,你還能扛得住!」李市說罷,提起刀橫在霜荼的脖子上。
霜荼瞪著李市,絲毫沒有屈服的意思。
張循雙目如火,舉劍直指李市,說道:「你要敢動手,我倆就不要命了!憑我倆的功夫,怎麼也能取你首級!」
張循和李市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良久,張循放下劍說道:「李市,眼下已是僵局。其實,放了他們,換我作人質,這個條件,你應該是可以接受的。」
李市想了想,撇著嘴說道:「也罷,也罷,那你們兩個把劍扔過來,我放他們過去。」
「好!」張循說罷,把劍往前扔了幾步之遠,他向公皙然使了個眼色,於是公皙然也照做,將劍扔開。
「放人吧!」張循緩緩向前。
「放人。」李市一擺手,命令手下放人,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他暗地裡對長角使了個眼色,長角會意,悄悄退至陰影中。
霜荼走在最前面,兩個府兵押解著娰先生和紫鳶緊跟其後,他們每向前走一步,張循才靠近一步。
李市注視著張循,餘光卻瞥向陰影中的長角,李市心裡清楚,只要活捉張循,其他人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殺掉。
張循也清楚李市的想法,只不過對於張循來說,如果想要救下霜荼他們,並和公皙然一同離開,那麼自己就一定不能有什麼閃失,畢竟他的詭辯是此時唯一的制衡。
張循與霜荼正在一步步的靠近,很快,他們之間就只剩下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