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壞消息
從「曲境折躍」走出來，彷彿只用了一剎那。
瑞茲在空間魔法上的造詣十分高深，可以說只要確定了坐標，就沒有他去不到的地方。蓋倫放眼望去，發現自己來到了星海島嶼的邊緣，也就是他晉陞傳奇的那座大橋上。
蓋倫不知道自己在亡者峽谷待了多久，但是看橋上變淡的血漬以及遠處廢棄的島嶼，應該過了有一段日子了。
似乎從當初痛苦水晶碎裂的那一刻起，他在歌德亞斯大陸的經歷就發生了轉變。
「就是那個么？很古老的虛空氣息。」瑞茲指著上空說道。
「是的。」蓋倫點點頭，只見不朽之城仍然懸浮在半空中，正下方則是一重狂暴的颶風，不斷將草木、建築吸入其中。
「她是你朋友？」瑞茲摸著下巴，沒緣由的說出這麼一句。
蓋倫愣了愣，這才意識到大橋的盡頭站著一個人，臉上蒙著一層白紗布，渾身透出著一股冷漠肅殺的氣質。
她是白。
蓋倫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白，很快就猜到了什麼。
「你要阻止我？」蓋倫上前兩步，看著白說道。
「我效忠於所羅門族蘇夜殿下。」白緩緩抬起頭，那對目光一如在黑石小鎮初見時那般冷漠，可又隱約帶著疲憊。
「而蘇夜殿下不希望你進去。」
是的，只要是蓋倫決定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改變，這一點所有了解他的人都很清楚，更何況是和他有著初擁關係的蘇夜。那個女人可以斷定，蓋倫一定會再來不朽之城，這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他出來時孤身一人。
他沒有把想帶出來的人帶出來。
「為什麼？」蓋倫有些疑惑，即便道理都說得通，但他並不認為那個女人會這麼好心。
「為什麼……」白重複了一遍，眼底流露出怒火，「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顯然，蘇夜並沒有告訴白她的心思，也不需要透露。而白則是近乎於盲目的服從蘇夜，只要是那個女人想要做的，白會竭盡全力去爭取。
這樣一來，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讓一讓。」蓋倫禮貌的說道，他看出來白是高級血舞者，也就是頂級的二階強者，但是蓋倫沒有做出任何戰鬥姿態，甚至連暴風大劍都沒有取下，因為相比於如今的蓋倫，白實在太弱了。
「如果我不？」白眯著眼冷笑起來。
蓋倫不再回答，而是以身上層層攀升的氣息作為了回應，這股氣勢猶如洪流猛獸，爆發出來的剎那，大橋兩側的海水就呼嘯起來，聲勢驚人，然而就在這時，蓋倫忽然收住了力量。
只見白驀然退步，讓出了一條道路。
蓋倫本以為這是白的妥協，但是不等他走出幾步，白的冷笑就響了起來。
「你以為還能進入不朽之城？」白平靜說道，「這座遺失之地正在消失，它的入口已經對生命存在關閉了。嗯……準確的說早在七天前就開始了，不過我想看看你失落的樣子，所以就多待了幾天。」
「很抱歉，我不相信。」蓋倫抬頭看向那座古城，繼續邁步走去。
白沒想到蓋倫會如此平淡，惱怒道：「這麼過去你只會被虛空的力量震傷！死掉這條心吧，你進不去了！現在救你學生的唯一辦法，就是在這幾天等他抽離出來！當然，這必須是在他沒有死的前提下。」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不朽之城的磚塊每時每刻都在消失著，就像它當初降臨時的那樣，除了那些草木死物，島嶼上的搜尋隊被颶風捲起並重傷，卻並沒有被吸進不朽之城裡面……
種種跡象表明，不朽之城真的要關閉了。
而且以蓋倫傳奇境界的眼力，實際上早在他走出曲境折躍的那一刻，他就發現了。
但他還是沒有放棄，因為他還心存一絲僥倖。
進入不朽之城，蓋倫一共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找到韓雲把他帶出來，但實際上，蓋倫卻並不那麼執著於此，如果說最開始他是因為對韓雲的愧疚，那麼在得知彥大師就是韓雲后，蓋倫就漸漸放下了，他能夠教導學生，卻不能干涉他們的生命。蓋倫也必須尊重他們的所有決定。
哪怕是沉淪於世，那也是為最開始的抉擇付出的代價。
除此之外，蓋倫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
他必須再去一次沉淪之路！他必須找到伯凡特！
那裡，將會是關於永恆最後的一條線索！
就在這時，一道滄桑的聲音響起。
「她說的沒錯。空間的入口已經閉合了。」瑞茲注視著天空古城說道。
蓋倫的內心不由一沉，如果連千年符文法師瑞茲都認定了這個事實，那恐怕這最後一絲僥倖，真的就不存在了……
「您一定還有辦法，是么？」蓋倫回過身看向瑞茲。
瑞茲笑了笑，說道：「當然，雖然這種虛空物質令我覺得陌生，不過只要在曲境折躍上加以調整，在往虛空里繞個圈子，進去就不是什麼難事。」
然而緊接著，瑞茲無奈的嘆了口氣：「但有一個壞消息，嗯，我現在已經做不到了。我能感到符文之力正在被削弱。」
蓋倫頓時震驚起來。
要知道符文力量對於瓦羅蘭大陸的戰士而言，就等同於身體的一部分，即便在歌德亞斯大陸的法則下轉化成了鬥氣，卻也仍有很大一部分，因無法被解讀保持著符文形態。
這怎麼可能被削弱？
就像是已經吃到嘴裡的蘋果，並經過了胃部的消化，怎麼可能還會被拿走？
「不用這麼驚訝，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守望之塔出了問題。」瑞茲臉色平靜道，「守望之塔的用途是將瓦羅蘭力量傳送過來，但這卻並不是它本質的核心，我看過黑默丁格的理念……守望之塔的最大用處就是保持位面力量通道的暢通。」
「簡單來說，它能保證我們在位面穿梭后還能持續符文之力的補給……就算守望之塔本身遭到破壞，這個核心繫統也還會自動運行。但如果符文之力出現問題，那麼……」
瑞茲的聲音漸漸變輕了起來。
蓋倫終於明白了過來，皺眉道：「那麼就只可能是核心繫統被摧毀了。」
「是啊……我的符文補給已經趕不上消耗的速度了。」瑞茲伸出手掌看了過去，只見紫色的肌膚被鍍上了一層深灰色，帶著一道道裂紋，就像是石塊那樣。
緊接著，深灰色迅速蔓延，轉眼就覆蓋了瑞茲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