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罪孽搭築橋樑
「轟！」
暴風呼嘯，泰斯坦丁的衣服瞬間裂出無數破口，整個人被撞嵌在那面厚實的石壁里，鮮血淌落，染紅了半面殿壁！
蓋倫緩緩走了過去。
當初他的罪孽纏身落在蓋倫身上，幾乎擊潰了蓋倫大半的意志力，那種程度的痛苦以及折磨，是連蓋倫都從未接觸過的。這一次能將其斬斷，大部分原因是暴風大劍已經蘇醒，還有一部分，則是泰斯坦丁的力量，似乎比十年前要薄弱一些。
或許在這十年裡，泰斯坦丁也做了某些特殊的動作。
總之，蓋倫沒有因對方重傷就放鬆警惕，大劍緊緊攥在手心，蓄勢待發。
當初在德瑪西亞城邦時，蓋倫就終日奔赴各地，降臨到歌德亞斯大陸后，則更是忙碌，既要完成守望之塔的建造，同時還得防備敵人的暗中算計，罕有停憩的時間，而在冰封狀態里的十年，蓋倫被罪孽纏身逼迫的喘不過氣，可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一次休息。
這段時間的調整后，蓋倫的心態被再次穩固，遠比當初在試煉空間戰勝自己，收穫的更多。
就在這時，蓋倫忽然意識到什麼，迅速來到那面鮮血石壁前……
只見在大窟窿里，泰斯坦丁還穿著那件黑色風衣，到處可見是破口，但是在黑衣裡面，卻是一副猙獰的骨架！
沒有肌膚、沒有血肉……只有一副猙獰而森然的白骨！兩個空洞的眼窩，正直勾勾盯著身前的蓋倫。
蓋倫用劍柄撥動一下，「嘩啦」整副白骨瞬間散架了！
顯然，
泰斯坦丁逃了。
……
……
強行借用永恆的力量，所帶來的後果是巨大的。
畢竟一個奴僕未經允許擅用主人的物品，事後必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泰斯坦丁踉蹌著跑向宮殿，仿若隨時都可能跌倒，他的肌肉萎靡到了乾癟的程度，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枯瘦……是的，他不應該召喚永恆之力的。
就像是一條狗每天都會在餐盤裡吃到剩飯剩菜，吃多少，怎麼吃，沒有人會來管你。但你若是在規定的量內貪婪過分，還爬上主人的餐桌偷吃……那將面臨的就是被打斷狗腿。
作為永恆的奴僕，泰斯坦丁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獲得永恆之力，只不過最近他的力量，都被投注在了那場未開始的儀式上，所以當他剛才用出永恆之力，就等同於爬上餐桌偷吃的狗，終將受到懲罰。
由於泰斯坦丁不久前吩咐過，所以這座宮殿里沒有任何人。
「吱噶！」他推開最深處的那扇大門，快步來到了那兩個罐子前。
眼前的這些東西，原本是他向永恆之主祈求來，打算進行祭祀儀式的，但如今顯然是不可能了。
且不說距離下一次永恆之力充盈還有大半個月時間，光是殿外的蓋倫，就足夠泰斯坦丁死上幾十次了。
「咣當！」泰斯坦丁舉起其中一個罐子，咕咕將裡面的液體喝了下去。
是的，他放棄祭祀儀式了！
就像他剛才明知會受到懲罰，還強行動用的永恆之力一樣……竊取儀式物品，還有強行利用永恆之力，這確實會給泰斯坦丁帶來難以彌補的後果，甚至是慘絕人寰的懲罰！
但，這也僅僅只是懲罰而已。
但如果落到蓋倫手裡，那他所將面對的，就是有史以來最危險的局面！
更直白的說，他會死亡。
將罐子里的濃稠液體喝下一半，泰斯坦丁的肌肉重新鼓脹起來，整個人在恢復原樣的同時，膚色卻往深青色轉變著，「突！」「突！」兩聲悶響，只見兩塊血淋淋的肉瘤長了出來，撕裂了他的後背，旋即「呼！」的變成了一對醜陋的肉翅……
與此同時，泰斯坦丁的頭髮、眉毛，都在快速脫落，光禿禿的腦袋上浮現一圈圈黑紫色的紋路！
……
將整罐液體喝下去后，泰斯坦丁已經徹底變了一個人，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質，瀰漫出一股無形的氣息，散播到整個宮殿里，陽台上的鮮花「嘩」的枯萎，花瓣凋零。
就連最近的那座宮殿里的某位白衣大主教，也突然感到了不適，猶如窒息般難受起來，在地上來回打滾，不止是他，殿內的侍衛也都出現了相同的景象……
「砰！」
突然！宮殿的大門被狂風斬成了碎片，只見在殿外，蓋倫背著暴風大劍，一步步走上了台階。
蓋倫掃視了眼殿內的渾濁氣息，微微皺了皺眉，旋即目光落在泰斯坦丁的身上。
泰斯坦丁那對豎瞳獰笑起來：「你來晚了！」
他的聲音宛若野獸般沙啞低沉，還有一層森然的嗡鳴聲，回蕩在宮殿里顯得格外詭譎。
就在他聲音落下的剎那，那副十字架「砰」聲倒地，豎狀的木條綻放出耀眼的紫色光芒，另一個罐子則是咔咔碎裂，大量霧狀液體瀰漫而出，猶如浪濤般充斥了整座宮殿！
與此同時，豎狀的木條顏色更盛，漸漸擴大，仿若一座紫色的獨木橋！
蓋倫眼神微變，卻沒有主意那座紫色獨木橋，而是抬頭看向了宮殿，視線穿過天花板，只見蔚藍的天空瞬息萬變，一片烏黑的雲層覆蓋下來！
這一幕，蓋倫並不陌生，就和當初星海島嶼出現的一模一樣！
而且這一次，蓋倫能明確感受到，對方正是奔著他來的！
「好好享受永恆的滋味吧！」泰斯坦丁冷聲狂笑，聲音透出著激動。
儘管這片烏雲比不上真正的永恆存在，且召喚出來幾乎耗盡了泰斯坦丁的力量，但即便如此，也足夠困住蓋倫了。
事實上，泰斯坦丁一直都知道這個方法，只是付出的代價太大，所以始終沒有做出決定，現在被蓋倫逼到這種境地，他反而給自己找到了理由。
他快步走上紫色獨木橋，然後拔腿狂奔了起來……
四周的霧色愈發濃郁，掩蓋襯托下，獨木橋的光芒顯得格外耀眼，而泰斯坦丁的身影則是在漸漸淡化著……
是的，這就是離開不朽之城的通道之一！
泰斯坦丁的表情痛苦至極，顯然用這種方式逃出去，會給他帶來難以想象的巨大折磨，但他不敢鬆懈下來，因為那片烏雲終究算不上真正的永恆存在，只能困住蓋倫片刻時間，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逃離此地。
而在另一頭，蓋倫的符文戰甲綻放出刺眼的紅白光束，發出呲呲的巨響，一道道黑色的煙霧升騰而出，仿若被一股壓抑到極致的力量籠罩住，蓋倫的內心不可控制的躁動起來，同時十年前那股深入心底的絕望感再次出現了……
但是這一次，蓋倫僅僅是靜立了片刻，然後就朝獨木橋走去。
他的腳步極為沉重，看得出來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此時，泰斯坦丁的身影已經是半透明了，他雙眼滿是驚恐，難以置信蓋倫居然還能走動，緊接著，他的瞳孔一點點放大，在他的視線里，蓋倫舉起了暴風大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