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無數次傷痕
獅瞳的眼眸中滿是驚駭，瞳孔微微顫抖著。
這一刻，他內心不受控制的感到戰慄，隨即不由自主地懊悔起來……
當見到蓋倫走出來，獅瞳的身軀劇烈一震，轉過身，下意識就想要逃跑。
這個戰士連4.7的痛苦刻度都能承受住，如果真的繼續比試下去，這對獅瞳來說，絕對是個極度危險的選擇！
可就在獅瞳轉過身的瞬間，尼古扎特已經攔在了他身前。
獅瞳的內心驀然冰冷下來。
正如他剛才說的，索麥羅默許獅瞳的舉動，是為了要摸清楚蓋倫的極限，索麥羅要的是能夠掌控的侍從。但結果很明顯，索麥羅失敗了，高達4.7的刻度，居然還不是蓋倫的極限！
那麼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換蓋倫來激發痛苦水晶，這樣不僅能將比試繼續下去，同時也是試探他極限的一種方法。
局勢，瞬間改變了！
不對！獅瞳突然冷笑起來，剛才的失態瞬間不見了。
一定是他太緊張了！就算這個戰士承受住了4.7的痛苦刻度，但也只能說明他的意志力超出常人而已，要知道，他只有二階的實力！在獅瞳的眼底，二階和一階沒有任何差別，都是可以任意蹂躪的螻蟻。
而區區一隻螻蟻，又能激發多大的痛苦？
想到這裡，獅瞳轉身走向魔法陣，冷聲喝道：「來吧，讓我看看你這三流貨色的水準！」
尼古扎特怔了怔，一時間沒明白獅瞳的轉變，看去時，只見蓋倫已經站到痛苦水晶前。
「把手按上去就可以了是嗎？」蓋倫的聲音有些沙啞。
「是的。」尼古扎特點點頭，眼神不禁有些複雜。
要知道，4.7的痛苦刻度，即便是他也難以承受，不誇張的說，尼古扎特所知道的所有人中，沒有任何人能在4.0以上堅持下來的。這也就意味著，只要這場比試安然結束，蓋倫將來在血族的地位，絕對會上升到一個恐怖的高度。
「啪！」
蓋倫的左手按了下來，只見剛剛被重置刻度的水晶，內部再次滾動起來，一團團半透明的霧被染成了黑色，化作猙獰的骷髏……
也在同時，一幅幅熟悉的畫面，浮現在蓋倫的腦海中。
有當初遇到斯里克時，對方近乎瘋狂的打擊……有在鐵拳酒館時，沃利克夫使出特殊鬥技……也有第一次遇到夏格，兩人為了一頭鋼背魔狼大打出手……
赫然是蓋倫降臨到歌德亞斯大陸后，那些受過傷痛的畫面！
一幕幕畫面猶如流水般劃過，在這個過程中，水晶的刻度始終在緩慢的跳動著，直到這時，蓋倫看見了另一幕畫面，赫然是毒牙之刃刺入小腹，劇烈的毒素令他極其痛苦！
當這幕畫面劃過時，跳動的刻度忽然劇烈起來！
這種狀態十分的微妙，蓋倫就像成了旁觀者，目睹著曾經自己一次次受傷。
盛宴之夜，蓋倫被那支聖銀弩箭打擊到瀕危狀態……
和死靈法師莫高的交手……
在那天夜裡碾壓花豹和蠻奎……
還有蓋倫在來到血族前，所遇到的最強的敵人——森德古梵。
蓋倫不禁有些觸動，不知不覺，原來他到這個位面，已經這麼久了，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
片刻后，蓋倫緩緩睜開雙眼，耳畔那些驚呼聲漸漸清晰起來，也包括獅瞳愈發粗重的喘息聲。
低頭看去，只見痛苦水晶的刻度，赫然達到了3.7！
「天吶……他居然能有3.7的痛苦刻度？他明明只是一個二階戰士！」
「太不可思議了！一名二階戰士的痛苦刻度居然超過了3，他怎麼還能活著？！」
……
看台上一片嘩然。雖然蓋倫堅持住了4.7痛苦刻度這一事實，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了，但要知道，意志力和痛苦刻度是不一樣的。意志力可以用各種方法來磨礪，而痛苦刻度若要增長，就必須親身經歷過那些傷痛！
但同時，各大氏族的代表了紛紛鬆了口氣。
3.7的痛苦刻度雖然很高，但卻還遠遠比不上獅瞳的4.2。儘管這樣的比較沒什麼意義，但卻是眾人目前唯一的自我安慰了。
而且獅瞳的意志力也不弱，3.7必然是能扛過來的。
就在這時，魔法陣傳出猖獗的大笑聲。
「太讓我失望了！我還以為你的刻度會有多高呢，呵呵，如果只有這點的話，看來只夠給我撓痒痒！」只見獅瞳眼眸滿是血絲，朝著蓋倫這裡猙獰的狂笑起來。
「沒有經歷過大磨難的傢伙，你這輩子所受過的痛苦，在我眼裡簡直就是過家家！」
……
所有人都很清楚，3.7的痛苦刻度其實並不低，反而已經很高了。獅瞳這麼說，只是想借怒吼、狂笑來緩解意志力方面的痛苦。
當然，這對獅瞳來說也算是一種「劫後餘生」。
他賭對了，這個戰士僅僅只是意志力堅強罷了，在畢生痛苦方面，和他還有極長的一段距離！
「蓋倫閣下，刻度穩定就能將手放……」尼古扎特沒有理會獅瞳，友善的對蓋倫提醒，可就在這時，他的聲音忽然停了。
他的眼神罕見的驚恐起來！
只見在蓋倫的手掌下，痛苦水晶的黑霧、刻度……依然在不斷跳動著！
難道……還沒有結束？！
是的，並沒有結束。
當水晶經過片刻的停滯后，蓋倫的眼前重新浮現了畫面，但畫面里的場景，卻已不是在歌德亞斯大陸了。
赫然是瓦羅蘭大陸的某座戰場！
夕陽的餘暉宛若血照，崎嶇的懸崖上堆積著屍體，斷垣殘壁，隨處可見破碎的戰旗，折斷的長戟鐵器……
關於這幕畫面的記憶已經非常久遠了，但蓋倫卻不覺得陌生。
多年來，蓋倫始終謹記著那次的經歷，那是他漫長的征戰生涯中，為數不多的幾次失敗。也是他第一次，遇到了那個宿敵般的女性對手——卡特琳娜。
由於那場戰鬥幾經波折，來到這處懸崖時，蓋倫的團隊已經非常疲倦了，包括他自己。可就在大家剛剛鬆了口氣，四周就衝殺出大片的諾克薩斯士兵，將隊伍逼近了絕境……蓋倫更是被那柄紅色匕首打亂了節奏，身負重傷。
根據情報來看，那應該是卡特琳娜結束匕首訓練后，首次真正意義上的戰鬥。
雖然她的手法還有幾分生硬，但符文之力方面，卻是不折不扣的18級，也正是那次，蓋倫親身體會到了「死亡蓮華」的恐怖威力！
當趙信他們趕來支援時，蓋倫渾身插釘著匕首，肩膀、胸膛、後背、大腿……四周是大片的血泊，可以說如果他們再晚來一步，或者他們沒有正巧捎帶了娑娜，那蓋倫很可能就真的陣亡了。
……
這幕畫面結束后，蓋倫又見到了其他的幾幕場景。
但僅僅是這一幕的出現，就令痛苦水晶瘋狂震動起來，大量的黑霧滾滾而出，各種骷髏栩栩如生，四周狂風大作，就像是凄厲的嗚咽聲！
水晶刻度不再跳動著上漲。
它瞬間跳到了嶄新的刻度。
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