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塔莉娜的笑容
哭哭?蓋倫和羅迪不約而同都愣住了。
「這是塔莉娜以前對她兩個弟弟的稱呼。」愛德華無奈的攤了攤手,轉頭看向塔莉娜,「塔莉娜,他叫羅迪,羅迪.埃克里亞。不是卡卡修羅,也不是夏格。」
塔莉娜有些錯愕,驚慌的收回手,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兩個弟弟小的時候,太愛哭鼻子了,也是這個年齡……」
顯然,塔莉娜已經有一陣沒見過夏格和卡卡修羅了。
蓋倫回想起夏格那張半狼人的面孔,再聯想到「哭哭」這個稱呼,不自禁笑了起來。
「放心,他們不會介意的。是么蓋倫閣下?」愛德華微笑說道。
「嗯,你一定很想念他們吧!塔莉娜。」蓋倫微笑說道。
「是啊,很想念……」塔莉娜露出了追憶的神情,片刻后搖了搖頭,「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們了……這兩個傢伙,應該都長得很高大了吧!」
蓋倫突然有些傷感。
或許塔莉娜至今還不知道,她的其中一個弟弟,已經去世兩個月了。
蓋倫發現愛德華的臉色也有些難看,顯然他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兩人交換眼神,心照不宣的沒說出這個秘密。
在愛德華的建議下,大家結束掉門口的閑聊,陸續進入了塔莉娜的家裡,圍坐在玻璃茶几旁。
午後的陽光從窗外灑照進來,洋溢著溫暖的氣息,照亮了這間不大卻很乾凈、整齊的屋子。或許是因為羅迪的到來,塔莉娜的心情非常愉快,從裡屋拿出了大量的水果、糕點,幾乎擺滿了玻璃茶几,熱情的遞給羅迪。
「這次怎麼坐這麼久?」蓋倫輕聲對愛德華說道。
相比於上次的匆匆離去,這次愛德華卻毫無告別的意思,看著塔莉娜和羅迪微笑交流,嘴角也帶著淡淡的笑容。
「最近太累了,多坐會。」愛德華隨口道。
蓋倫靜靜地注視著他,很顯然,愛德華是在敷衍。
「如果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逼出真相,那一定是蓋倫閣下你的眼神。」愛德華敗下陣來,無奈笑了笑。
最終他還是給出了解釋。
「塔莉娜很久沒這麼開心了。」
蓋倫看著塔莉娜合不攏嘴的笑容,看得出來,她是把羅迪當成「哭哭」了。
片刻后,塔莉娜從枕頭旁掏出了一個正方形的鐵盒子,只見裡面裝著各種舊玩具。
「哭哭,我們來玩遊戲吧!」塔莉娜高興說道。
「我叫羅迪……」羅迪糾正道。
「啊,我又喊錯了嗎……」塔莉娜拿著玩具的手頓了頓,神色稍有黯然,「抱歉,羅迪,我真是太糊塗了……」
蓋倫輕輕咳嗽了一聲。
「呃……什麼,玩遊戲?太好了!我最喜歡玩遊戲了!」羅迪立即反應過來,歡呼雀躍道,「塔莉娜姐姐,那我們就玩遊戲吧!」
塔莉娜愣了愣,笑了起來:「好!」
遊戲的規則很簡單,就是從鐵盒裡掏出一樣玩具,然後大家依次去說出它的種類,唯獨需要注意的一點是:絕對不能說實話!
除了蓋倫,羅迪和愛德華似乎都知道這個遊戲,叫做「大謊言家」,當他們發現是要玩這個遊戲時,頓時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遊戲並不是那麼有趣。畢竟這些玩具、遊戲,都是夏格小時候玩的,距離現在已經將近十年了……
大家本著不掃塔莉娜興緻的內心,玩起了「大謊言家」,以此是從羅迪開始,到愛德華,再到蓋倫,最後是塔莉娜。
但是很快,遊戲就有趣了起來……
塔莉娜拿出來的是一個天使外形的積木。
羅迪:「這是我見過最大的巨龍!」
愛德華:「喔,蓋倫,你看這隻魔鬼長得多恐怖!」
蓋倫:「……」
愛德華:「蓋倫,輪到你了,快說啊!」
蓋倫:「好吧,這是天使。」
第一輪遊戲結束。
在懲罰中,蓋倫喝了一整杯超級酸的檸檬汁。
第二輪——
塔莉娜:「這是花朵!」
羅迪:「這是老鼠!」
愛德華:「這是獅子!」
蓋倫:「好吧,這是塊石頭。」
第二輪遊戲結束。
兩分鐘后,第三輪遊戲結束……直到第七輪遊戲結束時,蓋倫也已喝了整整七倍的檸檬汁,幾乎是用盡全力咬著嘴唇,才勉強讓面孔沒有酸到變形……
愛德華悄悄說道:「蓋倫閣下,你還沒理解遊戲規則嗎?」
蓋倫板著臉道:「我理解。」
「那你為什麼要故意輸?檸檬汁很好喝嗎?」
「我不是故意的。一名真正的戰士要誠實……」
「噢,原來是這樣!我非常欽佩您的誠實,請你務必要堅持下去!」
「……」
愛德華和羅迪相視一眼,莫名有些興奮起來。
第十八輪——
羅迪:這是一幅美麗的畫。
愛德華:這是一把鋒利的長劍。蓋倫閣下你說呢?
蓋倫:你是不是對長劍這個詞有什麼誤會……
愛德華:啊?那你說這是什麼?
蓋倫:榴槤。
看著蓋倫將第十八杯檸檬汁喝下肚,屋子裡終於爆發出了大笑聲,就連塔莉娜也都捂嘴笑了起來。
愛德華更是一反紳士姿態,眼淚都笑出來了兩行,捧著肚子懷疑起再這麼笑下去,自己可能會患上某種疾病……期間他想用強大的意志力憋住,然後他失敗了。
笑聲是會傳染的,這絕對是一個病句……蓋倫看著他們大笑,感受到的卻只是一肚子酸水。
「哭哭,很好玩不是嗎?」塔莉娜捂嘴笑道。
說出口的同時,她忽然意識到什麼,剛要開口糾正。
羅迪用力地點了點頭。
「恩!是啊,姐姐!」
塔莉娜愣住了。
幾秒鐘后,
她輕輕抓起羅迪的小手,
嘴角噙著溫婉的笑容。
……
屋子裡笑聲不斷。
就在這同時,屋頂上的那排瓦片上,正擺放著一個厚厚的灰色包裹。
在包裹的邊上,是一副猙獰的鬼臉面具。
夏格雙手枕著後腦,翹起的二郎腿時不時晃動著,獨眼凝望著蔚藍色天空。
呸。
他輕輕啐去嘴角的嫩草。
聆聽著來自下方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