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伺候人
發現姥姥不見了，是在後幾天放學的時候。
那天放了學以後，我和劉敏一塊回來，沈軒幫我悉心澆灌土壤，有一些花苗破土而出，綠色的小花苗在微風裡拂動，像是剛剛睜開了眼睛的孩子。
劉敏的老爹雙手撐著鐵鍬，看著我的這片土地笑，「你們養的這玩意，哪有我的菜地好，你看我地里的苗長多高？」
大蘿蔔能和我的鮮花比嗎？你怎麼不比價值？
我看見我家房子的大門緊閉，就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幾天姥姥和沈軒也熟了，沈軒累的時候，就讓他進家裡來休息，所以大門從來不關著。
「我姥姥呢？」
沈軒聽我問，就告訴我，「姥姥剛才出門去了，哦，對了，她還讓我轉告你，今天晚上別等她回來吃飯，她說要去親戚家住一段時間！」
我的臉色頓時陰晴不定起來，劉敏和我說，「要不晚上你來我家一起吃飯？」
「不去了！」我生氣的把書包塞給沈軒，「我姥姥丟了，我要找她去，誰知道我舅舅家在什麼地方？」
劉敏的老爹就指給我說，「王新志啊，他們家不就在鎮子上、北面那條街住著嗎？」
舅舅是個教員，是文化人，雖然大隊也屬於鎮子，但他不是農民，在別人的眼睛里那等於雞窩裡飛出了金鳳凰，是個香餑餑。
劉敏她爹很欣賞舅舅，他在啥地方住，也知道，告訴了我他家在哪裡哪裡。
我氣的牙根痒痒，連聲謝謝都顧不上說，就往那邊去，沈軒背著我的書包，馬上就追了上來，「庄萱，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看你臉色不對勁！」
沈軒我對他還是很放心的，有時候我覺得他能理解我的一些心思。
一邊走一邊我就和沈軒說了說事情的經過，「你說，我能讓我姥姥去受那種罪嗎？那是我姥姥的兒子啊，你想我姥姥在王新志家裡會怎麼想？心裡得多憋屈！」
那簡直對她的心靈是一種折磨，俗話說得好，老來享福，怎麼到她的身上，就變了呢？
沈軒聽說這事，異常震驚，不震驚的也沒誰了，「怎麼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和你一起去勸勸姥姥！」
「算了吧，沈軒啊！你不懂愛子之心到底有多偏執，如果三言兩語就能把姥姥勸回來，那我還能讓她偷偷跑過去嗎？」我也是氣急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沈軒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
我忽然意識到，沈軒的母親就不愛他，還把他扔在這裡不管他，「啊，沈軒對不起，我不是指你不懂，我只是……」
「我知道，其實我也懂，我覺得你舅舅太畜生了，有這麼一個愛他的母親，卻不懂的孝順，哎，你說的也對，我去不合適，這是你們的家事！」沈軒拍了拍我的書包，露出了乾淨的笑容，「這個，我就幫你先拿著吧！」
「好！」沈軒把我送到舅舅他家，我和他就分開了，跑到門口敲門，「開門、開門！讓我進去！」
舅舅這個時候，住的不是樓房，全鎮子也沒樓房，沖著大街的方向，有間還算可以的房子，院子很小，就是粉刷的牆有點暗。
被我把門錘的震天響，馬上就有人來開門了，我一看，開門的就是我姥姥。
姥姥對我打上家門很意外，舅舅聽出了我的聲音，站在院子里朝我直揮手，暗示我快點走，別給他把缺德事捅出來。
「萱子，你咋來了，你先回去，姥姥有空就回去！」姥姥推我，我才不幹呢，從她身邊溜了進來，並且故意大聲說話，「呦，我來看我姥姥，咋的，還不讓了？」
聲音這麼大，裡面的人肯定聽見了，舅舅攔不住我，窗戶上有一張女人的臉印在上面，瞟了一眼就縮回去了，然後沒什麼反應。
瞧那個女人，確實漂亮，大概不到三十歲，皮膚很白，屬於迷人的類型。
姥姥過來了，「萱子，你千萬別給你舅舅說穿幫咯！」
我微微一笑，「知道啦，我就是來看看您，有人不認媽，我還認姥姥呢！」
我嘴上可不饒人，被姥姥趕緊一捂，聽我說保證不拆穿，才放我進屋。
屋子裡那個女人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個小鏡子臭美，天氣還不算太熱，她就穿了短褲，雪白的雙腿搭在茶几上，時髦的很。
姥姥不讓我在這裡待著，拉我到小屋裡，「萱子啊，我把錢壓你床底下了，姥姥要是不回去，你就自己拿著買點吃的！」
我向四周看看，這間小屋子可能就是給姥姥住的，他們倆住大屋，我幽幽的問姥姥，「他們對你咋樣？都讓你干點啥？」
「沒啥，就是做做飯什麼的，挺輕鬆！」姥姥還騙我。
話剛說完，外面的那女人就趾高氣揚的喊起來，「給我倒杯水！」
姥姥聽見了，雙手在圍裙上一抹，著急的就去倒水給兒媳婦喝，我跟著出去了，看見那個女人還在化妝，「放那吧！」
姥姥就把水放下，還沒走開，那女人又說話了，「去，給我把行李放屋子裡！」
我才注意到，地上還有一個大行李箱呢，舅舅一本正經的坐在沙發邊上，姥姥搖頭，伸手去拉行李箱，很大、可能很重。
姥姥的手還未抓住行李箱，我卻先抓住了拉杆，笑著說，「我來！」
我的聲音讓那個女人徹底注意到我，一合手裡的化妝盒，「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萱子，這是我姥姥！」我沖她笑了一笑，我不想立刻把事情搞的太糟糕。
舅舅趕緊說，「阿梅，她真是、咱們保姆的外孫女！」
真是連媽都不叫了。
阿梅對我很感興趣，「你們這邊，還買大送小啊，來個老的，帶個小的？」
這樣侮辱人的話，舅舅沒有反駁，而是一味的賠笑，姥姥卻嚇了個半死，她和我朝夕相對，知道我性子倔，聽了這話還能不鬧？
可我就真的沒鬧，我聽出來了，這位阿梅是外地人，恐怕老家還不近呢。
我拉著行李箱就進了屋子，姥姥看我給他們把行李箱放好了，趕緊推我走，「萱子，你受不了，你先走吧！」
「哎……」我嘆起了氣，這老氣橫秋的樣子和我的年齡可不般配，眼睛一挑，又笑了，「姥姥啊，受不了還能怎麼辦？我這樣都是為了姥姥你，要不我才不忍他們呢，哼！」
姥姥鬆了一口氣，看待我的眼神多了很多慈愛，也許現在她看見我，才能有一絲安慰，「我們萱子就是懂事！」
是啊，能怎麼辦呢？如果把事情捅破了天，帶姥姥走也行，恐怕舅舅今後要和姥姥反目成仇咯，姥姥不會開心的，她不開心，我也不開心！
外面又開始使喚我姥姥了，「快點，給我做飯，我要餓死了！」
姥姥連一口氣都沒的喘，又要去廚房幹活，也虧了她身子硬朗，我在姥姥屁股後面跟著，眼神卻一直打量阿梅。
舅舅一開始對她這樣使喚姥姥，總是很緊張，但是現在慢慢放鬆，竟然心安理得了起來，舅舅也是男人，既然是男人，男女之間的那點破事，他也著迷。
此刻，舅舅靠著阿梅很近，聞著她身上的香氣，總想偷偷的把手伸到阿梅的后腰上抱一下。
腦門子上，因為偷腥的緊張，落了一層激動的汗。
這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還不是那種特別熟，因此，占點小便宜才會更刺激。
阿梅手指在舅舅下巴上勾了一下，嬌聲嬌氣的說，「你想幹嘛呀？」
嚇的舅舅趕緊抽手，這個小動作，忽然讓我的眼睛亮了一下，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