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酒吧裏迷亂
五年多了,他還是那個樣子!那個我記在心裏的樣子,愛一個人又怎能輕易忘記呢!我輸了!輸的連我自己都沒辦法控製了。
京軒,我還愛著你!
怎麽辦,才好呢?
淩晨的夜空中,有些東西閃閃發亮,就像是星星一樣。她想著剛才的畫麵,想著剛才的他,似乎一切都不想再顧及了。
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有一天可以住在他住過的房間,看著他曾經或許看過的夜空,這是個夢吧!可,那即便是個夢,也真的很幸福!她靠著窗,看著房間的一切,眼神中流露著不舍。
就讓我任性這一次吧,就這一次!
明天,光線進來,就又是我們彼此陌生的時間了。
“嗞——”
門鎖的電子聲音在房間內肆意流竄,然後,“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藍沫頓時表情變得僵硬起來,霎時間被定住般愣愣望著玄關門的方向。
呃?他居然又回來了!!!!
而此時另一個燈紅酒綠的地方,一個身影正沉迷在酗酒中來撫慰自己,來消除內心萬念俱灰帶來的痛苦。
從前,哪怕是思念母親,歐灝也從來沒有過一次去夜店麻痹自己的行為。可是現在被那些昏暗的燈光席卷的他卻猛然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迷離中帶著彷徨的眼神望著那邊妖嬈性感狂舞中的女人們;
嘴角也再也放不出燦意的笑。
仿佛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又仿佛間一切都不那麽重要了!
那震耳的音樂也似乎不再那麽的令人心煩意燥,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神迷離地朝著那些正在招搖亂舞的女人走去。
杯子倒在桌上,裏麵的紅色液體順勢灑落,像是涓涓細流隨著引力無奈地觸碰著冰冷的地板。
他瘋了!
就像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迎著燈光跟著那些人亂舞,俊朗冷酷的臉上打著紅色藍色的光,嘴角揚著放蕩不羈的笑,可是眼神中卻寫滿了失落和悲傷。他就那樣在人群中任由自己頹廢著。
或許是知道從此以後,藍沫不再會屬於自己,或許是對於卑戀的無奈,愛是乞求不來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傻傻地對她抱有幻想了。今天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他抱著她走掉,隻能任由著她回到她期待已久的那份愛。
什麽都不能做!
也什麽都做不了!
明天或許,全世界都會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他們從明天開始就會過上幸福地生活的吧?
或者,甜蜜!
或者,幸福!
但那一切能和她一起歡笑的事情,從此就真的與我無關了吧!
酒吧內,雜亂的轟鳴音樂混合著醉意盎然的歡聲,肆虐著。
釋放了,
迷亂了;
一切都恍若雲煙了!
道路上,安管家正帶著幾個身形高大的人慌慌張張地朝著那家酒吧飛奔著。
一群人剛走進門口就看到了玲木的身影,她在吧台站著,正遠遠望著那些摻雜在一起的人群,一臉的驚怕和擔憂。
“少爺呢?”安管家責問著她。
“少爺他,在那裏!”
順著她望去的方向,安管家看到了那個在女人群中酒亂迷醉的身影,隨後他一個眼色拋向身後那些靜候的高頭大漢。得到指示的他們向著安管家恭敬的點頭致意,然後邁著大步直接衝進了那些正在狂舞的人群之中。他們粗魯地從歐灝身邊將那些雜亂的女人們隻手撥開,毫不理會那些媚眼俏眉的驚嚇和委屈。
麵對著突然出現的粗魯大漢,還有他們正視她們時的那種犀利酷冷的眼神,女人們都紛紛躲遠,不敢再貼上前。
“少爺!請!”
大漢對著歐灝做出恭敬地請的手勢。
“滾!全給我滾!”
歐灝避開那些人,返身就往一個較為隱蔽的角落走去,那幾個高頭大漢本是受著命令來保護他安全回去的,可現下見他一副醉相,並沒有要回去的意思。無奈之下也隻能暗聲硬拉住他。可歐灝又怎是那麽輕易就服軟的人,眼下的火正沒處去發,隻好拿他們當出氣筒了。
他一把甩開那些人的拉扯,然後轉身一個飛踢。
那些人閃過,誰也不敢再向前跟他拉扯。
而此時,另一個隱蔽的角落忽然閃出一個身影,那人猛然向著歐灝這邊衝了過來,直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推開那些擋路的人群後向著門口的方向奮力地逃去。
幾秒鍾的時間,飛速的樣子就像是流星一樣。
高頭大漢們還未做出任何反應,兩人就消失在了酒吧門口,不見了蹤影。
就連在吧台等待的安管家和玲木也一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驚醒後的高頭大漢們趕忙向著門口追去,卻被玲木製止了。
“不要去追了!”
安管家鐵著臉扭向她,“為什麽?為什麽不去追?要是這件事被媒體播出去,會被老爺知道的!那你想過我們所有人會有怎樣的下場嗎?”
“那個人……是不會傷害少爺的!而且,隻要這個酒吧的所有人不說,誰會知道?”
玲木的神色漸漸沒有了初始的擔憂,隻是平靜地望著門口他們跑開的方向,沉穩地說著。
少爺!或許您和藍沫小姐並不合適!
安管家似乎也慢慢讚同了她的看法,小聲對著身前的彪形大漢吩咐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然後,整個酒吧內都被席卷在了沉悶的恐嚇之中。
走進那棟公寓樓,
京軒在門外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大步走進去,就像以往自己回來一樣。他的視線停留在那個電子鎖的按鍵上,遲遲不動。
她會希望見到我麽?
手上拎著夜宵,另一隻手騰出來緩緩地抬起,停在了那些冰冷的按鍵上。
隨著電子鎖被解開的聲音,他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手握著門手柄推開門走了進去。進入房間的他忽然間有種不知所錯的感覺,就像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樣,而令他更加慌張的是,穿過玄關後,竟然和她兩兩相視中不知怎麽開口。
他以為她還在臥室,卻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了她那雙麋鹿般的眼眸,清澈,無辜,就仿佛自己是亂闖進來的獵人一樣。
“我……買了宵夜!”他把手上拎著的袋子提高給她看,另一隻手規矩地背在身後。然後,像是在等著允許一樣靜候在原地望著她。
而藍沫似乎是真的餓了,估計也是不想再這麽尷尬下去吧,她竟然看著他微微笑了笑,然後向著餐桌處走去。身上依舊穿著禮裙的她就像是更從銀河上走下一般,溫馨的燈光下,禮裙上的水鑽閃閃晃晃,即便她現在頭發已經稍稍淩亂地披散了下來,但是那種高冷清新的氣質依舊散發著。
京軒感覺到她似乎不再介意自己存在的那種尷尬,發愣過後,也走到了餐桌旁。他將手上的紙袋放到桌上,然後調皮地瞥一眼她,抿嘴笑著:“你猜!這裏麵有什麽吃的?”
沒想到自己和他還能在五年之後這樣熟悉地聊天。
藍沫猛地驚住,呆呆地望著他的側臉。許久,她才將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然後纖長的手指拿過袋子,好奇地貓著腰往裏麵探著。
紙袋中居然有她曾經最愛吃的菜包飯,還有烤肉!看得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好久沒聞過這個味道了,再也來不及細看,她直接將裏麵的所有東西都拿了出來,除了菜包飯,烤製好的五花肉以外,還有兩杯熱的茉莉花茶。
將所有的東西都一一擺放好後,她轉向京軒。
一枝令人懷念的藍色擋在她的眼前。
還記得曾經,她為這支名為藍色妖姬的花費了不少心思,吃了不少醋。曾經的那一刻,她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將它們送給雪菲,像個旁觀者一樣滿心的羨慕;曾經的那一刻,她看著他焦急地向著自己跑來,手心被它紮滿了花刺;曾經的那一刻,她倚在他的懷中,蘇醒下迷迷糊糊地看著他為她種植的藍色花海……
這藍色妖姬的確曾經給了她很多的溫暖和愛;但同時,也給了她抹不去的傷和痛!
最後一次收到它的時候,她沒想到那竟預示著兩個人的別離!
想到這裏,她的神情漸漸變得暗淡下來,愣在原地,什麽話都再也說不出來。
“專門給你的!”
他看著她,滿臉欣然地笑著。
“……我……現在,不喜歡這種花!”
說完,她拉出椅子坐了下去,看著站在原地滿臉受打擊的他的表情,她趕緊又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不過,還是謝謝你!給我買了這麽多我想吃的!我要開動啦!一定還是那個味道吧!”
她用筷子夾著一塊烤肉放到嘴裏,很滿足地笑著。
就像方才藍色妖姬的事不曾發生過似的。
對不起!
原來,你現在這麽討厭這花,或許,曾經,我給你帶來的傷害太過沉重了吧!京軒的內心一陣絞痛,他隻能轉身將那隻花放到角落的瓶子中。然後再回到她身邊坐下,看著她吃的那麽開心,他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些許。
可是,他不知道,其實在藍沫吃著那些東西的時候,心中卻是苦的難以撫平。
她不想讓自己在這個時候還想起那些過往的傷痛,隻能假裝著很享受美食的樣子,故意拿出“沒心沒肺”的樣子給他看。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光線一點點滲透進來。
藍沫伸著懶腰,稍稍清醒了以後。
猛然間又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從床上跌坐而起,靜心瞅了瞅周圍,房間內一片靜悄悄的,居然隻有她自己。
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又是怎麽睡到這張床上的?還有,自己在這張床上睡,那他昨天晚上又是睡在哪的?
光腳下地的她,對於這些疑問一頭霧水。
床邊竟然放著一雙米白的拖鞋,她踩上那雙雅致的女士拖鞋向客廳走去。客廳裏空空的,一切都還是昨天那個樣子,幹淨整潔。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美式的早餐,三明治上蓋著七分熟的煎蛋,旁邊一杯溫熱中的草莓熱茶。
而草莓熱茶旁的水晶花瓶中,那枝寶藍色的花正垂頭向著自己的方向。
藍沫看著那支藍色妖姬,又朝四周掃視著。
然後,她走向了餐桌那支藍色妖姬的位置。
透明的水晶瓶下,壓著一張藍色的信紙。上麵的筆跡清雋有力,隻寫著兩句:以前傷害過你太深,對不起!以後的日子,我會用心去愛你!落款處寫著愛你的軒。
他的字跡是那麽的熟悉,而那些話就像是暖陽下的音符一樣,那麽讓人心暖。
藍沫將那張寫著留言的紙張捧在手心,眼眶中含滿了淚水。
這樣的話,自己也曾經幻想過多少次,自己都記不清了。可是,記憶和理智不停地提醒著她:她不能那麽自私地回到從前,擁有他!一切都晚了,如果早在自己剛剛蘇醒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地衝出房間,高興地拿著這封信去找他。
可是,這樣幸福地事,有過一次就已經滿足了!
對不起!京軒!
整個空間裏彌漫著他的氣息,她不舍地將那封信原處放回,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那間房間。
迷戀的味道,
不舍,也得舍!
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