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久別後轉身
暗藏嘴角的譏諷笑意一下冷凍住,藍沫此時就像是觸電一樣,整個身體的神經都嘎然短路,嘴唇也愈發發著冰冷。
怎麽……這麽熟悉的聲音？
緊接著剛剛趴在化妝桌上哭泣的艾雲若猛地站起身,向她這個方向,不對!是向著她身後那個人的方向跑來,梨花帶雨的嬌容,“京軒哥……”
一瞬間,
冰凍的神情,垂下的雙手,發白的嘴唇;
欣然中帶著久違陌生的空洞期待。
“藍沫！好久不見！”京軒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也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複雜。他很想看看她再次看著自己時的表情,不知道是欣喜,還是無所謂。想著這些,他抬手將趴在自己肩上哭泣的艾雲若挪開,然後靜靜站住,等著她的轉身。
一秒!
兩秒!
……
她為什麽不轉身……看看我?轉身啊!轉身啊……藍沫……是不想見到我嗎……
為她準備的笑容也不得不消逝,眼中的期許,欣快也慢慢消失了。
她是不想再看到我了!
不想再看到我!
漫長的一分鍾!
藍沫緩緩地轉過僵硬的身體。
眼前這個她日思夜想的麵龐,恍恍惚惚的,就是在做夢一樣,可是又那麽真實,那麽心痛,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她的眼中布滿紅絲,倔強中帶著不舍。
她看著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艾雲若站在兩人旁邊,看著他們這樣把她當空氣,氣得肺都要炸開了。
這個時候,不能任由你們這樣無視我,得做點什麽吧!艾雲若眼神搖擺不定地幾秒思慮後,便伸手挽住了京軒,而後破涕為笑地靠在了他的肩膀。
為什麽會笑,估計是想讓藍沫看到她得逞的快樂吧!
京軒居然沒有再去推開她。
果然,你們還是在一起的。藍沫低頭苦笑,然後不帶任何留戀的從他身側走過,就在那那一瞬間,淚水也不小心滴了下來。輕聲的苦笑,“……原來，真正看到你……卻……還是那麽……心痛……”
灰蒙蒙的天空,暗沉的無法看清眼前人的表情。
隔著淨透的玻璃窗,隱隱約約的光線投到攝影棚的地麵。
難熬的一天!
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在秉著呼吸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情勢,氣氛有點焦急中的尷尬。艾雲若的表情也略顯擔心望著對麵。
終於,
還是爆發了!
“CUT！”安導無奈的悶沉聲:“CUT!CUT!CUT……男主京源……幹嘛呢？這都第幾次了！再這樣下去，我們今天還拍不拍啦？”
被當眾嗬斥的京軒僵硬站直在原地,沒有任何解釋或是回擊。
氣氛都特別沉悶。
工作人員看到導演生氣的臉色，每個人都保持靜悄悄的狀態,眼睛眨巴眨巴盯著眼前的這個備受矚目的歌壇偶像。
“……安導……您就稍等一下他啦！”麵對著這麽多雙質疑的眼睛,艾雲若看看京軒,然後衝著遠處發怒的導演嬌柔地撒了一下嬌。
可是京軒從開拍為止一直想著三個小時前被藍沫無視的情形,沉浸在其中的悲傷中。滿腦子都是她那種滿是驚訝接著又滿是空洞不在意的眼神,還有她離去時那種冷冰冰的背影;怎麽都揮不去。
恍恍惚惚，接不上台詞屢次NG也成了必然。
“……好啦！好啦！各小組休息五分鍾！真是,第一天拍就這麽不順利!!”安導無奈地撇下手中的劇本,背離了人群走去。
艾雲若看著導演的表情，很不情願讓他這麽讓京軒難堪。嘟嘴輕瞥一眼他離開的背影後,又趕緊走到京軒身側關切地問著:“京軒哥！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京軒隻是看了她一眼，卻什麽都沒說。
“你到底怎麽了嘛？”
“沒事！”
“……那……是不是因為……第一次演戲……所以緊張？”艾雲若滿是擔心的表情看著他。
……
“哎喲！其實第一次都難免緊張啦！我第一次演戲的時候也是超緊張的！被罵慘了……嗬嗬！”
……
“不好笑哦！”艾雲若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京軒哥今天到底怎麽了?我該怎麽幫他?艾雲若雖然此時就在他身旁,但是他那若即若離的神情,仿佛把站在他旁邊的自己拋之度外了。她隻能焦急地站在他旁邊亂著心緒,焦急隻能埋在心底,不能表現出來,因為怕擾亂京軒煩雜的心情。
難道……你是因為她?
哼!藍沫!我會記住你!艾雲若眼中閃著晶亮,嘴角緊抿。看著身側這個一語不發的京軒,這個滿麵愁容的京軒,心底的疑惑也漸漸泛起:你們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麽?為什麽一個藍沫就能讓你心碎成這樣?
我這是在幹嘛?他們即便是有著什麽關係,那也隻是以前罷了!而我艾雲若……才是那個真正配站在他身邊的人。想到這裏,她的嘴角慢慢顯出一絲得意的笑。剛要轉向京軒說些什麽,卻被無視擦身走過。
他朝著導演坐的方向走著,麵無表情地放聲,“導演！我今天狀態不好！”
“什麽意思？”
望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毫無敬業精神的新生偶像,對!是偶像,在他眼裏,恐怕眼前的京軒也隻能勉強稱作偶像了吧。他望著逐漸走近的身影,再也無法忍住心中積攢了三個小時的怒火。
原本稍稍放緩,接近平靜的麵部,也猛然間變得複雜起來。
艾雲若望著那副嚴肅到極點的神情,知道京軒估計十有八九要挨罵了。她不想他演藝生涯的第一次就蒙上暗影,趕緊搶先一步跑到導演身邊陪著笑臉:“導演！安導!您千萬可別再發脾氣了啊……我京軒哥畢竟也是第一次演戲嘛……”
“第一次演戲又怎麽啦！誰不是從第一步走過來的？難道就是因為他第一次演戲……說白了就是因為他不會演，就讓我們整個劇組的人等著他……捧著他……吃幹飯啊？”
艾雲若那個嬌媚身影一下怔住!
娘的,姑奶奶都這樣給你笑臉了,你還想怎樣……不會演?吃幹飯?我看你是幾百年得不到最佳導演獎,所以發狂了吧!望向安導的媚眼微眯一下,嘴角緊繃,“……喂！幹嘛說話這麽難聽？”
“喲！艾雲若！你衝我吼個什麽勁啊？你一個剛有點火頭的小演員拽個毛啊？老子要不開心了……一句話，把你就換了！”
話一說完,就連安導自己也被出口的粗言爛語驚住,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沉不住氣了。他可是從來沒這樣說過話啊!該怎麽收場?總不能低三下四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收回吧,況且,說出去的話,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話一旦說出,是收不回來的!
安導的話讓四周工作的人也不由偷偷瞄向這邊,所有人都隻以為是她艾雲若被導演罵了,不僅是被罵了,還被罵慘了。
餘光掃一下周圍的人,怎麽都在看自己?艾雲若暗自垂頭皺一下柳葉眉,心想著:這下糗大了!可是也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示弱啊,那不是她艾雲若的作風。
寧願站著死,不為瓦下全!
“……換就換！有什麽了不起啊！”
“嘿喲！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老子要封殺你！”
“隨便！京軒哥！我們走！”
艾雲若轉身就拉起京軒徑直走出了攝影棚。留下所有人在那裏看著他們離去的颯爽背影,議論紛紛:
——“這下！艾雲若想再做演員可就難了！”“不過這性格還挺爽快的！嗬嗬……”
——“不過，京軒今天是怎麽回事啊？本來想著有大帥哥看的……”
——“誰知道啊？京軒不會是……不會演戲吧？”
“噓……別說話了！頭兒還在氣頭上呢……”人群中冒出個聲音,提醒了一下那些正在興奮中小聲議論的人們。
麵前的安導，背影繃得很直，就像是快要幹裂的樹幹一樣。嘰嘰喳喳輕聲細語的嗡嗡聲，讓他再也無法忍耐，冷冰冰地轉身瞪大了眼睛麵對著他們,“吵什麽吵？”“都不想工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