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亂墳崗
剩下五人繼續往前,四下隨處可見鼓起的小土坡,原本黃色泥土的土坡變得略微發青。這些應該都是埋葬叛軍的墳坑。周圍極度安靜,除了略帶呼嘯的風聲外一片寂靜,尋常亂墳崗上的野狗與烏鴉也未見一隻。
走了一小段,李學謙有點疑惑的吸了吸鼻子,「我怎麼感覺濕氣越來越重了?」這種地方出現了變化,那大多可以肯定是觸發了什麼。只是眾人一路前來,除了土坡外就什麼也沒遇見了。張依琳低頭想了想:「也許是我們快要接近目的地了,按照正常劇情的觸發,前面想必藏著推動劇情的東西。」
眾人提起精神再往前行,又走了十幾步忽然覺得眼前有點霧蒙蒙的,身邊起霧了。段惠斌叫了聲不好,眾人也意識到出了問題。只是一瞬間身體四周迅速被濃霧瀰漫,近在幾步位置的人影也已經看不見了。
「怎麼忽然就起霧了?你們在哪?」李隆有點害怕的大聲叫道。一行人之中除了那個老道士不明底細外,其餘四人的實力都比他強上幾分。現在突如其來的陷入大霧之中,難免李隆驚慌的大喊。
只是聲音傳出后卻不見同伴的任何回應,若是其餘隊伍的人不回也就罷了,就連段惠斌也沒有半點響聲,這肯定就不正常了。
慌張的往段惠斌之前的位置走了幾步,想靠近點同伴,可是連走了十幾步卻依然沒看到任何人的身影。臉色煞白,段惠斌明白了這是被困住了。
壯著膽大聲喊著隊友的名字,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濃霧外似乎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似乎有不少人在周圍小聲的交談著。想著自己身處亂風崗上,腳下可是埋這數千具屍體,李隆頭皮已經開始發麻。
「誰,誰在那給我出來。」他膽子越發小起來,伸手將一塊令牌舉起,想要抵擋突發的意外。
只是濃霧中那些竊竊私語依然還是不斷傳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說話的人也越來越多越來越近,有一些甚至感覺是在自己耳邊低語。
「走開,走開啊。」李隆揮舞著手上的令牌,不停的往後退去。只是那些竊竊私語如影隨形,不但沒有減少聲音反而越來越大,那些低吼彷彿在譏笑他、諷刺他、詛咒他。
內心終於崩潰,李隆捂著耳朵發出慘叫,漫無目的在荒山上狂奔起來。
屋內琴音停止,寧夏然忍不住鼓掌起來,「好聽好聽。」美少婦靦腆一笑,微微曲身行了個禮。聽曲完后美少婦給兩人端上杯水,歉意回道:「奴家家中未備清茶,還請貴客見諒。」
兩人只是道謝,放下茶杯寧夏然掃了眼窗下古琴,隨口問道:「我可以看看這張琴嗎?」美少婦讓了讓身子,寧夏然上前伸手一摸:
【流水琴】
【低級裝備】
【略微提升音系寧神效果】
【使用需求:樂器精通】
看來這只是件普通的裝備,寧夏然原本還打算若是樣好點的道具,就給高彩月想辦法買下來。正要起身,眼神掃過琴身側面,那裡刻著一行字:贈與白芍姑娘。落款處刻著秦寧二字。
「請問夫人的名字時白芍嗎?」寧夏然回頭問道。
美少婦也不隱瞞,只是略帶哀傷的回到:「白芍這名字是奴家還在青樓之時所用化名,如今已隨夫姓。」
兩人頓時尷尬,這不是揭別人的傷疤么?反正曲也聽了、水也喝了、技能也學了,寧夏然準備起身告辭。這時門外又傳來敲門聲,秦夫人起身請兩人稍坐片刻,出了屋打開院門。
「嫂夫人,我給你送了點米面過來。」是個男子的聲音。
「阿土你太客氣了,不是跟你說過我如今已經找了家大戶教琴么,這些留給你母親多吃點。」
「將軍待我如親弟弟一般,如今將軍雖不在,我也絕不敢忘恩。況且我老娘也吃不了這麼多。」
屋子很小,兩人對話聲音雖然不大,屋裡卻聽的一清二楚。聽到將軍二字時寧夏然頓時覺得這裡有玄機,也許可以獲得些情報。
起身走出屋門,院子里一男子正與白芍交談,看到出門的二人時先是一愣,待看清兩人身著道袍,瞬間臉色大變。放下手裡的米面,匆忙告辭而去。
秦夫人正欲關上院門,寧夏然上前發問:「不知夫人先夫名諱?」
若是正常世界里這麼瞎問可沒人理你,一個不好還要被暴打一頓。但遊戲中卻不一樣,哪怕里世界這種ai極高的系統,它也只會按照既定的程序來執行。
果不出寧夏然的猜測,秦夫人眼圈微紅伸手輕輕一拭,「先夫秦寧。」
「莫非是秦將軍?」寧夏然含糊不清的矇混。
「正是。」
「我對秦將軍早有耳聞,不知可否前往祭拜。」
「先夫三年半前逝世后,遺體被埋在城中大寧觀后,先生若是前往祭拜只需問觀中道長即可。」秦夫人又是一欠福以示感激。
出了門寧夏然沉思起來,原本還以為秦寧是叛軍將領被棄屍在荒山,正好可以借祭拜之說來詢問秦夫人三年前叛亂的真相。誰知道秦寧居然早死半年,既然是被葬在道觀之後,自然與城外陰兵沒有關聯。
「寧大哥,今日那個老道士好像就是大寧觀的觀主。」高彩月忽然插了句。寧夏然點點頭,既然秦將軍與叛亂無關,那想必這裡就只是個支線任務而已,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主線劇情的線索為好。
看了下表,兩人出來已經逛了快四個小時,按照府中幕僚的說法,再過一兩個小時待太陽下山後,城外就會出現陰兵了。看著城中蕭瑟的景象,路上基本也看不到行人,寧夏然決定先回府衙之中。
亂墳崗上濃霧瀰漫,張依琳捏起一張符紙警惕的四下查看,周圍依然死寂般沉靜,就看到前方濃霧之中,隱隱約約有個人影朝自己走來。
人影越來越近,穿過濃霧那人影走到眼前幾步位置時,張依琳終於看清楚了對方,居然是朱麗麗。她嘴角掛著一絲譏笑,以貓戲老鼠般神情望著自己:「張依琳,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啊,還記得分別時我說的話么。」那張濃妝的臉猛然變的扭曲起來,「等再見面的時候,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殘忍。」
劍光揮舞,張依琳猛的往後躍去,兵刃上的寒意幾乎擦著鼻尖而過。甩手三道符紙迎上,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未受到絲毫影響的朱麗麗衝破火焰舉劍直衝而來。
近距離的交手,操控符咒的張依琳遠遠不及朱麗麗天師劍來的方便,十幾個來回后,好幾次都差點命喪劍下。
躲過一道劍光,張依琳忽然腳步停了下來。見到對方停下,朱麗麗也不急於上前,嘴裡嘲諷道:「怎麼了?知道打不過是要求饒么?」
「你不是朱麗麗。」張依琳手上動作飛快的布置著法陣。
對方並不回答,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你不過是我心底的恐懼,一開始我就發現不對,若是真的朱麗麗要殺我,怎麼會不動用天師劍上的雷咒,你不過是這幻陣幻化而出我的心魔。」
對方又露出了恐怖的陰笑,「被你發現了,那你願意選擇死在誰手上呢?不管是誰或是什麼死法,我都可以成全你的。」對方慢慢的化為了一團輕煙,又重新融入到濃霧之中。
耳邊開始傳來竊竊私語聲,四周濃霧劇烈的翻滾著,彷彿裡面藏著無數恐怖之物隨時就要撲出。張依琳不慌不忙的將法陣布完,「幻陣的精髓在於一個幻字,被我識破之後你已經無計可施了,給我破。」
隨著最後一個破字出口,張依琳的法陣如地火奔騰一般爆裂開來,爆炸帶來的衝擊引起巨大的風浪,濃霧在幾個呼吸之間被吹散開,剎那間幻陣已破。
不遠之處,其餘幾人彷彿從夢中蘇醒一般,一個個臉色蒼白的難看,看的出來在剛才幻陣之中都吃了不少虧。
眾人都集中過來,陸文靜臉色有點難堪,作為陰陽師她也一早就發現了身處幻陣之中,只是卻被虛影一直糾纏,別說破陣就連保命也是堪堪。見到張依琳輕描淡寫的解救眾人,心底更是滿不服氣。
「李隆?」段惠斌發現了不遠處自己的隊友,他半截身子被埋在了土裡,從他上半身掙扎的姿勢來看,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拖進了地下。五官擠出鮮血面目猙獰的讓人心驚,死不瞑目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恐懼。
「可惡。」段惠斌死死的咬緊牙齒。
「要是你破陣能早一點,就不會發……」陸文靜慣性的挑了句刺,只是她才說道一般,就覺得胸口一陣劇疼。低頭看起,一截虛幻的刀尖從胸口冒出,她的身後飄浮著一個半透明的陰魂。
「大家小心。」張依琳一張符紙甩在了陸文靜身後的陰魂身上,帶著凄厲的慘叫聲陰魂消散而去。再看眾人的四周,無數陰魂正飄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