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

  溶洞不算曲折,偶爾出現些岔洞,也難不到我們。因為地上的鞋底印子清晰可循,而且我明顯的感覺到我們是在往高處走,這樣一來,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回到地面上去。


  也不知道老瓢頭怎麼樣了?是否追上了諸葛圖?是否遇到了什麼危險?

  雖說我對他的身手是非常有信心的,但還是對他的安危有些隱隱擔憂。短短几天,發生了太多的事,來時活生生的八個人,現在只剩下我們三個,另外一個尚且生死未卜,的確讓人傷感。因為心事重重,便也無心欣賞一路之上千奇百怪的鐘乳石,倒是鳳晴兒,時常駐足觀摩。


  對於這個女人,我現在多少還是有些芥蒂的。從她槍殺劉師爺那一刻起,我就對她加強了警惕,眼前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靚麗女子決非善茬。


  「喂,我說你幹嘛走那麼快?」


  我當然不能說是為了跟她保持點距離,便隨口道:「我擔心老瓢頭,咱們應該儘快追上去看能不能幫上忙。」


  「得了吧,憑你這小小身板,不去幫倒忙就不錯了。」鳳晴兒有意無意的嘲諷道。


  我聽了頓時有點火大,便吼道:「幫倒忙我也得去找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說盧峰,你憑什麼對我凶啊,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現在已經死在劉南斗的槍下了。」


  說到這個,我更來氣道:「鳳晴兒,我認為你就不該殺劉師爺。」


  「原來這就是你真實的想法,不但不感激我,卻還怨我殺了那個惡人。哼……」鳳晴兒的臉色馬上變得冰冷。


  我不想反駁她,因為我覺得跟一個女人講理是很費勁的事情,便抬起腳快步的往前走去。


  「你給我站住,今天你必須把話說清楚。」


  我已經聽出鳳晴兒氣極的聲音有絲顫抖。


  我心情煩悶,自然就當沒聽見。


  「盧峰你這個混蛋,你再不給我站住,我就開槍了。」


  鳳晴兒太不了解我了,我從小性格倔強,最不喜別人威脅我。因此,她越是這樣,我就越不趁她的意,我就不信她敢喂我一顆槍子兒。


  果不其然,我沒等到她的槍子兒,卻見她幾步小跑跳到我的跟前,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停下腳步,冷冷地道:「你有完沒完。」


  我話音剛落,只見她銀牙緊咬,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淚珠在她的眼眶裡打轉,瞬間就淚如雨下。


  我心中一嘆,女人的眼淚真的是不要錢,這說下就下。


  「你必須要說清楚,你是不是怨我!」


  「鳳晴兒,我不是怨你,我是覺得那是一條性命,而且是跟我們出生入死的長輩,怎麼說這一路上他對你照顧有加,你怎麼能下得了手?!」


  「我不殺他,他就要把你們殺掉,而且,劉南斗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做的壞事,可以用令人髮指來形容也不為過。」


  我的眉毛挑了挑,心中懷疑鳳晴兒話語的真實性。


  「你不信是吧,我就舉個例子來說,有一回劉南斗貪圖一個行里前輩新得的寶物,竟然設計將那位前輩害死,事情被其家人得知后,他竟毫不手軟將其全家七口直接滅門,造成驚天慘案。」


  「那些辦案人員都是酒囊飯袋嗎,怎麼沒把他抓進去槍斃?」


  「你說的輕巧,像這些江湖異人殺人如頭點地,要是連那本事都沒有還能吃這一行飯!」


  我心裡頭雖有不信,但卻知道鳳晴兒說得卻是事實,這些滾刀尖的人哪個手上沒有認命。只不過江湖事江湖了,如果禍及家人或者普通人那就不合規矩了。


  為了讓我徹底相信劉南斗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鳳晴兒一路上嘚吧著劉南斗的老底。要是鳳晴兒說的都是實話,那劉南斗死千次萬次都不為過。


  「我說鳳晴兒,這次我就認為你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了,你也不用再提他了,但我可警告你,你可別再殺人,別人犯了罪有政府,有法律,你沒有資格剝奪別人的生命。」


  雖然我說的話自己未必都信,不過我真不希望看見一個女人如此心狠手辣,所以適當的警告是要的。


  鳳晴兒聽我心中的疙瘩已解,竟高興地答應道:「誰想殺人了?這次真是迫不得已加情不自禁了。」


  我們之間的疙瘩一旦消除,氣氛輕鬆了不少,走得也輕快了許多。


  除了控訴劉師爺的罪行,鳳晴兒也提了些關於她母親的事情,如我一樣,她的母親鳳芊芊也是三個月前出來后失蹤,她打聽到有可能在西北沙漠后想辦法混進了劉師爺的隊伍,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我對她那張人皮面具十分感興趣,幾次盤問來歷她都叉開話題,我也只能知趣地作罷。


  兩個小時后,洞內終於慢慢有了亮光,而且沿途石柱石筍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沙土沙泥,這也意味著我們已經快到達出口了,這兩個小時的路真是無驚無險。


  一刻鐘左右,一個透著光亮的洞口出現在我們眼前。九死一生的感覺油然而生,我的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我們走出洞口,短暫的眼睛不適之後很快我們便恢復正常視力。此時正是夕陽晚照之時,我們出來的地方剛好是不起眼的小土丘,落日餘暉灑在那連綿不絕的土丘之上,折射成不同的顏色,那種斑駁,那種野曠,那種博大,那種寂寥,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戈壁意境美。


  我跟鳳晴兒都被如此的美景所震撼。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此時此刻,也只有那千古名句能配得上這曠古美景。


  我們踩著落日餘暉向東走去,與一名絕美的女子在戈壁中漫步,那感覺真的挺不錯的。


  因為羅布泊地區早已不是當年的禁區,所以遊人應該不少,所以我並不擔心需要在戈壁荒漠上過夜。


  果不其然,我們不久之後就看到幾輛越野吉普車飛馳在戈壁上,我們迅速地向他們揮起手來。


  車子朝我們開過來便停了下來,我們謊稱是徒步的驢友,現在臨時有變,想搭車去羅布泊鎮上。


  這個車隊也是驢友組成的,而且有鳳晴兒這個美女求援,那些大老爺們自然二話不說便派了一輛車送我們到東北方向的羅布泊鎮上去了,我們補了他們的油錢,車子折了回去,我們在鎮上吃了飯,隨便找了家客棧,便各自開了房間。


  羅布泊鎮是個軍管極嚴的小鎮,但對於我們這種證件齊全的普通人自然也是比較安全的。


  這一夜,我睡的極香,連夢都沒有一個。第二天日上三竿了,還是由鳳晴兒的敲門聲給炒醒的。


  當天用過早點,我在鎮子上買了一束花,租了輛車,帶著鳳晴兒來到彭加木遇難紀念碑前。


  紀念碑被一個木欄圍著,木欄裡面放著一些祭品燒完的灰燼。


  雖說我們知道了真相,但其實已跟他無關。我所敬佩的還是他那種不畏困難,敢於冒險的精神。


  從那裡回到鎮上,休息半天后我們找了個順路要橫穿返回敦煌的旅遊車隊,因為是回程,在路上並未耽擱太多時間,半夜時分就到達敦煌。


  到了敦煌,也意味著我和鳳晴兒要就此分別了,這次漠北之行也就告一段落了。


  在敦煌休息了幾天,我們討論再三還是去做了dna鑒定,在等待鑒定結果的同時我倆順便把敦煌知名的景點都遊玩了一番。


  鑒定的結果顯示我倆並沒有血緣關係,這讓我倆鬆了一口氣。


  當我與鳳晴兒揮手踏上返程的航班時,我的心中竟有絲不舍,我預感我和她還會有更多的瓜葛。


  當然,我的心中仍然堆滿了疑問,老瓢頭依然生死未卜。我的父親依舊下落不明。那口井旁老頭子留下的字是什麼意思?那些巨石陣到底是誰建立的?複製人組織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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