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出事兒
這群人許是由於自己做了錯事,這時面對佑敬言極為的不好意思,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去看佑敬言。
只是佑敬言說什麼都統統的照做。
須臾,武聞就把這些人傷情的大小程度給統計出來了。
不過,結果卻出乎他們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武聞走到佑敬言身邊,悄聲悄語的在佑敬言的耳邊道:「大人,有個孩子的情況不太好,你看怎麼處理。」
武聞說得雖然非常的隱喻,佑敬言還是能猜出一二的。
本來這個問題就很難處理,現如今,不僅見了血還出了人命,這個問題可真就是無比的棘手了。
武聞平時的能力也不錯,可真要處理這件事兒,還是得佑敬言這個一縣之長做主。
「還能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越掩蓋越麻煩。」佑敬言也不避諱現場這麼多的人,直接對武聞命令道。
「可是大人,這樣會不會引起民憤什麼的?」武聞都那麼大年紀的人了,處理起事情來自然要圓滑上很多。
「什麼民憤?這件事雙方都有責任,我們處理這件事兒是否公正、公平、公開才是平息民憤的關鍵。」佑敬言對武聞道,這時的他估計是他打娘胎里出來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處理一件事兒。
「你也不需要避諱什麼,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該是誰的責任就讓誰去承擔。」佑敬言道,還頗有一種大義凜然的氣勢的。
當官的能像佑敬言這樣敢如此承擔責任的人可真的不多了。
「是。」武聞答道。
他對佑敬言能有如此的魄力還是非常欣賞的。
良久之後,那個去請郎中的衙役才帶著三個背著藥箱的白鬍子老頭兒趕了回來。
四人全都氣喘吁吁,滿頭大漢的。
「大人,這三個郎中是我買通了胡縣城門的衙役才請來的,所以時間有點兒晚。」衙役誠惶誠恐的向佑敬言解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這位『二當家』的給得罪了。
「那個經營藥材的李掌柜不是從外面請回來個郎中嗎?」
「我去請了,他回家了。」
「哦。」佑敬言淡淡的應了一聲之後,又對幾個郎中道:「真是幸苦幾位了,那就開始給他們上點兒葯唄。」
三個郎中雖然非常不滿意那個衙役好像土匪似的把他們請到這裡來,但這時看到這麼多見血了人的,還是本事醫者的仁心把剛剛的不滿給平了下去,連聲答著好。
「武聞,你帶著衙役……」佑敬言對武聞的命令還沒有下達完畢,只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腔蓋過了嘈雜的人聲,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狗子,狗子你怎麼了?你讓我怎麼想你娘說呢?」
就是這聲哭腔成功的把所有的焦點都吸引了過去。
佑敬言帶著武聞快步走到了這哭腔的源頭。
只見,一個少年蹲在地上抱著另一個少年,被抱著的少年滿身的血污,眼睛緊閉,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佑敬言看了武聞一眼,得來了武聞的一個點頭之後,已經瞭然,這個少年就是武聞口中那個情況不太好的孩子了。
佑敬言遞給武聞一個眼神之後,武聞才走到少年的身邊從他同伴的手中接過來,把他平穩的放在了地上,道了一句:「他已經走了,請節哀。」
聽到消息的這個少年兩眼的獃滯,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竟然『嚶嚶』地哭了起來,這個少年也就是個十五六歲的模樣,但身上的稚氣已經褪去了不少。
見到這場面,有幾個婦人主動過去安慰起了那個少年。
繞是這些衙役和百姓已經見過了不少的生死離別,但是在這個日子已經有了奔頭的時候,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就這樣無辜的死去,看著躺在地上的他那麼渺小,那麼可憐,在他們心底還是會升起些許的同情的。
只是這種同情能換來這個無辜孩子的性命嗎?
「請大人找出兇手,為狗子報仇。」只是須臾之後,少年便跪在佑敬言面前,請佑敬言找兇手。
這種堅強與冷靜,能在一個少年身上看到,很不容易的。
少年連說三遍之後,柳林縣的百姓竟然也都跪了下來向佑敬言請願。
別看他們都同是柳林人,但都在外面逃荒十幾年,大多相互之間都不認識,更別提有多熟絡了,在這個時候能齊心協力的幫助這個少年,這確實不在佑敬言的預料之中。
「好吧,本官會找出兇手給他一個交代的。」佑敬言被逼迫的只有向他們許諾,過了一會兒之後才又道了一句:「只是當時人多混雜,想要找出兇手恐怕還得些時日,你們先起來回去,縣裡面會承擔你們的湯藥費的。」
「大人,不是我們不相信你,你還是給我們一個具體的時間,我也好像狗子他娘交代。」少年並沒有被佑敬言的承諾唬住,還能如此鎮靜的與佑敬言提條件,是個睿智的傢伙。
「七天吧。」佑敬言道了一個時間。
此時的他才終於明白當個官得有多麼不容易。
就像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便對這麼多百姓的逼迫,只有妥協的份兒。
他那身插科打諢的本事兒面對這種狀況可是丁點兒力氣都使不上。
「好,那我就相信大人了。」少年站起來后還不忘感謝支持他的百姓們:「謝謝大家,大人說七天的,我們就再等七天,大家都先回去。」
少年此話一出,那些個百姓便陸陸續續的離開了縣衙。
這少年不知不覺之中就變成了這些人的領導。
這魄力!佑敬言自問自己十五歲的時候都沒有人家這能力。
「大人,狗子我帶回去,還是留在這裡?」
「讓武大人把死亡原因和傷情記下,你就帶回去吧,也好早日讓他入土為安。」佑敬言與這個少年對弈可是認真多了,不能讓這個小屁孩兒看扁了,不是嗎?
「他家裡還有哪些人,具體說說。」佑敬言在這個少年面前擺起了官架子,要不然還真就唬不住他。
少年在佑敬言這個二品大員面前還不畏懼,緩緩地向佑敬言介紹了狗子家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