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常遇春卒3
「常遇春至至正十五年效忠於朕之賬下,十幾年間南征北戰的立下了赫赫戰功,朕決定他葬於鐘山。一來也算是落葉歸根,二來也可以離朕進些。風水方面的問題就交給劉伯溫。」朱元璋眼睛虛望著前方緩緩地道。
「敬言,常遇春身前的關係與你最好,你就主持著扶棺進京吧,朕會讓太子帶領著文武百官在城外三十里處迎接的。」
轉而,朱元璋又對佑敬言下了一個命令。
「是!」佑敬言雙手抱拳答了一聲道。
「徐達,軍中一日不可無將,所以就只好勞煩你繼續留在這裡了。」朱元璋大概又怕徐達彆扭,安慰著道。
「是,臣明白。」徐達這人出身草莽,打個仗可以,玩政治就不行了。
就拿他對朱元璋的態度來說,無論朱元璋的身份如何變化,也無論是什麼場合,他對朱元璋永遠都好像特別的親密,一副與自家哥哥相處的熟絡。
正是這份熟絡才是最使朱元璋不高興的。
記得項羽曾說過這樣一句話:「富貴不能還鄉,如衣錦夜行,誰知之者。」
這樣的心態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有本事了,巴不得家鄉所有的人都能知道。因為,在外面的話,無論你多有本事別人也不知道啊。
朱元璋就是這樣的心態,他從一個放牛娃娃一步步坐上了人人羨慕的皇帝寶座,當然就希望兒時的這群玩伴能仰仗著他,對他恭恭敬敬的,這才能撫慰他曾經吃過的苦。
偏偏這個徐達,對他永遠都是兒時的那種兄弟般的親切態度。
可他現在不需要兄弟,只需要能效忠於他的臣子。
徐達那個大老粗那能明白這些呢?
「那朕就先回去了,京城還有一大堆的事物需要朕去處理呢。」朱元璋來也匆匆,走也匆匆,在柳河川連半天的時間都沒待夠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怪不得歷史上說朱元璋是所以皇帝中最勤政的,這下子佑敬言總算是見識到了。
「敬言,準備準備,你明天就帶著老常回去吧!」徐達道:「他在的時候總是嫌他煩,現在他沒在了我著心裡一個勁的發慌!」
徐達感慨著道,一提到常遇春眼角便濕潤了。
現在最痛苦的人八成是佑敬言了,他明知道常遇春會在這個時候離去,卻什麼都沒做,能不難過嗎?
一時間悔恨自責充斥在他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當中!
「嗯,我先去睡會,我都已經五天沒和過一眼了。「佑敬言說得倒也是實話。
他從柳林倒柳河川走了整整五天的時間,一路上倒也歇過腳,但奈何他就是睡不著,所以五天時間他還沒睡過一秒鐘。
現在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採的,眼角的黑眼圈都快趕上大熊貓了。
佑敬言告別了徐達,回到房間輾轉反側,大腦快速運轉著不知在想些什麼,就是沒有一絲絲的睡意!
頭痛欲裂,快要爆炸了似的,但就是睡不著!
他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何時遭過這種罪?
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佑敬言好不容易才睡著。
夢中他竟然見到了常遇春,他還穿著以前的那身鎧甲,笑容滿面的對佑敬言道:「你小子隱藏夠深的啊,我老常和你關係這麼鐵,才知道你原來是個時空鍛造師,還是從未來時空來的。」
佑敬言想要張嘴,可是嗓子好像壞掉了似的,就是發不出音來。
正在此時,只聽得常遇春有繼續說道:「我也明白你不扭轉我命運的苦心,與其最後凄凄慘慘收場,還不如此刻風風光光的落幕。至於我的家眷以後的命運怎樣發展,你也完全不必操心,他們無論怎樣發展,都影響不到大明的江山社稷。更何況,該給他們的東西,也都給了他們了,我也做到一給父親該盡的義務了。」
常遇春喋喋不休的嘮叨了許多,佑敬言總感覺眼前這個常遇春與他所熟知的那個有些不一樣了。
對了,較之更深沉了!
「啊……!」佑敬言突然大吼一聲坐了起來,額頭上大汗淋漓!
「敬言你怎麼了,大喊大叫的,怎麼叫都不醒?」徐達一手搭在佑敬言的肩上擔憂地問道。
佑敬言掃了一眼房間里的人,擦了把頭上的汗道:「沒事兒,做了個噩夢!」
「沒想到你小子還會做噩夢,一直以為你小子云談風輕的什麼都不怕呢?」此刻徐達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的笑容,開著玩笑道。
「我讓他們準備點兒宵夜,咱們哥倆喝幾杯。」徐達道。
這幾日他心裡憋屈的很,一個人喝了好多酒,怎奈越喝越憋悶。今天好不容易找到能與他喝到一塊兒的人,怎麼會輕易放過。
「嗯,行。」得到佑敬言的同意之後,徐達才吩咐軍士為佑敬言端來了洗臉水。
佑敬此刻心裡也感覺有一股子氣發泄不出來,碰到徐達這個能牛飲的人也是求之不得的。
月光之下,只有徐達與佑敬言兩人對飲獨酌。
端著酒碗,佑敬言突然響起了李白的那句「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
他好像體會到了大詩人李白舉著酒杯在月光之下獨自痛飲的孤獨畫面。
幸好,他佑敬言能有徐達這個知己陪著他一起痛飲一杯。
也不至於再像李白那樣孤苦無依了!
兩人一頓痛飲,也暫時忘記了常遇春離去的痛苦。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喝了多長時間,直到徐達趴在桌子上睡著之後,才停止。
聽著徐達響如雷的呼嚕聲,他更睡不著了。
回想著剛剛關於常遇春的夢境,突然相信了鬼神這一說法。
別看他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穿越者,可他從來就沒相信過鬼神這一套。
當一個栩栩如生的常遇春出現在他夢裡的時候,他信了,他也寧願相信這是真的。
徐達在天大亮的時候,才幽幽地醒過來,一醒過來,便看到端坐在那裡,眼睛睜得溜圓的佑敬言。
「敬言,你一會兒也沒睡?」
「沒有,睡不著。」佑敬言淡淡地出口道。
「現在才發現,像你這種永遠也喝不醉的人也是有弊端的。」佑敬言辛災樂禍的道。
佑敬言白了一眼,不願和他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