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張士誠卒
平靜無波的語氣,好像朱元璋的勝利只是投機取巧得來的而已!
「你!」朱元璋被這句話氣得可真是不輕。
出身貧寒的他,無時無刻,不想證明自己的實力,好讓別人認可他。拼了老命,好不容易打下了半壁江山,竟然被自己的手下敗將說成是什麼老天的功勞,能不生氣嗎?
朱元璋四處望望,好像在找什麼稱手的東西,想要活劈了眼前之人一樣。
好不容易,看見佑敬言懷裡抱著的軍刀,伸手想要抓過佑敬言的軍刀。
怎奈?朱元璋第一次一抓,沒反應。
「咦!」朱元璋發出一聲感嘆,以為自己用力小了。
加大一些力氣,仍舊沒有反應。
佑敬言,看著朱元璋這個樣子,完全搞不明白這是要鬧哪樣?
你說你生氣,想要劈張士誠,可是你這樣三番五次的不往起來拿,到底是要搞哪樣?
而拿了兩次依舊紋絲未動,這對於朱元璋來說更是詫異的很。
心中的火氣也早就被這種詫異給衝撞的是無隱無蹤。
眼眼睛一動不動直勾勾的盯著佑敬言懷裡的軍刀,這次的他使足了吃奶的力氣好像仍舊沒有什麼卵用。
「敬言,你這軍刀我怎麼拿不起來啊?」朱元璋一臉驚奇的問道。
「你拿不起來嗎?」佑敬言依舊是痞痞的,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在他的心裡同樣也是詫異的很。
這次,佑敬言把這柄不起眼的軍刀單手握著遞到了朱元璋的跟前。
朱元璋遲疑了一下后,伸手接住。
這一次,軍刀被朱元璋穩穩噹噹,輕輕鬆鬆拿在了手裡。
有了這一場變動,朱元璋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個七七八八。加上佑敬言的有意無意的一頓勸說,朱元璋也就徹底沒有了要對張士誠怎樣的想法。
「來人,先把他帶下去吧。」朱元璋道:「好好款待!」
朱元璋身邊也就只有一個衛兵,這個重任也只有佑敬言帶來的士兵來完成了。
幸虧佑敬言身邊的士兵挺有眼色,朱元璋一發話就馬上領命去辦事兒了。
如果就像藍玉身邊的那些個悍將,沒有一點兒眼色,那佑敬言非得開藍玉之前塵不可!
自打到了應天,張士誠就只在江邊與朱元璋說過幾句話,然後就始終沒有再喝過一點兒水,吃過一口飯。
當天晚上,趁著守衛放鬆警惕之時,在窗戶之上用根腰帶,自盡。
「敬言,你帶人就把張士誠葬在應天吧。」朱元璋得知張士誠自盡的消息后第一時間就把佑敬言招到了自己的身邊。
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臉上滿是惋惜之情。
佑敬言也只有答應的份兒了。
朱元璋明面上說需要多少都可以找他提,可是佑敬言如果花得太多的話,相必朱元璋也不會願意的。
所以,張士誠的整個下葬過程都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一個薄棺而已,也只比普通百姓強上那麼一點兒。
至此,群雄並起的中華大地上就只剩下朱元璋和宵小方國珍。
方國珍可以稱得上是元末最早的起義領袖。
他身材魁梧而又高大,面色黝黑,體白如瓠,力賽奔馬!
歷史上,也曾有兩人力大無窮,卻也不是什麼好人——夏桀和秦武王。
佑敬言一聽到力賽奔馬這四個字,不由地想大笑一聲。
朱元璋的議事廳里,正在討論著接下來對方國珍的征討的相關事宜。
「大帥,我百萬大軍,對付一個區區方國珍還不在話下。」
「是啊,大帥統一天下指日可待!」
……
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缺溜須拍馬之人。
朱元璋抬抬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咱要的方針戰略,不是這些冠冕堂皇、溜須拍馬之言語。」
「大帥,打仗必定會勞民傷財,現如今我大軍雖然佔據張士誠雄踞的江南富庶之地,而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各地無論是人口還是糧草、錢款都耗損太多。」
眼瞧著朱元璋發怒了,李善長才站起來不慌不忙一字一句的道。
「眼看著統一天下大業即成,我們目前每打一仗將來我們的建國就將會難上幾分。」
「在下贊成右相國所說。」胡惟庸在李善長一停頓馬上就接話道:「目前看來招降是最好的解決之法!」
……
接著,便有一半人表示贊成招降此舉。
朱元璋對這些人的說法沒有表示贊成,也沒有表示反對,而是在整個大廳里掃了一眼至始至終沒有說話的劉伯溫和佑敬言問道。
「伯溫、敬言,你們有什麼不同意見?」
佑敬言戰都沒戰,聽到朱元璋提自己的名字,痞痞地道了一句。
「劉太史令,早年曾圍剿過方國珍,還是讓他說吧!」
「大帥,佑副統帥。」劉伯溫在佑敬言話音一落,便站起來拱了拱手道:「在下確實對方國珍了解一二。」
「至正十二年,我曾奉元庭之命平定浙東一帶的盜賊,其中就以方國珍為主。方國珍重金賄賂官府,最後被元庭招安,且授予官職。最終依靠慶元、溫州、台州佔據一方。」
「大帥進攻婺州時,方國珍就曾派人送來黃金、布匹等,最後的事實也證明,方國珍他居心叵測、圖謀不軌。」
「吳元年,方國珍又派間諜偵查大帥之實力,反之通報給帖木兒和陳友諒。」
「以上種種,都足以證明方國珍此人言而無信,沒有任何信義可講。」
劉伯溫滔滔不絕,曆數方國珍的種種罪狀。
每條有理有據,讓人難以不重視他的每一句話。
「劉太史令,說得每一句都很有道理,我同意。」佑敬言在劉伯溫停下后就接話道。
……
佑敬言話音一落,也有幾個人紛紛表示贊同。
但人又少又是些說話沒什麼風的人。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后,只聽得朱元璋開口道:「你們還有什麼不同意見?」
氣氛繼續沉默,顯然那些表示招降之人也對劉伯溫所說的同意了。只不過鑒於自己剛剛說的,不好在說些什麼。
有的人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