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第二日清晨,邊城解除危機之後,所有的居民都沉浸在喜悅中。每個人都出了邊城,開始為自己儲存了糧食。外面的商人也陸續的進來,邊城又重新恢復了繁榮的樣貌。
徐副將這個時候正跟著於將軍在將軍府內接見著徐嚴。
於將軍開口道:「凱旋的信息我已經讓信鷹連夜傳令回了王朝,應該今日帝君就能收到這個好消息了。「
「那就有勞於將軍了。「徐嚴拱了拱手。「今日,我們稍作休整,就要啟程了。「
「那名馬車之中的,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徐玄了吧,是否是昨日一戰,受了傷?需不需要叫名軍醫?「於將軍並沒有親眼看到昨日的那場對戰,只是聽了徐副將大概的說法,對待徐玄有著深深的好奇。
「傷倒是沒有受傷,只不過徐玄大人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這場戰爭又太多血光,要早日回到徐家修養才好。「徐嚴皮笑肉不笑地說。
「是這樣啊,那我就不多做挽留了,我讓人準備下,下午送各位出城。「於將軍聽到如此說法,自然不好拒絕。徐玄,可是西玄中傳說中的人物,他的名字更像個稱號,一個官職,賦予了同西玄同名的玄字,如此神奇的人物,自然不是自己隨意能見的。
「多謝於將軍,那我先告辭了。「徐嚴站了起來。
「不送,請。「於將軍送走了徐嚴后,坐在了椅子上,對著身旁一言不發的徐副將說:「唉,可惜,沒有一睹徐玄大人的風采,徐副將你昨日在戰場上看到他了嘛?「
「應該,是看到了。「徐副將吞吞吐吐的說。
「那想必是個威武將軍的模樣。「於將軍感慨道:「只可惜徐玄大人身體抱恙,徐家的人一直著急著走,不然我必定前去拜訪一番。哈哈哈。「
「其實,他們著急走,對我們也不是什麼壞事。「徐副將開口道。
「為何?難道徐副將對你們家這個徐玄大人一點都不好奇?「於將軍有些奇怪,怎麼說,徐副將都算半個徐家人吧。
「還好,還好,臣之時認為,徐玄剛殺進流寇,身上血腥之氣過重,多留無益。「徐副將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
其實徐副將是無法忘記,昨日傍晚的一幕。
暮色濃得同墨汁一般,天下都結成了一片,天地之間一片如同褪了色的畫卷,唯獨滿地的紅光,點綴著這片土地。所有的人都身穿著深色的盔甲,那一抹黝黑的肉色在天地之間顯得尤為的明顯,他轉頭看著自己,眼睛中泛著紅色的光芒,手上拿著是剛扭下的,仍在跳動的心臟,他嘴角沾著血跡,他微笑的看著自己,露出白色的牙齒。
如果說西玄的徐玄是戰神的話,那必定也是來自陰間的戰神!或者說,來自地獄的鬼神!
徐副將腦海里回想起這樣的畫面,仍舊控制不了,來自心底的寒意。第一次,他感覺到,自己離死亡如此近。
於將軍看著發著呆的徐副將,徐副將才二十來歲,正直青年,平時一副精神氣爽的模樣,何曾見過如此失神的模樣?只怕是徐家給他留下了什麼不好的陰影吧,也對,這樣的大家族,總是弱肉強食的。這個世界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徐嚴原本的打算是向於將軍告辭后,趕忙把還未清醒的徐玄帶回徐家,以防夜長夢多,剛一進院子,卻沒有想到,看到了已經著裝完畢的徐玄,正散著一頭烏黑過腰的長發,一臉邪魅的站在院落中,對著一朵開的盛的薔薇享受的聞著。
他的衣服隨意的披在身上,慵懶的露著鎖骨。他的嘴角總是掛著一絲的笑容,那鬼魅的味道,讓徐嚴知道,面前的是紅鬼,而非徐玄。
紅鬼回頭看了看戒備著的徐嚴,笑著說:「不用怕,現在,我還不餓。你不是要帶我回去?我已經準備好了。「
徐嚴有些不適應如此配合的紅鬼,畢竟在他的印象中,紅鬼每次出現,可是把徐家搞得天翻地覆的。
「徐玄大人不用管操心,只要耐心的等到下午即可。「徐嚴自然不會傻到跟他起正面衝突,而是恭敬的說。
「那你們答應我的女人呢?「紅鬼拾起了快要從肩頭滑下的外衣,靠近了徐嚴說。
徐嚴強撐著身體不後退,說:「紅鬼大人放心,回到徐家后,必將雙手奉上。「
「最好是,那個女人的身體很特別,最有趣的事,她的肉體還活著,靈魂卻即將死亡。的確是一個上好的容器啊。「不過,你們倒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這麼遠帶過來,竟然一直給她下藥,讓她昏迷不醒著。「
「總要防患未然的。「徐嚴一語雙關的說。
「好個防患未然啊。「紅鬼倒也不生氣,又走回了薔薇的身邊,用力的吸了口氣說:「這裡,還是很有趣的嘛。讓我都不想離開了呢。「自言自語的說,一點都沒有跟徐嚴再次對話的意思。徐嚴也退出了房間,經過門口的時候,對八個白衣弟子使了使眼色,讓他們看緊了徐玄。
徐嚴仍舊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欣賞著薔薇的徐玄。他心中,總有種奇怪,卻說不出的感覺,他總覺得,這個紅鬼似乎不太一樣。也許是自己多想了,之前那樣的威力,能夠召喚數萬陰兵的能力,的確不是一般人類有的,想到這裡,徐嚴也就收起了自己心中的不安,趕緊準備馬車回到徐家,這個才是重中之重。
西玄的朝堂之上,果真如於將軍所料,早晨就收到了信鷹傳來的消息。
徐家軍一夜之間,以數十人打敗連千名邊城精兵都無能為力的百名流寇。這個消息不僅在朝堂之上大受帝君的讚揚,更是傳遍了西玄上下。
徐家的地位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權利的巔峰。大長老會到徐府後,帝君隨之而來的賞賜,原本少有往來的為官同僚也都陸續上門恭賀,一時間,冷清的徐府門口竟然也了熱絡了不少。
三位長老對視而笑,如今,他們的第一步計劃已經實現。他們相信,很快,他們的目標都會實現的。
陰山之上,一名白髮青年正站在簡陋的院子中,看著天上盤飛的玄鳥自言自語道:「唉,看這個該死的世界,又要不太平了。你說對吧,顏止。「說完,低著頭看了看身旁坐在輪椅上的少女,她正端坐在輪椅上,兩手僵硬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看不到她的容貌,因為她的頭上披著一層面料不錯的細紗。
也許是回應著這個少年的話,她的頭已經僵硬的點了個四五下,才停下啦。
這個白衣青年則開心的,滿臉飽含著深情地看著面前的少女,微笑的說:「顏止,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今天嘛?你終於是我的了,你只要再耐心的等等,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重新活過來的。「
這個時候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硬朗村民攙扶著一個虛弱的男人走到了這個草屋旁,身後跟著一個哭泣的約莫十來歲的小姑娘。
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老伯,你別這麼大聲,要是嚇著了我的娘子,可不好了。「白髮青年有些不開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