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回憶
房間內,張母給躺在床上的張正昆餵了口粥,然後唉聲嘆氣起來。
「也不知道現在那丫頭怎麼樣了,要照顧你搞得我都走不開,只能派人去找……唉~」
她其實心裡比之前更加煎熬了,這種日子發生這種鬼事,任誰也開心不起來吧。
丈夫身受重傷,現在勉強才保住了性命,女兒更是生死不知,這給她擔心地都長出白頭髮了。
「咚咚!」
塗山容容敲響了房門。
「誰?」
張母驚覺,現在有誰會來敲門?難道是翠花她們回來了?
一想到自己派出去的眾人,莫不是她們找到女兒的消息了?
驚喜之餘張母立馬跑向了房門,然後一開門就見到被沙澤濘抱在懷裡的張雪珂。
她沒想那麼多,只是想第一時間把自己的女兒攬在懷裡,但是沙澤濘哪裡讓,要不是說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的話他都不想來這裡。
「別動,這屋子裡那裡安靜些?」
一捧妖沙從地上升起,死死固定住了張母,讓她不得寸進,前面的塗山容容也是非常平靜地繞回了後方,絲毫不在意人家都沒有注意她的事,畢竟身高是個硬傷。
「妖力?沙妖?混蛋!放開我女兒!」
張母提起法力想要掙扎,但是她那點微末實力怎麼可能從沙澤濘手中掙脫?
「啊?你是雪珂她娘?」
沙澤濘呆著張臉,心道完了完了,惹到岳母娘了……
他求助似的看向了烏爾,但是烏爾又知道嗎?他就是來觀察、感受這些事的,就一小白,怎麼可能有經驗?
於是烏爾也看向了塗山容容。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搞得在場人妖皆是尷尬無比。
「咳咳!張夫人,是這麼回事,這位是沙澤濘,你女兒的前世戀人……」
於是,在這麼個詭異的氛圍中,塗山容容好生解釋了一番轉世續緣以及沙澤濘和張雪珂的事。
「唉~人沒事就好,不過雪珂她身上的法力可不簡單是續緣用的妖力。」
張母也明白,從張雪珂出生哪一天起她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人妖相愛,雖然她也和世人一樣持懷疑態度,但是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家女兒身上,她再懷疑也要放下偏執,接受現實。
「假的,精神暗示罷了,給你們下精神暗示的傢伙已經死了,失去力量源后這道精神暗示維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消散。」
烏爾開口道,黑衣和他交代的很清楚。
「你可以理解為幻術,是幕後那個傢伙想要達成某種目的而對你們施展的幻術,讓你們產生了這種想法,實際上只是子虛烏有的東西。」
「假的?這不可能,描述的癥狀那麼……」
「你在質疑?」
烏爾打斷了她,一縷靈壓溢出,直接將張母以及張正昆靈魂外那層迷霧驅散,「現在呢?」
一片清明,張母覺得自己這兩年來的眼疾突然就治好了,看東西也不花了,腦子也沒那麼沉了,關於轉世續緣地諸多記憶也不再被灰塵籠罩,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真的是假的。」
張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和張正昆竟然被矇騙了這麼久,為此憂心忡忡,經常半夜難眠,生怕女兒身上的妖力爆發將她反噬,沒想到竟然是假的。
「那麼,我們就去隔壁的房間幫她恢復記憶吧,張夫人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來看看哦。」
塗山容容微笑著,拿出一顆夜明珠一樣的東西,示意烏爾拿著,「觀心珠,可以讓你以第三者的視角像看皮影戲一樣觀看他們的記憶。」
這東西大概就是後來記憶成像儀的前身法寶了吧,讓外人像看電影一樣觀看別人的記憶。
「觀看記憶?那我直接吞噬他們的靈魂不是更好嗎?」
烏爾疑惑著將觀心珠拿了起來。
在場人、妖皆是眼角狂跳,此般喪心病狂的做法你是怎麼想到的?
「很奇怪嗎?這是很正常的行為,提取需要的相關信息,其餘的全部捨棄。」
「……」
沙澤濘抱著張雪珂遠離這個喪心病狂且自己都看不透的危險角色,生怕他下一刻就把自己給吞了。
「這位……紅線仙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這種玩笑開不得。」
沙化琳尷尬地笑著,實在想不出其他打圓場的方法了。
「哦。」
烏爾平淡略過,大概意思就是吞噬他們的靈魂的話會讓他們死掉唄,這確實有些不妥。
原本全身緊繃的塗山容容也是鬆了口氣,她真怕烏爾一個控制不住把客戶的靈魂當零食吃了,那他的紅線仙是顯然不可能再當了的,甚至還會被塗山列為敵人。
「走吧。」
「……」
眾妖都沒意見,張母卻搖了搖頭說:「算了,我還要照顧她爹,你們去就行了。」
塗山容容也沒沒有強求,推開隔壁的房門就走了進去。
原本以為會很奢華,但是沒想到竟然就是一間很普通的客房,沒有什麼高貴的裝飾,普普通通,簡單樸實。
待準備好,塗山容容雙錘齊下,然後自己也拿出一顆觀心珠看了起來。
……
西西域,皇宮大殿。
沙狐皇帝端坐在皇座上,幾位沙狐衛護衛左右。
在下方左旁,一個穿著紅白大袍的幼年女性沙狐抱著一隻沙狐共佔一個位置,顯然這就是梵雲飛和他的秘書梵麗。
其他位置坐著沙狐一族的長老,都不是很正經的樣子……嗯,包括沙皇。
「陛下,沙將軍已到。」
一位半化形的沙狐從殿外飛速地跑了進來,半跪著稟報道。
「快請!」
沙皇還沒發話,一位沙狐長老就急忙站了起來。
「是!」
半化形沙狐又退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一身戰甲的沙澤濘便帶著同樣身著戰甲的沙化琳走了進來。
「沙澤濘(沙化琳)參見陛下、殿下、諸位長老。」
沙澤濘與沙化琳兩個半跪下來行了個禮。
「愛卿不必如此拘泥於禮數,快快請起!」
沙皇一下子就屁股離座站了起來,要不是他身邊的沙狐衛攔住了他的話他可能已經下去親手拉沙澤濘兩個了。
「是。」
沙澤濘站了起來,「陛下,前線戰事急迫,故我請戰上陣,還請陛下批准!」
「准!准!給你前線一切軍隊的調用權,只要能打贏就行。」
沙皇激動地說著,拿起案桌上的玉璽在軍令上蓋了兩大章,然後讓沙狐衛遞給了沙澤濘。
「我們沙妖怕水,這群人類也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兩件威力如此巨大的水系法寶,打得我們節節敗退,領土都在這短短數日間縮小了數十里,真是屈辱!」
一位沙狐長老拍桌而起,呲著牙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澤寧,我看好你,快去吧,即刻動身前往前線戰場!」
沙皇催促道:「戰事延誤不得,不要浪費時間,快去吧,我們等你凱旋歸來!到時定為你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
「是,澤寧得令!」
沙澤濘抱拳後退,然後身化流沙向前線疾馳而去,沙化琳慢了半拍,後知後覺地追了出去。
「散了吧散了吧,有澤濘在,我們贏定了!」
沙皇急不可耐地衝破了沙狐衛的封鎖,從梵麗手上把梵雲飛搶了過來,擼了起來,還有什麼比擼自己兒子更有意思呢?
梵麗臉氣得鼓了起來,「陛下!」
「不用擔心,澤寧可是整個西西域除我之外的最強沙妖,咱們不用再擔心前線戰事了。」
「我說的是這個嗎?」
梵麗狂翻白眼,沙澤濘,西西域第一戰將,沙皇之下最強妖王,在整個妖界都享有赫赫威名,我是在擔心他會打不贏嗎?和我一個小姑娘搶皇子殿下,你怎麼好意思的?
眾沙狐長老輕輕咳了兩聲,然後蠻不在乎地走出了大殿。
「……」
「這就是以第三者的視角來觀看別人的記憶?」
空中,虛體化的烏爾問著旁邊同樣虛體化的塗山容容,只有他們兩個,沙化琳在護法,沙澤濘和張雪珂不用說,記憶中的主角,第一人稱。
「是的,這就是第三者的視角,我們只能看著,不能做出任何影響其中的行為,就像是人類中的皮影戲一樣,你知道皮影戲嗎?」
塗山容容抬頭問道,身高始終是個硬傷。
烏爾伸手摸向沙皇,直接穿了過去,沒有一絲觸感。
「還真是奇妙,走吧,咱們不去追他嗎?我看這裡已經開始崩潰了。」
「沒錯,這是沙澤濘和張雪珂的記憶,我們不能遠離他們,否則構造的虛擬空間就會崩潰,那就別廢話了,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