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魂體黑衣人
另一邊，劉家府邸內。
非常奇怪，沒有下人也沒有任何一位劉家的弟子。
「沒人么？」
烏爾踹碎正廳大門走了進去，一位蒙面黑衣人卻在座位上悠閑地喝茶。
「要來一杯……等等，為什麼我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黑衣人不淡定了，向來只有別人感受不到我的份，怎麼我會感受不到別人？而且，這傢伙看到我了？
嘶——
「人類？」
烏爾再次仔細探查了一番，黑衣人哪裡確實是沒有任何火焰，一片空洞。
「原來你已經死了，我說怎麼沒有一點生氣。」
烏爾原本還以為是自己的靈壓知覺出問題了，沒想到這傢伙是個死人。
「死？我這不還活得好好的嗎？」
黑衣人壓下疑惑，站起來轉了幾圈，然後攤了攤手。
「靈壓知覺·魂。」
烏爾沒管他，既然已經死了，不是像黑崎一護他們的那樣的人類，那就是和死神、虛一樣的靈魂體嘍，他的靈壓知覺又不是只能探查人類，說來只是從自己到現實執行任務之後就很少探查魂體了。
在這世界待了小一個月了，習慣只用靈壓知覺的表面探查，因為他們大都不是魂體，只用表面探查就夠了，沒必要去深究靈魂。
像之前的龍魚之魂，他探都沒探，肉眼就能看到，沒必要用靈壓知覺。
至於塗山容容她們，就算用上她們的靈識也看不到，所以他現在使用靈壓知覺的時候都是只用表面探查，反正魂體他肉眼就能看見。
沒想到這傢伙是個魂體，導致一時間沒探查到罷了，並不是說他有多強，烏爾都感知不到，一時疏忽罷了，修正即可。
「嗯……你的生命已經消失，靈魂也有些破敗，如果沒有靈魂力補充的話最多十天就會散去。」
在烏爾腦子，黑衣人的靈魂無風搖曳，飄飄晃晃，就像火苗一樣，隨時可能消散。
「你！你怎麼可能知道？莫非，你也吸收了哪裡的力量？」
黑衣人思考片刻，猜測道，懸起的心也放了下來，原來是通道中人，那我就放心了。
「哪裡？」
烏爾疑惑，「是指讓你變成魂體的地方么？挺有趣的，帶我去看看，允許你多活幾日。」
「別裝了，不就是想回去哪裡修復魂體罷了，說什麼有趣不有趣的，要是我能回去哪裡我至於盯上苦情樹庇護的靈魂嗎？」
黑衣人鄙視道，裝啥子清高，咱都一個目的，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明白嗎？
「我可沒裝，修復魂體？我並不需要，雖然我之前是死的，但現在我是活著的，不只是單純的魂體或是靈子體，就算是以前，我也沒你這樣脆弱，這麼不穩固，像個新生的小東西一樣。」
「你說你盯上的是苦情樹庇護的靈魂？不是她身上那股妖力？」
烏爾回味著黑衣人話語間透露的信息，疑惑道，如果他沒說謊的話塗山容容就猜錯了。
「妖力？對我們這種半死不活的傢伙有什麼屁用？自從變成這個鬼樣子以後我身上的法力早就沒了，變成另一種東西了，我稱之為魂力。」
「至於妖力，是這劉家娃娃和我的交易罷了，我用秘術幫他搶走那女娃續緣對象的妖力，他幫我掩蓋我的存在。」
「我需要的是那道被苦情樹庇護的靈魂，可不是她身上的妖力。」
黑衣人坐回了位置上，摸著下巴驚疑不定，這傢伙好像不是在說謊啊，他難道真不是和我一樣從哪裡回來的？那我豈不是危險了？
瞥了一眼烏爾，黑衣人心裡猶豫起來。
「是這樣么？那看來她猜的也不是不對。」
烏爾眼神微動，想跑？我都還沒問完就想跑？你以為是在夢裡面嗎？
「縛道之四·這繩。」
一條靈壓長繩出現，迅速追上了想要逃跑的黑衣人，然後將他五花大綁。
「我艹！魂術！你他麻的還說不是從哪裡回來的？！」
被這繩一捆，黑衣人從窗戶邊摔了回來，以狗吃屎的姿勢栽倒在地。
「魂術？不，這是鬼道，是一種高級咒術，這些天我才學會的。」
黑衣人使勁掙扎了一下，但是烏爾有那麼大的靈壓底蘊，哪怕是再低級的鬼道也有不俗的威力啊，怎麼可能是他一個隨時可能消散的魂體能反抗的。
烏爾像提小雞一樣把黑衣人返回了座位上，自己也到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
黑衣人有些驚恐，小眼神里滿是害怕。
「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其他的一律別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認了，你問吧。」
看來黑衣人也是個大丈夫啊，能屈能伸的。
「讓我想想……第一個問題，你是誰？或者說你活著的時候是誰。」
「時間有點久了，記憶有些疏散，讓我回憶一下。」
黑衣人小眼珠子轉動著，「我叫、叫啥來著？只記得一個姓氏了，肖啥子的。」
「反正是個不受重視的家族庶子，實力也就一般般，天賦也就那樣，比普通人高不到哪去，一個普通修士而已。」
「嗯，那下一個問題，你說的哪裡是什麼？在哪裡？」
烏爾點了點頭，示意他回答下一個問題。
「哦，這個啊，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反正我以前的身體還在哪裡呢，現在這個你也了解，一道靈魂體，半死不活，不人不鬼。」
「我記得好像是哪天我去追殺一隻襲擊村莊的妖怪被它引到某個洞窟里掉了下去，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黑色大海裡面。」
「那黑色的水似乎具有很強的腐蝕性，我的皮膚很快就腐爛了，但是我明確的記得我沒有感受到一絲疼痛，就好像被腐蝕的不是我的皮膚一樣，非常怪異。」
「我想要從那黑海裡面游出去，但是根本就做不到，不說那黑海無邊無際，不知道有沒有盡頭，我自己行動都是個問題。」
「但是我也沒有放棄，就一直游啊游游啊游，直到我再也游不動了，身體完全腐爛，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身體都沒了為什麼還沒死。」
「似乎沒了身體之後我還會飛了，飛總比游效率更高，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看到了一絲光亮，一開始還以為得救了，實際上這只是我噩夢的開始。」
「我看到了好多觸手一樣的東西，它們不像是妖怪，因為它們被我現在這個樣子都能一拳砸成渣渣，體魄那麼弱的傢伙顯然不可能是體魄強大的妖怪，但是會你之前使用的那種東西，我稱之為魂術。」
「我還看到了好多隻剩骨架的人類或者妖怪，那些觸手就用魂術把所有骨架摧毀、關押或是吸收。」
「我觀察著它們，從它們哪裡學到了很多：一些魂術，反過來吸收了它們，使現在這鬼樣子越發穩固。」
「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來的，就只看到一根巨大的金色棍子敲了下來，然後我就出現在了一個妖怪村子里。」
「一開始我挺高興的，雖然不知道咋回事，但我好歹也是逃出來了，但是後來我發現根本沒有幾個妖怪或者人類能看到我之後又絕望了。」
「你明白這種感覺嗎？你能看到他們的一切，什麼話都能聽到，但是你就是觸摸不到他們，他們也根本就不知道還有你的存在，無法融入進去，我就像是這世界上的一個異類。」
「感受著這世間一切，但是永遠無法親身體驗，永遠只能是一個局外人，這種感覺……沒經歷過的傢伙是不會明白的。」
說著說著，黑衣人身上就傳出了悲傷的氣息。
「後來我發現，陽光這東西能讓我變得虛弱，影響還不小，實力起碼下降三成吧。」
「在世上待的久了，我原本吸收的好多好多魂力都消散了，我就變成了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虛弱無比，不得不尋找魂力補充，也就是吸收靈魂。」
「一般生物看不到我，我卻能使用魂術影響他們，所以我用魂術吸收了一些惡人和妖怪的靈魂，算是勉強活下來了。」
「畢竟要是不吸收的話我肯定是要徹底消散的，誰想死啊？反正我不想，只能是到處遊盪尋找惡人或者妖怪——我也不知道為啥我只找惡人或者妖怪，可能是生前的影響？」
「就這樣過了我也不知道多久，我終於遇到了一個能看到我的存在，就是那劉家娃娃，我開始非常地驚喜，和他說了好多話。」
「但是他目的不純，我目的也不純吧？各懷鬼胎，我這麼多年來遇見了不知道多少人和妖，苦情樹庇護的靈魂我也見到不少了，也吸收過一次。」
「——你是不知道，被苦情樹庇護的靈魂能轉化的魂力有多多，吸收一個就能讓我十幾年不吸收其他靈魂而不受任何影響，目前就我來看是因為他們都受到了苦情樹的祝福，靈魂里攜帶了苦情樹的力量。」
「所以其實我根本就是在吸收苦情樹的力量，而不是它庇護的靈魂。」
「咳……他知道那張家娃娃是苦情樹庇護轉世的存在，就問我有沒有什麼能讓他得到她身上的妖力的方法，我當然有啊，只是副作用大了點罷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為了那些妖力不擇手段，把自己改造成了半個魂體，只為吸收張家娃娃續緣對象的妖力。」
「他要妖力，我要靈魂，咱目的不衝突，於是就合作起來——畢竟要吸收苦情樹庇護的靈魂可不簡單，上次我吸收的時候費了好大的勁兒，還差點把小命都丟了，不過非常值得，風險與回報成正比。」
「所以我們就制定了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