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何去何從
「所以…;今日夏炎下鎮魔台，只是為了試探羅睺到底有沒有被女媧石煉化乾淨？！」凌雲子愣愣地看著鼎老，這一刻，心中突然生出一抹不可抑制的怒火。
「不錯！若夏炎能平安走出鎮魔台，便證明第九層中已經沒有了空間之力，若沒有，便說明，羅睺未死！」鼎老目視著凌雲子，看到他臉上的那片死灰之色，冷笑一聲，絲毫不見往日慈藹。
「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夏炎為了證道而死，也算是對我清玄教做出了極大貢獻，凌雲子，日後找機會，為他立一塊靈位，供於祖師祠堂吧！」
「是！」凌雲子不敢違背，低頭眼神中一片冰冷。
鎮魔台底，夏炎目光獃滯，絲毫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猜想的事情。
「不…;不可能！」
「少年！醒醒吧！你只是這些所謂的正道中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男子搖頭一笑，轉身走到空間正中，一座四角高台上，看著上面安放著的一枚看似普通的石頭，臉上神情愈冷。
「想要煉化我，清玄啊清玄，你未免想的，也太簡單了些！」
「前輩…;我能問您一個問題么？」夏炎抬頭，眼神中帶著落寞不甘。
「問吧！」
「您…;到底是誰？！」
「吾名羅睺！」
「您…;您是魔祖羅睺？！」
「不錯！」
「哐啷！」
雷焱再次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夏炎抬手，朝著自己臉上狠狠擰了一把，總感覺自己這一天好像一直處在夢裡一樣。
「少年！回去吧！回去尋個借口，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吧！這清玄教遠沒你想的那般簡單！」羅睺說完，身影一閃，重新消失在了夏炎眼前。
「今日之恩，夏炎來日必報！」
夏炎不知自己是如何從第九層中走出，只是當自己身影剛一出現在第八層，那瞬影王頓時激動的大聲喊叫道。
「小子！小子！你告訴我，第九層中那人，還在嗎？！」
夏炎絲毫沒有理會瞬影王臉上的急切，提著雷焱，拖著腳步，慢吞吞地朝著第七層緩緩走去。
「哈哈哈哈！看你這副神情，我主一定還活著！小子！我跟你說了，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哈哈哈哈！清玄教，才是這世間最大的邪教！！」
直到走到鎮魔台第一層，夏炎才漸漸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到底有多麼危險。
能活著，沒人願意死，更沒人願意將自己的命運，交由別人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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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由我？！呵呵，呵呵呵！」
站在通往台頂最後一扇門前，夏炎思慮良久。
「清玄教…;我夏炎從未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宗門的事情，為何你要這般對我？！」
少年心中，原本神聖不可冒犯的宗門形象，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從十歲入外門，十五歲入清玄教，夏炎一路走來，一直將清玄教視為自己的第二個家，可是，哪怕自己生命再過卑微，也終究有自己想要守護的親人朋友！
可九儀乾坤鼎隨便一句話，自己便成了一顆無關緊要，任人宰割的棋子，這種感覺，令這個十七歲的少年心中絕望卻又不甘。
收起臉上的憤怒，夏炎一臉平靜地從最後一道結界中走出。
剛一出現在鎮魔台中，一道帶著喜悅驚訝的喊聲便傳了出來！
「夏炎？！」
看著鼎老眼神中透著的那抹喜悅，夏炎心底冷笑一聲。
「拜見鼎老！太上長老！」
此時凌雲子與那寰羽太上長老已經不在殿中，鼎老當即走到夏炎身前，緊張地問道，「如何？那第九層中的人，可否還活著？！」
「回鼎老，弟子並未下到第九層！」夏炎面無表情地撒謊道。
「噢？！為何？！那你這一日時間都做什麼了？！」鼎老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慍怒。
「弟子在第八層便承受不住陣法之力，暈了過去！」
「什麼？不可能啊…;難道是我推斷錯了？」鼎老一臉懷疑地看著夏炎，卻見眼前少年目光平靜，不像說謊的模樣，這才嘆了口氣，「哎，或許是我太心急了！待你極道靈體到達六轉之境再來找我吧！」
「是！」夏炎恭敬一拜，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鼎老？這夏炎所說的話…;是真的么！」真一長老看著夏炎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懷疑道。
「以他的修為，下到第八層確實有些勉強，罷了，一千年都等了，還在乎幾年時間么？！給我好好看住這夏炎，一定要讓他儘快突破六轉之境！」鼎老目光深邃，語氣低沉的囑咐道。
「是！」
走在回去的路上，夏炎心中一直在想著瞬影王與魔祖羅睺的話，心裡那原本親切慈祥的師門長輩，逐漸變成一個個猙獰可怖的魔鬼，張著巨口彷彿要將自己吞噬掉一般。
站在山間小路上，看著那依舊仙雲繚繞，神聖莊嚴的昆崙山，夏炎的心境卻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何去何從？
離開清玄教，這天下之大，又有何處能讓自己棲身？
看著不遠處蔥蔥鬱郁的一片紫竹，夏炎心裡忽然很害怕去面對蘇輕言，面對她的關心、等待和一往情深。
「你只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枚棋子！」
「清玄教才是這世間最大的邪教！」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今日我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哈哈哈哈！」
彷徨的駐立在竹院前許久，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夏炎回頭望去，卻見一臉冰冷，面容疲憊的蒼昊雲已經站到了自己身後。
夏炎忽然覺得眼眶中熱了一下，連身子也開始微微顫抖。
「師尊…;」
「我聽說你下了鎮魔台，一日未歸？」蒼昊雲臉上不帶一絲表情，額前的那縷白髮在眼光下分外顯眼。
「師尊…;」
「回來就好！原本我還想，去鎮魔台下找你！」蒼昊雲眼中閃過一絲煞氣。
「師尊…;」
「你是我的徒兒，不論是誰，也不能平白無故地叫你去送死！掌教真人也好，太上長老也罷，都不行！」
蒼昊雲自始至終神情都很平淡，好像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只是字裡行間里透著的滔天怒意，卻瞬間令夏炎淚如雨下。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