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挖蒲公英
林楚遠遠看去，村莊東邊的方向的，有一小片桐樹林，隨即拿著麻繩走出院門，朝著桐樹林走去。
腳邊的野草中，開著不知名的漂亮小花，藍色、紅色、黃色，在草叢中，星羅棋布，煞是好看。
走著走著，林楚突然在草叢中，看到了一顆蒲公英！
林楚驚訝「咦」出聲，上輩子自己雖然知道的植物有限，但蒲公英的效用還是曉得的。
不僅清熱解毒，還可以水焯之後用大蒜沫涼拌著吃，只是入口稍苦澀。
小的時候林楚就吃過這道菜，印象十分深刻，後來在超市裡，也有售賣人工種植的蒲公英。
步入梧桐林中，大如手掌的桐樹葉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光禿禿的樹枝暴露在空氣中。
林楚在地上並沒有看到，太多的枯樹枝，只有手指粗的細枝子。
林楚彎下腰把它們併攏在一起，簡單修整下，一小會兒功夫就弄了一堆，用麻繩牢牢捆好，背上就回了家中。
……
再次回到的時候林楚沒有去撿細枝，而是找了幾顆矮小的桐樹，直接上手，把樹上乾乾的樹枝直接掰斷，拖著拉回了家。
來回弄了幾次太陽已經偏西，林楚拿著個竹制的小籃子再次出門。
來到第一次發現蒲公英的地方，連泥帶根整顆拔起，又蹲下身子細心的辨認著。。
走幾步就能發現一株，有時候還能發現一叢一叢長在一起的。
林楚手掌翻飛，快速的採摘著，帶的小籃子裝滿了也不停手。
直到聽到林安的叫聲，起身應答，才發現已經是夕陽西下，剩下漫天的紅雲。
「姐姐！」
只見林安快速跑到林楚身邊，小臉跑的通紅，背對著漫天夕陽。
仰著頭問：
「姐，你在幹啥呢，怎麼不在家裡休息，我和哥回到家沒看到你人影，還嚇了一跳哩。」
「乖！安安，走，回家。」林楚摸了摸林安的頭。
「哦」
「姐姐在家閑的慌，出來撿了點柴火。」
「還順便采了點野菜！」
「野菜？什麼野菜？」
「喏！在籃子里。」
「這是什麼野菜啊，安安不認識。」林安咬著小指頭呆萌的問道。
「這是……」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霞光灑滿兩人全身，林楚眯著眼睛笑著，雖然穿著一身破舊的衣服，但也掩飾不了清爽幹練的風采，炯亮的眼神透漏出生活的希冀。
「姐姐，你身上沒有臭臭的味道了。」林安鼻翼微微抽動說道。
林楚忍不住笑道：
「晚上也給你洗洗，安安這麼可愛，洗乾淨之後身上也香了。」
林家姐弟雖然窮，五官上還是清秀的上，雖然一個個餓的面黃肌瘦，底子在那裡，怎麼樣都不差的。
林安又看林楚的籃子，繼續問道：
「姐姐，這是啥野菜，好吃嗎？」
林楚看到林安天真爛漫的模樣，純真的小臉布滿好奇，開口道：
「這種野菜叫蒲公英，可以涼拌，也可以清炒，還可以有很多種吃法呢，最重要的是吃蒲公英對身體有很多好處呢。」。
林安連連點頭，低身撿起一株蒲公英仔細觀察后說道：
「記住了，下次安安挖野菜的時候也挖，之前看到還以為是雜草呢，沒想到還可以吃，記得春天的時候倒是多的很」。
林楚提著籃子，林安抱著剩餘的野菜一起往家裡走去，路上林安嘰嘰喳喳的說著：
「自己趕跑了好幾波的鳥，今年的穀子的顆粒很飽滿，鳥群一波接著一波的來。」
到了家，林康在院子中整理農具，看到兩人回來，邊做手中的活計，邊道：
「我就知道姐姐閑不住，家裡的柴不用擔心，這幾天事情太多，來不及去山腳撿柴，明日我抽出功夫，順手撿了。」
林楚看到院子中的被子不見了，知道是林康抱回了房間，不再提，便說到：
「我挖了些野菜，涼拌一下，就著餅子吃怎麼樣」，林康自然點頭稱是，林安則是拿著一株蒲公英，跑到林康面前，科普新發現。
林楚先是去後院揪了幾個紅辣椒，又折了一把小蔥，順手提了桶水回到了廚房。
廚房中林安，已經乖巧的坐在灶前，熟練的升了火，林楚把鍋中加入水，麻利的清洗完蒲公英，把根莖斬斷，不然苦味太重無法下口。
倒入水中用熱水炒了一遍，撈出擠出水，大紅辣椒切成末，小嫩蔥切段，與蒲公英放在大海碗中，加入粗鹽調味，攪拌均勻即可。
把鍋重新加入水，放入黑麵餅子，打算繼續做黑麵糊糊當主食。
盛了三碗糊糊，一碗涼拌的蒲公英放到飯桌上，林楚開口喊
「吃飯啦，別忙活拉！」
林康也放下沒修完的廚具，洗了手走在桌旁。
兩人看著新鮮菜式，都很開心的夾了一筷子放入口中，細細品嚼。
「怎樣，苦不苦」。
林安把頭搖成撥浪鼓：
「不苦，一點也不苦，別的野菜那才叫一個苦，比起它們安安更愛吃蒲公英」。
林康喝了一口黑麵糊糊，舒服的呼出一口氣，似乎一天的勞累都煙消雲散了，看著林楚開口道：
「比起別的野菜真的不苦，配上辣椒和小蔥好吃極了，就連這黑麵餅子熬的熱熱的，喝了身子暖和，做成糊糊吃起來也容易多了，之前硌牙哩！」
林楚也夾了一筷子蒲公英放入口中品嘗，入口清香爽脆，咽下去口中確實留有股子苦味，但不算太苦。
「蒲公英煮一煮掛在繩子上晾曬，製成的乾菜可以保存很久，吃到明年春天新的蒲公英生長出來呢。」
林康林安都停下碗筷愣愣的聽著，過了片刻，林康才啞著嗓子說道：
「姐姐說的可是真的？」
看到林楚點頭，又說：
「往年大雪封山，地上什麼野草都沒有了，咱們一家子躲在房中，每天僅靠一張野麵餅子度日。」
「全家五口人，就分著吃一張黑麵餅子，整天餓的肚子叫個不停，胃裡不停地返酸水。」
「安安年齡小，被餓的哇哇的哭，爹娘不忍，從自己的口糧中貼補給他」
「全家老小要挨過慢慢寒冬，直到春天大地回暖，野菜冒頭，才能勉強解決溫暖。」
林康回憶著過往的記憶，長吁短嘆，林安也是低頭陷入了回憶。
兩人的神色看的林楚心下不忍，開口道：
「姐姐沒太大本事，也說不了太多好聽的話，不過今天我對著爹娘的在發誓。」
「我一定不會讓你們過以前的生活，有我一口吃的絕對餓不著你們倆個，今年冬天我們一定不會挨餓。」
林康林安看著大姐：
「心道今年…今年冬天一定不挨餓！」
林康開口道：「既然蒲公英可以吃，那麼安安你又有個新任務，除了趕鳥，你還負責挖田地附近的野菜，我們爭取在落雪前多收集些蒲公英。」
林安拍著胸脯爽快應下。
三人說說笑笑的吃完了飯，洗漱一下準備睡覺，先躺到床上的林安驚呼：「呀，被子怎麼變得這麼暖和好聞，軟軟的還有股很好聞的味道」，
說完開心的在床上打起了滾，林康笑罵道：
「猴兒，仔細滾下床摔了屁股，有你哭的」
林楚一邊鋪竹床的被褥一邊說道：
「被子就應該多曬，晚上更暖和不說，人也舒服，以後咱們勤快點，只要太陽好，咱們就晒晒被子」。
林康林安舉雙手贊同林楚的做法，三人熄燈歇下不提。
第二天，林康林安一起床，林楚聽到動靜就醒了過來，
開口問道：
「是否要去地里，我今天也跟著去。」
林康勸解無效只能答應，不過不允許乾地里的活計，可以跟著林安挖野菜。林楚自然一口應下。
待林楚洗漱完畢后，林康林安也收拾好了農具，林康拿了個黑麵餅子裝入懷中，邊動身出發。
林楚看到兩人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也沒有開口詢問，空著肚子跟著出了家門。
天剛蒙蒙有些亮度，太陽還沒露頭，東面天上有些許亮光，林楚猜測應該早晨五點左右.
不經感慨兄弟二人的勤奮，現代這麼大的孩子，都跟個寶似的寵著，哪裡受過半點磨難，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小小年紀就懂得養家糊口。
三人前後一排，快步走過田間地頭，清晨的空氣實在太過新鮮，林楚忍不住深呼吸幾口。
來到這裡也不是沒好處的，現代大都市的空氣，如果不帶個口罩，根本不敢出門，哪裡能呼吸上這種清新的空氣。
路邊瘋長的雜草上有很多露水，不一會兒就打濕了褲腳，凍的林楚的腳指頭生疼，卻毫無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三人來到了田邊，此時太陽不知何時已經鑽出了頭，照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林康指著面前的稻田說：
「這就是咱家的田了。」
只見田中的稻子已經接近成熟，葉子已經乾枯卷了起來，稻穗沉沉的垂了下來，田裡的水也排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濕濕的淤泥。
林楚來到這裡之後，看多了大片的草地，猛的一看這一小塊稻田，顯得面積格外的小，大約估摸著還不足三畝地。
「就算把成熟的稻穀，全部換成便宜的黑面，也不夠一家人吃一年呀！」林楚心中疑慮。
林康放下肩膀上的農具，脫掉鞋子，直接踩進濕冷的稻泥中，麻利的開始彎腰除草。
林安也不閑著，拿了一根長竹竿，在田埂上快速的跑著，揮舞著竹竿，趕跑啄稻穗的鳥兒們。
林楚問：「為何不扎個假人來趕鳥呢？」
田裡的林康起身回答：
「你當鳥傻哩，它們精壞的很呢，假人開始可能有用，後來根本不怕了，安安不這麼趕鳥，等到穀子成熟，能減產好幾擔的穀子呢」。
雀群們在天空中盤旋，試圖再次進攻稻田
林安一臉厭惡的看著，說道：
「可不是嗎，我整天的要把它們趕跑，抓又抓不著，比水裡的魚還狡猾呢」
林楚看著這一群麻雀，心想麻雀再小也是肉，要是能捉到就好了，可一時也想不起用什麼辦法捉住.
就拿起小籃子，在田梗邊的草地上尋找蒲公英，邊挖蒲公英邊動腦子，琢磨如何捉住這些麻雀。
草地上的蒲公英並不太多，但這裡地方很大，空蕩蕩的一直蔓延到山邊，都沒有人踩過。
林楚挽著籃子，邊走邊看，有時候能幸運地看到一小片全是蒲公英。
林楚拿個棍子，先把蒲公英的根部的土撅的鬆軟，再甩甩土放入籃子中。
這樣做雖然比手慢，但總比把手指甲，都扣的全劈裂流血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