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難以置信
而這時,兩萬人的暴民在羅伯特的帶領下,緩緩地逼近威廉侯爵的率領的一干民兵。
雖然一個個士兵們破衣爛衫,年齡參差不齊,面黃肌瘦,但是精神氣十足,沒有了平常時期,面對貴族老爺的那種委曲求全的心態,可以說,所有的人臉上都煥然一新。
這是一種態度,一種為了理想而奮鬥的態度。
在這個熱武器還沒有完全普及的時代,打仗純粹靠的是部隊對於傷亡的承受能力,誰能夠不怕死,誰就會最終勝利。
當然,目前而言,兩隻隊伍的差別在於,一個經常訓練,一個純粹是貧民組成,戰鬥力不成正比,所以才有了歷史上幾千人官兵攆著幾萬的起義兵跑的事情。
這時候,這隻由地方民兵組合的一千多人遠征軍,完全沒有將對面浩浩蕩蕩而來的兩萬人放在眼裡。
事實上,他們也不知道對面有多少人,但是軍官們的盲目自信,完全感染了他們,一種超乎尋常的樂觀情緒在民兵隊伍里蔓延。
他們都是民兵,也就是說沒有統一的制服。
有的穿著祖傳下來的殘甲,有的穿了一件短衫,各種衣服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而比較統一的是,他們武器完全相同,都是郡里儲藏的制式武器,長槍和自帶的長弓。
而羅伯特領導兩萬多暴民,什麼武器都有,五花八門,羊叉,木鍬,長矛等等。
為此,威廉侯爵特地讓己方的人全部披上白色的披風,而羅伯特則讓自己這一方的人胳膊上繫上黑色長巾。
所以,從遠處看,白茫茫一片的民兵持著長槍,聽著侯爵大人的指揮,腳步輕鬆地向著前方邁進。
而羅伯特不顧自己年紀的老邁,站在隨便搭建的高台,張目遠望,看到腳步穩健的民兵們緩步而來,眉毛不由得皺了皺。
「先生,我們該如何行動?」一旁,一個面帶憂慮的副官湊了過來,看著一臉凝重的羅伯特,問道。
「等——」羅伯特目視遠方,嘴唇輕啟。
「等他們與我們的距離更近一點,我們就直接發揮人數的優勢,一鼓作氣直接衝擊,這樣一來,我們才能有一點勝算!」
「的確,我們對於軍隊的控制不強,只能直接衝過去了,希望國王的人被直接衝散!」
副官感嘆了一下,只有這個選擇是目前最適宜的,隨即,他轉頭看了身後的大軍,目光中的憂慮一閃而逝。
軍隊的人數雖然多,構成的成分太雜了,指揮系統都沒有建立,只能硬著頭皮上戰場了。
很快,白色的軍隊一步步的接近,樂觀的情緒使得這支軍隊看起來聲勢磅礴,一往無前。
而羅伯特身後的兩萬軍隊的視線中也出現了連成一片的白色陣型,齊整的陣型給眾人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隨即,眾人的目光看向了大旗上凱特家族的族徽,心中的立馬安定下來,大家都相信,羅伯特先生一定會帶領大家勝利的。
羅伯特不顧年邁的身軀,騎在一頭大黑馬上,目光直視前方到來的軍隊,以及那迎著長風飄揚的北安普頓侯爵族徽,毫無懼怕感。
「你好,凱特爵士,我們侯爵大人讓我來告訴你,你們對於國王的背叛是不可饒恕的,但是,現在如果你們投降的話,可能還有一條生路!」
一個騎兵跑了過來,坐在馬上禮貌性地鞠了一躬,隨即抬起下巴,傲聲說道。
「請告訴北安普頓侯爵閣下,這場戰爭是不可避免,只要圈地還在進行,我們就不會停止!」
羅伯特坐在馬上,脫帽致禮,對於禮儀,英格蘭人總是那麼執著。
看著羅伯特.凱特鏗鏘有力回答,信使勒著馬韁,仔細地看了這位倔犟的老頭,隨即縱馬離去,不復回頭。
得到這個回復后,威廉侯爵臉上毫無意外之色,只是下令部隊加快速度,儘快的解決戰鬥,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很快,緩下腳步的民兵們又開始威逼式前行,長槍兵的鐵槍頭寒光閃閃,令人心生慌慌之感。
暴民們也不甘示弱,雖然他們武器不全,但是沉默而又壓抑的氣息,直接讓越發接近的民兵們有些猶豫。
但是伯爵大人的命令卻不容置疑,腳步絲毫沒有停下。
這個時候,只能用鮮血來見證勝利了。
前排的長槍兵,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插入暴民中,一下子就帶給暴民們巨大的傷亡。
而處於後方的長弓手們「嗖——嗖——」的放著冷箭,衣衫襤褸的暴民們基本上難以招架,長槍兵周圍清出了一片空白地。
而後方,威廉侯爵舉著單筒望遠鏡,看到如此畫面,心裡的擔憂消散了不少,露出一絲笑意。
接著,侯爵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下來,眼睛里充滿著不可置信之色。
畫面迴轉,被清空的白地上,暴民們前仆後繼的涌了上來,絲毫沒有害怕的情緒,仔細看的話,甚至可以看清楚那些人猙獰而又狂熱的面容。
見此,威廉侯爵心中猛然一驚,他不明白這些暴民們到底是怎麼了,如此的生猛。
對此,前排的長槍兵們感觸最為深刻,他們感覺自己就是一塊岩石,對面就是滔滔不絕的海浪,一浪接著一浪,壓力巨大。
各種武器撲向他們身上,很快就將前方接近一千人的長槍兵們淹沒,白色的身影撲閃幾下就不見了蹤影。
於是,不到十分鐘,長槍兵們基本上就全軍覆沒,或包圍中,或死亡。
「快,快,讓長弓手們撤離,趕快撤離!」
看著暴民越來越逼近後方的長弓手,威廉侯爵知道,自己失敗了,隨即語氣急促地吩咐傳令兵,讓他傳達自己的軍令。
「我們也走,趕快!」威廉侯爵急切地吩咐身旁的侍衛,「這群暴民們瘋了,真是瘋了!」
侯爵勒著韁繩,調轉馬頭,轉頭與跟隨自己的護衛們說道,之後轉頭,看了一眼被淹沒的長槍方陣,目光複雜。
很快,唯侯爵是從的護衛們也毫不猶豫地跟隨他的腳步,緊急撤離。
「爵士先生,我們要不要追?」一旁的副官看著撤離的侯爵等人,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