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死在入學前
不管用？穆薩聽了，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畏懼的望了女教官一眼，不再頂嘴了。
收拾了刺頭，尤彌爾教官走到涼亭角落，用力一掌，拍在一根石柱上。
涼亭左側的空間，無聲無息的裂開了，形成一道扁平的、充斥著各種混亂漩渦的能量幕布。
「空間斷淵？」有人驚呼出聲，「我們要去異界？」
空間斷淵的性質，與異界傳送門相似，兩者都是溝通兩個不同位面的通道，最大的區別在於，空間斷淵是天然形成的奇景，而異界傳送門是人為製造的。
「沒錯。」尤彌爾教官一揮鞭子，指向空間斷淵，「你們此行的目的地，正是異界……咦，你們看著我幹嘛？去一趟異界而已，有必要那麼震撼嗎？快點動起來，你，就是你，尤里，不要東張西望，快去！」
被點到名的倒霉蛋，站在原地不肯挪窩：「教官，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不作任何防護措施，直接穿過空間斷淵吧？」
穿過空間斷淵是有風險的，最可怕的風險，就是時間迷失，旅行者在穿越的途中，只感覺過了一剎那，出來的時候，外面卻已經過去十年甚至百年。
即使是最常見的風險，由混亂元素構成的漩渦與風暴，也是難以承受的，像李奧這個年紀的青年精靈，壓根就沒有抵禦的手段。
尤彌爾將鞭子掛在腰間：「想回去叫齊家族人馬，好好準備一番？」
「嗯嗯。」那人點頭。
「有這樣想法的人，想必很多吧？」尤彌爾教官看向眾人，「可以，我們有的是時間。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們，不要那樣做。因為你們將錯過一個絕佳的機會，從開始就落後於人，一步落後，步步落後！」
李奧聽的一頭霧水，雅倫瞥見他發愣的樣子，掩口而笑：「李奧先生，看來你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呢，你的家族長輩，沒有跟你講過相關的知識嗎？」
「沒有。」李奧略感心酸，沒爹沒媽的孩子，就是苦逼。
一個精靈女子主動站了出來，第一個跨入空間斷淵，走進去前，她還回頭望了尤里一眼：「膽小鬼，還不如我這個女生。」
幕布表面，泛起刺眼的白光，將精靈少女吞沒了，從外面看，少女變成了一個扁平的影子，在幕布之內劇烈的掙扎，看上去異常痛苦，卻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
那是一種無聲的恐怖，新生們的臉上，都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李奧皺眉：「冒這麼大的風險，穿過空間斷淵，值得嗎？」
「值。」雅倫接過話頭，「空間斷淵，有危險，也有機遇。斷淵之中，分佈著混亂的元素漩渦，大大小小的漩渦之間，則充滿了強弱不一的元素風暴。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混亂即豐富。穿越斷淵，所耗時間的長短，是五十個天賦測定最權威的標準之一，同時，天賦越高的人，在穿越的途中，獲得的好處就越多。」
就在雅倫為李奧解惑的過程中，幕布中的人影，已經很小很小了，也就比瓜子大那麼一點，似乎已經走過了很長一段距離。
「那個女孩，快到盡頭了嗎？」李奧問。
雅倫搖了搖頭，糾正李奧的說法：「在空間斷淵中，談論距離是沒有意義的，最危險的時候，連時間也會失去意義。」
「好吧，聽起來挺不舒服的……」李奧聳了聳肩。
突然，幕布中的小人影，捲入兩個漩渦的拉扯之中，眨眼間，就消失無形了。
李奧忍不住揉了揉眼：「不見了？她過去了嗎？」
「不，」雅倫的聲音低落，「她死了。」
尤彌爾教官收回目光，面對眾人，面無表情的問：「第二個，誰來？」
一隻顫巍巍的細胳膊，舉了起來。
「哦，尤里，你變勇敢了嗎？」尤彌爾驚訝。
「不，教官，我，我要回去準備一下。」
「準備？你打算放棄這次獲得好處的機會？」
「是的，太危險了，我打算放棄。」
尤里話音剛落，接二連三的聲音響了起來：「教官，我放棄，我也想回去準備一下。」
開玩笑，希賢學院，是神職精英的搖籃，而選入第六分院的，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將來前途大好，怎麼能死在這個地方？
那個女生就這麼死了，連渣都不剩了？李奧死死的盯著幕布，空間斷淵，原來這麼危險啊，不知道我的恢復能力，抗不扛得住。
李奧眼前一花，一個倩影越過自己，向前走去。
「雅倫，你瘋……你要去？」李奧大為吃驚，差點就把你瘋了三個字說了出口。
雅倫回頭，給了李奧一個安詳的笑容，一步一步，繼續堅定不移的向前走去。
尤彌爾教官眼中閃過異色，低語道：「好一個捨身忘死的虔誠信仰假以時日……」
噗！
白光撲閃，雅倫變成了幕布里的一個影子，可望不可即。
李奧瞪大了雙眼，充滿不解。這樣一個知性的女子，如此的渴望力量嗎？實在不像。
而且，之前知道出生名門的雅倫的志向，是當一個傳教士時，李奧就非常吃驚，今天，李奧又吃驚了一次。
不理解，不理解，真是迷一樣的女子。李奧連連搖頭。
過了半響，幕布的邊緣，突然湧出朵朵銀花，幕布中的人影，在一陣無序的扭動之後，消失了。
李奧心中空落落的，就好像以前站在摩天高樓，手裡的玩具忽然掉出窗外：「教官，她……」
尤彌爾的嘴角揚起：「她過去了。」
「好了！」尤彌爾教官的。聲音，忽然放大，手中的鞭子揮舞，抽的塵土飛揚，「讚美月神，已經有一位新生，在異界的土地上留下了自己的腳印，下一個，是誰？」
「我！」穆薩·烈陽大步流星的踏出，顯的異常豪邁，但在經過李奧身邊時，李奧恰好聽到，穆薩一直在翻來覆去的念叨著什麼，極其小聲：
「父親說，只要避開體積大的漩渦，再按歷代先輩留下的筆記走，就不會有事。月神保佑，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我是烈陽的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