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看清
兩人被叫到老師辦公室，看熱鬧的人自然鳥獸散了，報名秩序恢復如初，只是那一雙雙興趣盎然的眼睛，無不代表了學生們的八卦，這只是開學，且看明天的好戲……
王詩悅剛才那麼尷尬，她追文昊也不知道追上了沒？萬一沒追上，可就精彩了……
李小艾與李少龍是一起被老師叫走，卻不是一起被訓話，李少龍先，李小艾后，等到李小艾筋疲力盡地從老師辦公室走出的時候，卻發現李少龍依舊等在外邊，
「怎麼還沒走？」
「等你啊」
「班長你跟霍元甲咋說的？」
「沒怎麼說」
「那她準備怎麼罰你？」
「沒罰」
李少龍想問的不是這些，但一開口，就成了平淡無奇的問候，兩人並肩離開，這會兒竟不存在什麼避嫌的心思，就這麼並肩走著，彷彿理應如此。
「你……不怪我吧？」猶豫許久，李少龍終究還是問了出來，他知道隨意插手別人的感情不好，只是看了半個學期，文昊什麼心理他一清二楚，他實在不想李小艾這般純粹的感情被拋棄，再加上王詩悅剛才逼得緊，他一時衝動了。
這些他都想跟李小艾解釋，看對上那宛若死灰的笑容，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之所以鼓起勇氣，是他覺得，如果今天不說清楚，怕是他跟著單純的姑娘緣分也盡了，李小艾是個特別的朋友，他並不想失去，冒著李小艾可能再一次崩潰大哭的風險，他還是問了。
只是，想過許多種她的反應，就是沒想過她的平靜，
「怪你什麼？」
「我……剛才的舉動，讓你跟文昊徹底結束了」話說的越清楚，李少龍越後悔，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他不該隨意插手的，就算人家要結束，也不該經由自己手。
「班長……？」李小艾的沉默讓李少龍更加後悔，尤其是看到熟悉的笑容又浮現在李小艾臉上，他就愧疚的無地自容，這個笑容，他今天真的看了太多太多次，每一次都讓人心酸，沉默，簡直不如不笑。
「那我不笑了……」
「……」
「從來就沒有開始，何談結束」
「你，只是替我做了一直下不了決心做的事，我應該謝你的……」
「呵呵，班長你倒看的清楚啊」李少龍乾笑，想緩解氣氛，更想緩解李小艾的心情，只是話一出口，他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這都說了些什麼！
「是啊」李小艾嘆息，「終於看清楚了，早該看清楚了……」
「呵呵，哎呀，幸虧剛才我們讓李靜幫忙報名，沒想到被霍元甲耽擱了這麼久」李少龍驚叫，看著已空無一人的報名窗口對李小艾笑。
鹽張中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囊括了附近好幾個村子的學校，一個年級至少兩百人，但因為這個時代的報名簡單，一百八十塊錢外加一個名字，名冊早先已給了信用社的人員，學生們只需要報上姓名，開個票據，再到班主任處註冊，就算完成了。
因為今天的意外，霍元甲將註冊的工作拜託了另一位老師，單純的就將李小艾訓斥了一個小時，這一來二去，李小艾本身來的也不算早，這會兒自然沒人了。
但李少龍這會卻是想轉移話題，並不真的就慶幸，李小艾笑笑，知道話題再接下去會給彼此壓力，感情這種事，畢竟不是個好的分享話題。
「那我回家了，明天見」
「明天見」
李小艾突然想任性一次，不想文昊，也不願想老師的叮囑，想什麼學業什麼未來，最好什麼也不要想，輕輕鬆鬆最好。
刻意迴避了好友的問詢，也迴避著他們的關心，李小艾一路沉默，這次沒有李梅來關心愛情，李小艾如願沉默回家，與一眾好友相視一笑，各自懷著心事回家。
第二天一上課，霍元甲就將李少龍從李小艾身後調開，對此兩人都沒有說什麼，卻突然就有了無言的默契。
背負著沉重的情緒，李小艾實在不願再因一些莫名其妙的，或者他人臆想的事情心煩，感情已經如此艱難，沒必要再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他與李少龍的友情，建立起來了，不會因為這點距離，就消磨掉。
日子照舊，沒了與文昊的糾葛，李小艾將全部身心投入到學習，成績扶搖直上，老師也就不計較她開學與李少龍的傳言，畢竟，成績決定一切。
倒是文昊與王詩悅，李小艾幾乎隔兩天就能聽到兩人吵架的傳言，但過後又跟沒事人一般黏在一起，李小艾想不通他們的感情，只知道過了一個月，兩人依舊黏在一起，每天吵著分手，卻一直沒分過。
李小艾並不想關心他倆的事情，即使有人跑來自己面前說王詩悅如何，李小艾也巧妙的擋了，她不關心王詩悅，更不想知道他們吵架的內容，他們的事，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班長，吃飯去了！」
「哦，好」
李少龍成了李小艾好朋友，幾乎無話不談，有好些情緒，與旁人說，她們只說她懦弱，不會自己爭取，李少龍卻懂的她的糾結，懂得她放不下的愛情，卻從沒有勸她再去爭取。
即使各種各樣的傳言飄來，即使外界說文昊喜歡的是李小艾，即使王詩悅因李小艾頻繁的與文昊爭吵，旁人勸她抓緊時機的時候，他也只會在一旁語氣幽幽，「你可注意啊，人家可不喜歡你」
每當這種時候李小艾都會笑，笑成李少龍最不喜歡的那種模樣，「我當然知道了」
後來李少龍索性也不說了，一個什麼都懂的人，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揭她的傷疤……
李少龍想著，抬眼對李小艾喊道，「快點啊，要餓死了」，卻突然又瞥到走廊上漸行漸近的兩個身影，下意識的朝教室喊，「你慢點好了」
「慢什麼，走吧，不是餓死了嗎」李小艾走近了，對李少龍的反覆無常怒罵，卻又在走出教室的一瞬間生生頓住，「……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