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擦肩而過

  「班長我發現你跟我想的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或許是因李少龍與自己填了相同的人生格言，李小艾的反應與以往不同，更大方一點，不再只微笑，卻不知道說什麼，更沒有害羞的躲閃。


  「看，這就是不一樣」，

  「啊？」


  李小艾莫名其妙盯著李少龍看了許久，確定他不是與自己開玩笑，帥氣的臉上笑意滿滿，眼睛也很明亮，盯著自己，「盯著自己！」李小艾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樣盯著李少龍，太直接……


  突然就有些臉紅，第一次盯著文昊之外的男生許久，第一次與一個男生對視這麼久，讓李小艾突然手足無措，慌亂中迴避對方的視線，耳邊卻傳來李少龍的輕笑，「班長我發現你還挺可愛」。


  一句話，羞的李小艾臉色通紅，越發不好意思了。


  李少龍確實覺得李小艾可愛，在他生活的環境，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們已學會勾心鬥角，學會了攀比，每天不是比誰的衣服貴，就是比誰的男朋友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李小艾卻不一樣，他見過文昊，也因好奇遠遠觀察過，明顯看的出那個文昊對她的感情還處在一種不確定的狀態，就這樣，她還每次甘之如飴。


  每次有關文昊的事，無論大小，都會令她臉紅，看的出，她是真心喜歡他。


  與自己以往見過的那些情侶不同，李小艾也與以往見過的女孩子不同，就是這個班級，與李小艾同一環境成長的女孩子們，身上也沒有李小艾對感情的那份純粹。


  也是這份存粹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讓他好奇李小艾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算為自己無聊的鄉村生活找點樂趣。


  李少龍陷入沉思，在其他方向看卻是他盯著李小艾發獃，從嚴敏的方向便是這樣，拉了拉好無所覺的楊飛，嚴敏突然壓低聲音，「你說，李少龍不會對李小艾有意思吧？」


  「不會吧！？」


  楊飛看了眼發獃的李少龍，還有毫無所覺的李小艾，搖頭否認，覺得不可能。


  「是我多想了，李少龍不會喜歡李小艾這種的」嚴敏盯著兩人，彷彿要看透皮囊，看清內心，隨即又啞然失笑，誤會李少龍喜歡李小艾，自己也真夠無聊的。


  因為父親在市區做生意的緣故，嚴敏比其他人更了解城市的孩子，知道他們這個年齡的孩子對待感情的態度，更知道他們選擇對象的標準，李小艾，可是那一方面都不沾邊，甚至於她的好成績，在城裡學生看來也是諱莫如深，可以說，他們會沾染各種各樣的人，除了李小艾這種，成績好，性格內向，長的不漂亮，甚至不知打扮為何物，那是他們的禁區，怎麼都不會沾的。


  「估計李少龍只是單純的因李小艾是班長，才找她說話」。


  「她當這個班長，還真得到不少好處」，

  嚴敏承認自己對李小艾是有些羨慕了，但僅僅是因為她是班長而得到的便利，絕不是因為其他，腦中不期然想起父親讓她在學校多交好學生的朋友，想起見過一次李小艾的奶奶問她最近怎麼不去找李小艾玩，嚴敏就有些煩躁，覺得父親與奶奶都太狹隘，學習好，真的就那麼有用？

  嚴敏對長輩的觀點嗤之以鼻，卻又不能反抗，幸好李小艾還不錯，自己也不是那麼討厭她。


  此時的嚴敏，完全糾結在李少龍對李小艾的態度上，渾然忘了她曾經也因文昊與李小艾的親近而疏遠，後來想明白了，才放下芥蒂，與李小艾重歸於好。


  嚴敏糾結了一節課，終於將方才的一幕歸結於李小艾班長的身份，心裡才不那麼嫉妒，腳下卻不聽使喚地到了文昊教室前，鬼使神差的，她突然就想將李少龍有可能喜歡李小艾的事告訴文昊。


  嚴敏糾結，文昊何嘗不是，李小艾灼灼的目光盡在眼前，那麼明亮，眼裡心裡那麼明顯的都是自己，饒是鐵石心腸，也會被燙熱，更何況文昊原本就理不清自己對李小艾的感情。


  只是要他完全接受李小艾，心裡卻總有那麼一點點阻礙，總感覺差那麼一點點，讓他猶豫，文昊自己都說不清這層阻礙在哪裡，這份遲疑卻真實的存在，真實的讓人不能忽略。


  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卻在一轉頭看見嚴敏在教室外跟自己招手，有些疑惑，什麼時候嚴敏也學會規矩了，往常不是直接闖進教室，然後大呼小叫的將自己領出去，這一點與李小艾完全不同，李小艾，好像還沒有主動來教室找過自己……


  對呀，從不主動找自己，不主動說話，不主動相約，被傳了這麼久的情侶，自己與她卻從沒有單獨相處過，這算什麼情侶。


  但她眼中的感情卻做不得假……


  「發什麼愣，叫你沒看見啊！」


  文昊還在糾結，嚴敏卻等不及，進入教室一把將他拉起來，等文昊回神，人已經在教室外了，臉上閃過一絲本該如此，文昊無奈開口，「咋了？」


  「當然是有事，去三樓」，

  「出啥事了？」


  什麼事不能在教室外說，一定要避開人群去三樓，文昊徹底清醒，盯著嚴敏有些緊張，腳步卻是不停，兩人很快就到了三樓。


  「你對李小艾到底是什麼意思？」


  嚴敏第一次鄭重的問文昊，有些想證明自己的猜測，又有些替自己鋪墊，同時也想從文昊嘴裡聽到他的答案。


  可惜她問的不是時候，文昊為此事煩擾，見嚴敏鄭重其事的將自己拽到三樓，就為了這件事，更煩了，語氣上也有了不耐，「沒啥意思」。


  「那就好」，

  「嗯？」


  文昊挑眉，對嚴敏的話不解，不是她將兩人湊到一對的？要不是嚴敏的推波助瀾，他與李小艾，估計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所謂的校園公認情侶，現在是什麼情況，突然良心發現認錯來了，還是，突然覺得李小艾與自己不合適？

  文昊突然有些慌亂，心慌……


  可惜嚴敏並沒有注意文昊的神情，從決定說出那句話時，她就再沒看過文昊的眼神，只盯著護欄外，語氣悠悠，「我們班的李少龍，你知道吧？」


  「他有可能喜歡李小艾！」


  「不會吧！」


  與楊飛一樣的話脫口而出，卻是不一樣的心境，「他，怎麼可能看上李小艾？」


  那個頭髮蠟黃，長相一般，性格懦弱的丫頭，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不對，什麼時候有這般魅力了？自己怎麼沒發現？那我算什麼，跳樑小丑嗎？

  「只是有可能，反正你注意」，不知是不是心虛，嚴敏突然有些不想看文昊的反應，留下一句話便匆匆的走了，自始至終沒有看過文昊臉色。


  只留文昊一人，因為是課間，三樓並沒有聚集閑散無聊的同學，嚴敏走了，偌大的三樓真的就只剩下文昊一人，愣了一會，文昊突然就笑了，「我真是好笑！」


  一聲嘆息，隨著文昊的離開，沉寂在三樓，再沒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