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蟲族惡魔
神廟二層的這一處露天平台非常寬廣,有銀鷹城中心廣場面積的三分之一,是可以容納數千人活動的空間。平台的邊緣沒有欄杆,天空飄落的雪花覆蓋平台表面,積雪呈現非常清晰的戰鬥痕迹,但這會沒有任何一個精靈、矮人去關注人類探險隊留下的足跡。他們全都獃獃地看著平台南側的一角。
那裡躺著一隻小山一樣的超巨型怪物,或者說,它像是烏龜、甲蟲和岩石的集合體。它的背殼由嶙峋的岩石組成,上面布滿了青黑苔蘚,還生出一叢荊棘矮樹;頭部像放大了幾千倍的鷹嘴龜腦袋,暗青色的鉤喙閃耀著金屬般的光澤;而腹下長著六條酷似甲蟲節肢的長腿。
超巨型生物天生能夠壓迫其他生物的心靈,而它又是怪誕畸形的,岩石與血肉的組合違反了精靈戰士、矮人守衛的普遍認知。岩石背甲上的苔蘚和荊棘為它龐大的身軀描繪出歲月滄桑的沉澱。
這些特徵都在說明,眼前的怪物已超越了正常生命的界限,給觀眾帶來難以想象的恐怖印象。
但是,它死了。
沉重的身軀側翻在平台南側靠神廟外牆的位置,六條鋒利的節肢長腿向中間蜷縮,脆弱的腹部有兩道交叉的恐怖豁口,濃稠的黑血裹著腹腔里的內臟流了一地,場面極其慘烈。
「……這就是深淵惡魔啊。」暗精靈薩希爾塔娜第一個恢復清醒,柔媚的聲音透出一絲惹人憐惜的無奈與唏噓。她頓了頓,用平淡的口吻繼續說道:「深淵惡魔是混亂無序的生命,它們的形態千奇百怪。一旦進入地底世界,惡魔的生命形態總會趨於穩定,可還是能看出元素態同血肉態的結合,就像眼前的這隻惡魔,一半是岩石一半血肉。」
巨矮人朱克諾斯.灰焰掂了掂手中的烈火之錘,聲音洪亮地說道:「我在艾蘭塔附近砸死的惡魔都不是這樣的。」
美艷的暗精靈女祭祀輕笑道:「滲透到地表世界的惡魔不再是深淵種,而是黑血種。它們很弱小,也很強大。只不過,黑血惡魔的強大表現在族群上,而非個體。艾蘭塔不應該坐視黑血惡魔族群繁衍壯大,這是地下城的經驗。」
精靈王子從惡魔屍體那裡收回目光,轉過頭沉聲問道:「女士,像瘟疫甲蟲之母在地下國度屬於什麼等階的惡魔?」
薩希爾塔娜考慮了一下,點頭說道:「從它的體型和元素化程度來看,應該是6階的惡魔首領,需要調集一個地下城半數的常備軍隊才能將其消滅。」
荷里米昂目光閃爍了下? 揮手示意自己的金甲衛隊上前勘察戰場。
片刻后,一位留著短髮,眼神凌厲的野精靈戰舞者回來稟報道:「王子殿下? 人類探險隊應該是兩天前通過這裡? 他們誤以為趴在地上休眠的瘟疫甲蟲之母是一塊巨型岩石? 起初並沒有在意,路過它身邊的時候,被驚動的瘟疫甲蟲之母突然從人類探險隊背後向他們發動襲擊。」
「人類的反應很迅速? 儘管遭遇猝不及防的襲擊也沒有出現損傷? 隨後雙方爆發激烈的戰鬥。甲蟲之母主要採用衝鋒姿態,在地面上留下二十二道筆直的衝撞痕迹。人類探險隊採取游斗圍攻的戰術,但甲蟲之母的防禦力非常強悍? 人類的攻擊除了砍下幾塊岩石? 未能取得殺傷效果。」
「我從地上的衝鋒痕迹判斷? 甲蟲之母轉向不夠靈活? 直線衝鋒卻十分迅猛? 人類一度被它逼回了甬道躲避攻擊。可能是因為找不到繞開甲蟲之母的路徑? 他們再次回到平台,改變戰術,同甲蟲之母正面硬撼。」
「第二次戰鬥,人類損失了一隻龍蜥、五名戰士。他們全都被甲蟲之母給撞死在平台南側的坡牆上。坡牆的坑洞裂痕證明人類故意引誘甲蟲之母撞擊南側石牆,在甲蟲之母第六次衝撞目標的時候? 人類探險隊抓住了機會? 他們中的一位戰士使用一柄巨劍斬中甲蟲之母右側第二條節肢? 讓它撞擊牆壁的角度發生改變? 身體傾斜側翻,露出相對脆弱的腹部。緊接著,另一名強者用巨大的戰斧剖開甲蟲之母的肚子? 攪碎它的內臟器官。」
太陽樹生生不息,精靈文明源遠流長,儘管精靈帝國的名門皇朝會像太陽樹那樣自然更替,但任何精靈貴族都有資格傲慢地看待曇花一現的異族文明。荷里米昂王子打心底里輕視人類探險,可他信任副官的戰鬥經驗和敏銳的洞察力,點頭說道:「我必須承認,我之前小看了人類這支探險隊的實力。」
精靈副官又提醒道:「荷里米昂王子,除了龍蜥的爪印,我們始終沒有發現大型龍獸的腳印。平台殘留的戰鬥痕迹也沒有屬於大型龍獸的部分。實際上,殺死甲蟲之母的是兩個人類,一個雄性一個雌性,都是擁有境之心的強者。」
「沒有龍獸的痕迹?」精靈王子皺眉沉思,看了眼正在檢查惡魔屍體的巨矮人,搖頭說道:「朱克諾斯將軍的直覺是不會出錯的……人類探險隊肯定有我們不知道手段。龍獸的事情先放一放,奎托尼,你評估一下人類探險隊普通戰士的實力。」
「是。」精靈副官點頭說道:「參加這場戰鬥的人類普通戰士具有三級戰舞者的敏捷、三階矮人嶺衛士的力量。他們戰技嫻熟,戰鬥風格簡單實用,能夠同時發揮敏捷和力量要素,個人實力沒有減弱,反而有提升。我評測他們是四階中位人類戰士。」
「至於境心強者,他們的實際戰鬥力往往高於戰職等階。我根據現場的戰鬥痕迹,評測那個人類男性戰士的生命等階達到五階中位,女性戰士達到六階上位。」
「五階?六階?人類的生命等階不是一階嗎?」年輕的銀鷹城第三王女好奇地問道。
精靈王子牽扯嘴角露出勉強的微笑,解釋說道:「原生種人類沒有血脈力量,所以歸入一階智慧種的範疇。不過,他們當中有法則親和者巫師可以參照戰職等階,還有元素親和者可以參照生命等階….……那些元素親和者的生命逐漸趨於完 美,天生掌握境之心。在古代,他們叫元素使,現在叫騎士。五階上位的雄性人類應該是白銀騎士,六階上位就是強大的黃金騎士。」
「荷里米昂王子,您對人類國度很了解……請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西科迪絲.風歌走過來,將手中的一件殘破甲胄遞給精靈王子。
「咦,是複合皮鎧。」老矮人先知毫不客氣地搶下破爛甲胄,邊拿在手中翻看觀察,邊評價道:「不是說,人類國度的複合皮鎧的製造工藝早就失傳了嗎?外皮好像是某種鱷皮,鞣製手法低劣……我沒看錯吧?內夾層是瑟銀藤蔓?裡層是瑟銀蟒蛇皮……難怪受到嚴重撞擊還能恢復甲胄的基本形態。奇怪,人類國度什麼時候又掌握了瑟銀熔煉工藝?」
艾蘭塔的矮人先知不小心說漏了嘴,暴露薇爾名門對人類科技水平的認知。安格麗絲.風歌卻並不在意這些,表情冷淡地看著精靈王子。
荷里米昂咳嗽一聲,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副官,詢問道:「裝備上沒有血肉殘留?」
戰舞者奎托尼點頭說道:「是的,我們沒有找到人類戰士的遺骸,他們連血跡、頭髮、皮膚碎片都沒留下,龍蜥戰獸的血肉也沒有殘留。我是根據現場的破損裝備,還有甲蟲之母撞擊牆壁的坑洞形狀,推測它撞扁了數名人類戰士和一隻龍蜥。可是,犧牲的人類戰士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一種詭異陰森的氛圍不知不覺中籠罩每個精靈戰士和矮人守衛的心靈。高階戰職者意志堅定,能夠抵抗群體意識中負面情緒的污染,可他們也無法解釋這種匪夷所思的現象。
「我猜,人類犧牲者的血肉是被惡魔給吃掉了。」紫發紫眼的暗精靈女祭司邁動長腿,走向瘟疫甲蟲之母的屍體,並說道:「深淵惡魔的形態混亂無序,但有一支獨特的蟲形惡魔。它們被稱為格羅斯深淵蟲族。」
「深淵蟲族的先祖是一位強大的原初,所以格羅斯蟲族受到深淵黑血的污染,依然能保持蟲子的基本特徵。不過,它們的靈能權柄被偉大蜘蛛女士剝除,賜予地下城的暗精靈。格羅斯深淵蟲族從此徹底淪為惡魔。」
「我認識瘟疫甲蟲之母……它就是格羅斯深淵蟲族,不會錯的!」
巨矮人朱克諾斯高大粗壯的身軀擋在蟲母屍體前,低頭看著美艷妖嬈的暗精靈,聲音沉沉地說道:「女士,止步。」
薩希爾塔娜只是笑了笑,停下腳步,轉身對其他人說道:「格羅斯深淵蟲族喪失了統治靈能,變成一盤散沙。可它們仍然靠數量取勝……」她話音一轉,問道:「你們不覺得這隻瘟疫甲蟲之母太弱了嗎?作為獨立的惡魔首領,它血脈力量呢?」
第三王女驚訝地說道:「瘟疫甲蟲孵化室?它是蟲母,它還孵化了許多瘟疫甲蟲?」
暗精靈女祭司點點頭,沉吟說道:「惡魔獲得穩定的生命形態就會發展出以之相稱的智慧……蟲子的智慧是最低的,如果沒有強大的血脈能力,它們都不算可怕。瘟疫甲蟲之母最強的手段應該就是瘟疫甲蟲。」
「我還有個問題,這隻惡魔首領不可能活一萬多年,我需要知道它具體的生命周期,確定亞速爾塔神廟是否有智慧種在活動。」
巨矮人將軍搖了搖頭,大聲說道:「你可以觀察甲蟲之母的屍體,但不要採取多餘的動作。它已經被龍標記了,只要你動了它,龍就會看見你。」
薩希爾塔娜不理會巨矮人的勸告,目光轉向精靈王子,似笑非笑地說道:「英俊的小王子,按照我們的約定,精靈帝國將協助我回收黑血法則之力。我如實說,這隻瘟疫甲蟲之母有我想要的東西,您怎麼看呢?」
荷里米昂思考片刻,點頭說道:「暗精靈和最高議會的約定有效。女士,您請便吧……灰焰將軍,讓女士施法,我們負責警戒。」
「……我是為你好。」朱克諾斯嘟囔著讓到了一邊。
薩希爾塔娜走到巨大的蟲屍面前,從黑袍里取出一枚拳頭大小的灰色晶體,捧在白皙優美的手掌上,念起了暗精靈咒語。她紫色長發向後飛揚,如同鋪開的蛛網,為嬌美的臉龐增添一絲奇異的妖艷。甲蟲之母的屍體里透出一道道黑色光霧,像水流一樣湧向暗精靈雙手捧住的灰色晶體。
就在此時,西科迪絲.風歌出聲提醒道:「當心腳下,有東西出來了!」
露天平台的雪地凸起一小堆積雪,緊接著,鑽出一隻和矮人腦袋差不多大的黑甲蟲,對著最近的精靈戰士振翅鳴叫。
「哎呀,好大的甲蟲,看我把你砸成蟲餅!」
旁邊的矮人守衛掄起手中的碎骨棒砸向黑甲蟲。那隻黑甲蟲竟然振動鞘翅,敏捷地躲開矮人守衛的碎骨棒,可它還在半空中的時候,被精靈戰士的弧形劍斬了個正著,瞬間彈飛了出去。
精靈戰士看了看手中的弧形劍,搖頭說道:「我沒傷到它,它很硬,大家小心。」
黑甲蟲不擅長飛行,直接落在另一名精靈戰士的腳邊,她抬起造型精美的金屬戰靴用力踩下去,反而被黑甲蟲頂了個踉蹌。
「哈哈,力氣還不小,看我的鐵足!」一個紅鬍子的矮人守衛跑過來,使用天賦戰技,一腳把黑甲蟲踩了個稀巴爛。
精靈王子表情凝重,果斷下令道:「收攏隊伍,向這邊集結,採用防禦陣型,為薩希爾塔娜女士爭取時間!」
雪地里鼓起一個個雪包,密密麻麻的黑甲蟲從地下鑽了出來,放眼看去,竟然有上千隻,地下還有更多的黑甲蟲正在蘇醒。它們憑藉鞘翅振動,快速跳躍,撲向一名落後的重裝矮人守衛,鋒利口器撕開矮人的鎧甲和皮膚。幾個呼吸的工夫,那名矮人守衛就停止了慘叫,被密集的黑甲蟲完 全覆蓋。有兩名想要援護他的同伴也遭到甲蟲的攻擊,幸好他們及時跑回防禦圈,這才免受死亡的噩運。但他們臉色變青發黑,手腳無力,明顯是中毒了。
幾十支利箭帶著精靈的怒火射向密集的蟲群,狂暴的氣流激蕩呼嘯,捲起甲蟲、積雪和孵化蟲卵的腐殖泥土。但殺傷效果甚微,被射穿的瘟疫甲蟲寥寥無幾,絕大多數甲蟲都沒有受傷,鞘翅振動的嘶鳴連成一片,兇猛地撲向精靈和矮人的防禦圈。
科羅娜.月霧和艾蘭塔的兩名王女互相看了看,分別從皮包里取出大把種子,涌動的風將種子撒滿整個平台。月神祭祀們舉起法杖,念出精靈咒文。那些種子瘋狂生長,探出細密堅韌的藤蔓紮根地下,並將一隻只瘟疫甲蟲牢牢捆縛。
「藤蔓術困不了它們太長時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還有更多的瘟疫甲蟲會出來,我們抓緊時間去幹掉這些!西科迪絲大人,您留心……龍。」
巨矮人將軍率先跳出防禦圈,龐大的身軀如同岩石墜落在一群蟲子中間,轟的一聲巨響,積雪反常地沒有向上飛揚,而是被無形的力量往地面擠壓,連同上百隻瘟疫甲蟲都被壓成齏粉。
山丘衛士的雷霆震擊,瞬間引發大地之力,在一片區域內產生向下的地元素力場,持續數秒,造成震蕩傷害並附帶減速效果。
超凡騎士的大地領域也具有類似的效果,而且持續時間更長,力場方向多變,但威力不如雷霆震擊。
能夠掌握雷霆震擊的矮人並不是太多,大多數嶺衛士只能用鐵足戰技一隻一隻的去踩踏瘟疫甲蟲。而風舞者們則具現虛空風元素,切割背殼堅硬的大甲蟲,看似輕鬆,其實耗費了大量精力。因為瘟疫甲蟲的數量太多了,地下還有新的甲蟲源源不斷地湧上來。
清空了一片區域之後,精靈帝國的部隊再次收縮防線,
荷里米昂王子施展了一次秘技——暴風利刃,蒼青色的風刃層層疊疊宛如一朵怒放的鮮花,一舉掃滅上百隻黑甲蟲之後,他也退到防禦圈內恢復精力。只有巨矮人將軍留在外面不知疲倦地揮舞烈火戰錘把甲蟲砸成蟲餅,時不時用一次雷霆震擊,將那些爬到他身上連同附近地面上的甲蟲盡數震死。
三名月神祭祀的藤蔓術再次準備就緒,精靈和矮人就使用相同的戰術,但瘟疫甲蟲好像無窮無盡,精靈帝國的戰士們怎麼殺也殺不完 。
「該死!我不相信人類探險隊有闖過瘟疫甲蟲孵化區的實力,除非這些瘟疫甲蟲根本沒有襲擊他們!」精靈王子臉色鐵青地說道
未曾出手西科迪絲.風歌沒有回應精靈王子的抱怨,已經有十多名戰士死在瘟疫甲蟲的口器之下,還不包括受傷接受治療的精靈和矮人。七階風舞者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風暴,呼喚無處不在風元素,化作一道道尖利的風箭,一舉刺穿數十隻瘟疫甲蟲。
西科迪絲對風元素精細入微的操縱已出神入化,精靈王子只有嘆服。但銀鷹城的第一強者對自己取得的戰果並不滿意,美麗的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再次調動風元素,化作一股股不息的氣流將成群的黑甲蟲吹到懸崖的下方。
瘟疫甲蟲力量強悍,身體堅韌,能夠跳躍卻不善飛行,它們落入山崖再爬上來恐怕要花很長時間。
西科迪絲瞄了眼暗精靈女祭司,見她仍然在汲取瘟疫甲蟲之母的黑血法則,完 全不在意精靈帝國戰士的傷亡情況,不禁有些惱怒。
月精靈高階戰職者的脾氣其實比成天用大嗓門說話的矮人更糟糕。西科迪絲和三位月神女祭祀現在就很不高興,但也只能把暴風般的怒火傾瀉在瘟疫甲蟲的頭上。
一直在敲打瘟疫甲蟲的巨矮人將軍突然停手,抬頭看向神廟斜面牆壁的上方。西科迪絲心生警兆,轉眼望去,看見第五層高台的邊緣站著一個窈窕修長的身影。
她身穿束胸皮甲、齊膝戰裙和高筒戰靴,露出大片雪白光潔的皮膚;頭上戴著一頂角盔,柵格面甲遮住眼睛,半張面容的弧線美得驚心動魄,手裡還拎著一把巨大的半月形斧刃。
西科迪絲終於知道,瘟疫甲蟲之母是被什麼兵器殺死的。可她此刻沒有多餘的念頭,僅被對方注視,就能感受到沉甸甸的壓力,那是名為恐懼的情緒,好像對方纖細勻稱的身體里藏著一頭恐怖的巨獸。
見月精靈深深呼吸,氣體在她的身邊繚繞涌動,那名頭戴角盔的人類女性歪了下腦袋,嬌艷的紅唇勾勒出一絲饒有興趣的笑容,彷彿是在讚賞西科迪絲的力量。
平台上兇猛的空氣亂流集體改變了方向,自南向北,由狂烈至舒緩,溫柔地拂過整座平台,數不清的瘟疫甲蟲全都打起了顫,它們蜷縮節肢,勉強掙扎了幾下,翻起肚皮就此不再動彈了。
精靈和矮人茫然無措地看著突然失去生命的瘟疫甲蟲,而神秘的人類女性則隱沒在神廟第五層的邊緣。
幾名高階戰職者全都陷入了沉思,直到薩希爾塔娜完 成儀式,他們才聚到一起討論剛剛發生的事情。
「剛剛那是純血龍裔,我看見了。」荷里米昂王子率先說道。
西科迪絲微微頷首,介面說道:「應該是上古藍龍的血脈……就像在銀鷹城,祂對精靈表現出了善意。現在,祂又幫了我們一次。」
扛著大鎚得巨矮人將軍搖了搖腦袋,聲音渾厚地說道:「善舉未必是善意,但祂肯定了我們的實力。」
荷里米昂疑惑地看著朱克諾斯,說道:「灰焰大人,您的意思是……」
巨矮人打斷精靈王子話語,對暗精靈女祭司說道:「女士,你被祂盯上了。從現在開始,你說話得小心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你可以不說,但誠實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