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泗水鎮
清晨，東方剛泛起魚肚白。
陽光未出之際，讓人覺著絲絲涼意，但新鮮的空氣讓人格外清爽。
一條官道自西向東延伸而去，路的兩邊全是陡峭的山峰，山峰上樹影斑駁，偶爾傳出幾聲野獸的叫聲。
此時，路上走來兩道神色匆匆的身影。
一道身影較為瘦弱，是一位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頗為俊秀，一雙星眸漆黑如墨，他身著粗布麻衣，肩上斜挎著一個大包袱，步伐匆匆，穩健如飛。
還有一道身影較為壯碩，年紀與那少年相仿，他背上插著一把用布包裹的大刀，走起路來頗有地動山搖之感。
兩人正是離家趕往泗水鎮的葉航和李青山之子李大壯。
「小航，你慢些，我都快趕不上了」李大壯嗡聲嗡氣說道，「就你這趕路方法不把人給累死啊，我們這是趕路啊，還是逃難吶。」
「不快些，我們何時才能趕到鎮上啊，你晚上想睡深山老林的話你就慢慢走吧，我可不伺候」葉航損了李大壯一句，兩人從小長大，頗為熟悉，是以葉航和他說話也無需顧忌，不似和李青山等長輩說話較為拘謹。
「不行，我得歇一會兒了，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我老爹從被窩裡拖了起來，早飯也沒顧上吃，就被趕來和你上鎮里了。實在走不動了，得趕緊補補。」說著李大壯往路邊一塊石頭上一坐，從胸口摸出一塊白面饃饃大口吃了起來。
「你都歇八回了，還歇，從一出門你就一直喊餓，這饃饃都讓你一個人吃了，我一口可都沒吃吶」葉航有些無語，不過他也不會真的把李大壯一個人扔下，當下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休息。
「嘿嘿，夠哥兒們」見葉航坐下，李大壯嘿嘿一笑，說道：「不要急，這事啊急不得，以哥哥我的天賦進入宗門還不板上釘釘的事啊，到時候啊哥哥我罩你」
「吃你的吧」葉航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也不在管他，自顧自地運轉宗師之意修鍊。
進入宗師境后，葉航對武學的痴迷越甚，越學越覺得武學博大精深，越覺得自己不行。
是以他一刻也沒停止過修鍊，無時無刻不在觀想著青岩掌，壯大內氣。
至於李青山的虎咆拳，他也修鍊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了，比現在李大壯還高呢，這就是宗師之意的厲害之處了，以現在葉航內氣境一層的修為，輔以宗師之意，修鍊外家功夫，只要片刻便能入門，稍作研究便能登堂入室。
至於融匯貫通時間可能稍長點，不過葉航估計，可能不足一月。
再往上的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已經涉及到意境方面了，非是朝夕之功，葉航也不敢斷言。
根據虎咆拳的拳理，葉航已經摸索出一套全新的發力技巧，不過現在還在初級階段，或許等將虎咆拳練到了爐火純青或者登封造極的境界，他就能把虎咆拳進行改造，總結出一套新的運氣法門。
運氣法門和內功心法不同，它只是一些發力的技巧和運使氣力的方法。
而內功心法則是用來增長境界的。
一個用於實戰，一個提高境界。
若論珍貴，當然內功心法更加珍貴。
兩人稍作休息，便繼續趕路。
又走了約一個時辰，已日上三竿，陽光有些刺眼，溫度也漸漸回升了。
路上的人影也漸漸多了起來。
「終於出了大山了」葉航眯起眼，看了看身後的群山，心中有些悵然，畢竟是養育了自己十多年的地方。
「下次回來，不知是何時，恐怕那時爹娘已是白髮蒼蒼了吧。」
想到這，葉航有種潸然淚下的感覺。
「不過人生在世，總有些追求，默默老死實非吾願，自己若是登臨絕頂，為父母延年益壽，還不是易如反掌。」
心中縱有不舍，但該做的還得去做。
葉航轉身，毅然前行。
「哈哈，終於走出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以後再也不用看老爹的臉色了，以後你我兄弟笑傲江湖，稱霸武林，好不快活，哈哈……」
李大壯仰天大笑，大聲歡呼，最後竟是手舞足蹈起來，哪裡有半分離鄉的失落之感。
葉航本想和李大壯抒發一下背井離鄉的傷感之情，但轉頭一看，這小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甚至還為走出大山，終於擺脫他爹的控制而沾沾自喜。
葉航無語。
「這小子真是他爹親生的嗎」
「走吧」
他沒心情理會這沒心沒肺的李大壯，發足而奔。
「哎，等等我，你這傢伙」
李大壯在後面大聲呼喊著，腳下發力，用力追趕著。
耳中呼呼生風，葉航步履越來越快，雖說背井離鄉讓他有種感傷，但少年人對新鮮事物追求的那種刺激感，讓葉航心中隱隱也有些暢快。
他發足疾行，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心中感到舒暢無比，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
天空恍若更藍，更高，白雲隨風而動。
蒼穹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追逐而行。
群山更遠了。
兩道身影最終也消失在官道的盡頭。
……
時至晌午，泗水鎮。
街上車水馬龍，叫賣聲不絕於耳。
街道兩邊擺滿了各種商品，從吃到用一應俱全。除此之外，還有賣丹藥的，武器的，防具的等等。
「好熱鬧」李大壯驚喜不已，鎮上的熱鬧出乎他的意料，讓他心中或許還有的那麼一絲戀鄉情結徹底消失。
「丫丫個呸的，早知道這裡這麼好玩，早點就該出來了，待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那麼多年，可悶死我了，你說是吧，小航」李大壯看了一眼身旁一言不發，眉頭緊鎖，甚至故意離自己遠些的葉航，大聲說著。
「那你就待在這好了，也別進什麼宗門，習什麼武功了」葉航白了他一眼。
他對這李大壯徹底無語，土鱉就算了，偏偏還喜歡暴露自己的土鱉，惹得大家都向看猴一樣看著他們。
眼中滿臉的鄙夷，彷彿在說：「看，兩個沒進過城的土鱉」
葉航邊走邊觀看路邊賣的一些東西，這街邊擺的東西很雜，幾乎能想到的都有的賣。
甚至葉航都能看到武功秘籍的身影，這些武功秘籍包括內功心法，掌法，拳法，身法等等。
葉航也隨手翻看了幾本，外功掌法拳法大都都是真的，但內功心法全是假的，你若是按照上面修鍊，不走火入魔才怪。
不過這些武學秘籍外表做的還真像那麼回事，殘破不堪，一本本透著古意，不懂行的還真以為是祖上傳下來的內功心法呢。
那些小販吐沫橫飛地推銷著自己的東西，說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若非葉航知情，恐怕都想買本看看了。
「走吧，別看了」
葉航硬是從李大壯手裡奪過一本叫《葵花寶典》的武功秘籍，然後扔給小販，拖著李大壯就要走。
「幹嘛，這本書我看上了，我要了」李大壯不顧葉航拖拽，準備從腰間掏錢，買下這本秘籍。
「這字都模糊不清了，還買他幹嘛」葉航指著書中一處模糊的字跡說道。
「是有點模糊啊」李大壯把書拿近了，仔細辨認著，「欲練此功，揮刀自.……什麼來著」
「哎呀這種上古奇書，字跡有些模糊那算正常的，這才說明真吶，這字跡要是都清晰，我還不捨得賣呢」小販又賣力地推銷著。
「就是就是，小航，你看這上面寫著，這武功要是練到深處，摘葉飛花皆可傷人，那可是登封造極的武學大師之境吶」
李大壯算是豬油蒙了心了，執意要買。
「哎，隨你吧」葉航也懶得和他計較，邁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