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容納眾千，世界意志

  「萬物皆有靈性，締造萬千大道，沒有一條大道不依賴身軀而獨尊，唯有性命雙修，才能夠匯聚眾生之源，開啟生命的奧秘，窺視到永恆的真理。」


  江風的腦海中，浮現著《鴻蒙造化經》的起源卷，這一卷，記述了他在洪荒時期到後世的種種，觀摩億萬生靈修鍊經歷，以及成就的經驗終結。


  古往今來，修鍊無法，修鍊無心，講究以神魂超脫一切，在整個太初世界，唯有靈的超脫，才是真正大道的永恆。


  然而，在王傑他們世界，有一件事物，名為網路小說，其中描寫的世界，雖然沒有多少參考價值，記述的內容也不經思考，卻有著天馬行空，難以企及的想象力。


  裡面提到的諸多觀念，在前世江風，甚至於親自出手實施過一段時間，以大神通之力，捏造了一顆星辰，命名為地球，按照王傑所在的世界模擬，進行推演。


  他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時期，那就是在他們的世界，講究的是精氣神，靈與肉合二為一，以肉身為舟船，精神為擺渡者，達到彼岸超脫。


  因此，他才締造出這一卷融合了靈肉合一的法門來，隨著江風語氣平緩的述說，天空中一朵朵天花亂墜，地涌金蓮，似那大能講道，一切的大道，都在他的口中，慢慢道來，無一遺落。


  凈土之中的花草樹木，皆是隨著江風的講述，隨風搖曳，發出淡淡的草木光澤，似乎欲要化形而出。


  忽然，一道清風吹拂，一株經歷了數萬年風霜的老樹，抽動著那粗大的騰條，似一條條怒吼的蛟龍，搖曳下一片片金光閃閃的書頁，露出一個人的面孔來。


  「嗯？！沒想到，這婆娑老樹竟然能夠憑藉著自己微薄的靈智，化形而出，當真是意志堅硬啊！」


  在江風的目光中，這樣一顆婆娑老樹，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天打雷劈，依舊頑強的存活了下來，就連現在的樹根上都是清晰可見，被雷霆閃電劈殺過的痕迹，不經有些動容道。


  「拜見聖尊，多謝聖尊點化之恩。」


  老樹垂落了一根豎條，做出一個人類模樣的形狀，行了一個大禮，恭敬的站在旁邊，繼續聆聽著他的大道。


  接下來的歲月中，能夠化形的也僅僅只有這棵老樹罷了，眾多的花草樹木，即便是有那麼些許靈智，配合著江風的講道，有那麼一絲超脫的機會，可惜，這凈土之中的花草樹木卻是在無，一花一草，能夠超脫。


  江風看到這一幕，眼神也是有些漠然，道：「講述大道亦是在重新溫故而知新，道法境界不斷精進的方法。若是在洪荒時期，以我這一次講道，定然可以讓這些花草樹木全部脫去原型，化形而出，拜入人族。可惜，隨著當年的那一場浩劫過後，能夠登頂化形的花草樹木已經很是稀少了。即便是那些靈草靈藥，似這根老樹一般的天地靈物，早早便是開啟了靈智，卻依舊要經受每百年一渡的雷劫，過則生，敗者死，前路已斷，豈能夠有前行的空間。」


  聽著江風的講述，老樹也是點了點頭，在過去的數千年的日子裡，幾乎上他每一次都要經歷一場雷霆洗禮，若是到了後來，所遇到的雷霆之力，就越是恐怖，往往一次雷劫下來，便是可以在天地中形成一片雷霆海洋，所過之處，皆是破滅成灰。


  若是沒有遇到江風，他怕也是要在接下的雷霆海洋中，隕落在這雷劫之下了。


  婆娑老樹望著江風，恭敬的問道：「老師，為何這片天地容不得我們草木化形，而那些凶獸人族卻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們死後卻否有靈，有您所說的那樣幽冥地府，九轉輪迴的存在。」


  江風有些驚訝的望著那顆婆娑老樹，沒有想到這棵老樹竟然會發出如此驚人的問題，他望著天空的深處，悠然道：「可以，等我日後登臨世界巔峰，主宰億萬眾生的時候，就可。」


  若是尋常人聽到江風的話語，定然是會認為這個人是痴心妄想，不知道死活的東西。


  然而，這一刻，婆娑老樹望著那個端坐在中央的少年，道：「我願意跟隨老師。」


  事實上人即便是對於婆娑老樹這樣的存在而言，輪迴這樣玄妙的東西，無疑是意義重大的，遠非那僅僅空洞的理論。因為只有他們知曉，這些理論的可怕和潛力，太初世界是殘缺的，即便是經歷了數以億年的演化，到現在的碎古時期，依舊沒有輪迴的誕生和存在的痕迹。


  這些來自於異世界宇宙的理論，那種唯有輪迴，他們的後輩們才有機會，不被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生物們，吃干抹凈，留下餘地的觀念，才讓他們找到的真正的勝利曙光。


  即便是他們生死族滅，還有後來人，前路沒有斷絕，後人沒有斷絕。


  在這萬載的壽元中，婆娑老樹曾經得到過一株從天外降臨的殘片，從裡面見識過一次這種深沉的黑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唯有黑暗永存，一隻只大手，毫無顧忌的向著他們伸出手來，肆意的摘取著這些成熟的「靈藥」。


  無論是人族，還是其他種族，皆是難以逃脫那些大手的收割。


  這是一種怎樣的絕望，毫無生機，毫無存活下去的希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悲哀，眾人滿腔怒火，卻也無濟於事。


  生命的悲哀，莫過於如此，即便是他們這些在凡人眼中，超脫一切的強者而言，卻也依舊不過是從魚塘中的小魚成長為大魚而已，永遠無法掙脫這個魚塘，擺脫成為盤中餐的下場。


  正如江風之前所說，這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


  若是想要不被別人吃，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屠滅這些幕後黑手。


  億萬年來，太初世界，無數的天驕大帝掀起一場場屠魔之戰，可惜最後，卻是生死魂滅，或者不知所蹤，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但他們的信念卻是不滅的，在婆娑老樹的眼中，江風便是那日後的主宰，是為他們為之奮鬥，為之希望的未來的開闢前路的領路人。


  「這些人，當真是肆無忌憚了啊！看來，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進行收割了。」


  聽到婆娑老樹的的話語，江風的眼神飄忽，似乎來到了世界的深處，與眾人的意志呼吸，感受到了一種世界的悲哀，等到他們收割完畢，這個世界也就會徹底的崩滅，走向死亡，或許他的重生，便是這世界的意志的選擇也不一定。


  畢竟，即便是浩然始祖也是無法完全掌握和抹殺世界意志，縱然這樣的世界意志，沒有情感，只是單純的眾人意志的融合體。


  想到這裡，江風的心頭，未免有些緊迫，前世他就曾經感受過這樣的世界意志，卻遠遠沒有如今這般，如此清晰可見，聆聽世界玄妙，這顯然是在告述他，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