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上
唐溶月眯著眼，湊近水綾，壞笑著問：「哦，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是對那風公子有意思呢？」
「姐姐！」水綾噘著嘴，眼神飄忽，低頭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哎呦，你臉紅什麼？咱倆自小一同長大，你什麼脾性我還不清楚嗎？自從那姓風的出現，你說話比過去溫柔了，我有時候懷疑我帶了一個假的水綾逃出皇宮。」唐溶月裝作一本正經地說著，時不時偷瞄幾眼水綾的表情。這風亦輝不是善茬，雖說現在大家利益相同表面祥和，但他這個人城府極深，若是水綾真愛慕他，著實有點麻煩。
只見水綾清咳兩聲，剛想開口，卻被風亦輝打斷，道：「剛剛聽到溶月姑娘在喚我的名字？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唐溶月滿臉黑線，一臉不滿地看著風亦輝。這個傢伙，我和水綾都講了半天了，你是真聽不見還是裝的啊？不行，不能生氣，要剋制自己，看這情景，以後有氣受了。想到這裡，她深吸一口氣，微微一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想告訴風公子咱們此刻去哪兒。」
「去哪兒？」風亦輝回了個微笑，吐出三個字。
「巫山。」
「什麼？」傾無一聽這倆字，猛然站起，瞪大眼睛指著唐溶月，問：「你剛剛說……咱們去巫山？」
唐溶月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怎麼？你還去不得了？」
傾無趕緊點頭，道：「去不得，去不得呀！」記得月老當初千叮嚀萬囑咐，有兩處地方去不得，其中一處似乎叫做……叫做巫山！這姑娘真的是月老讓我等得人嗎？
「為什麼去不得？」唐溶月一臉詫異，嘲諷道：「怎麼？你一個修鍊千年的妖怪還怕什麼不成？」
「這……我也不是怕。」傾無抿抿嘴，挑著眉說：「主要是月老交代過，不讓我去。」我都不知道巫山是什麼鬼，我怕什麼？聽這名字應該和梅山差不多吧，嗯，估計又是月老喝醉了胡說八道，我說那天他怎麼一身酒味。這老頭子就知道唬我，弄得我現在在這凡人面前丟顏面。等等，我為什麼會說「顏面」這個詞？顏面是啥？
「喂，你在想什麼？」唐溶月見傾無表情奇怪，伸手彈了他一下，問：「你該不會是……裝作性別不分，趁機調戲我吧？」
「性別是什麼？」傾無一臉無辜，又問：「還有，你知道『顏面』是什麼嗎？不知道為什麼，我剛剛竟然想到了這個詞。」
唐溶月無語，瞪了他幾眼。裝，繼續裝，早晚讓你自己拆穿自己，到時候看我不削了你！
風亦輝搖著扇子，嘆了一口氣，說：「你也不要怪他心存戒備，畢竟這巫山，妖進不得。」
「為什麼進不得？這巫山難道是刀山火海不成？」唐溶月有些懵了，雖說師父讓我去巫山尋找大祭司，也沒告訴我巫山是做什麼的啊！這萬一真是刀山火海的，我這還復什麼國？
風亦輝一臉驚訝，眨眨眼說：「溶月姑娘，你都不知道巫山是做什麼的你就敢去啊？在下佩服！」嘖嘖嘖，這公主的腦子是逃跑時落在了皇宮了嗎？這一路必定波折。
「不知道又如何？」唐溶月雙手抱臂，佯裝淡定，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風國三王爺一樣盡職知道天下事？我就是一個養在深宮中的嬌貴公主，可比不上你。」
風亦輝見她話中凈是不滿，笑了笑，道：「溶月姑娘說笑了，我也是有幸聽來往的道士們提起過。」
「哦？」唐溶月眼睛一轉，道：「那你倒是說出個一二。」
傾無按了按額頭，嘆氣道：「你們凡人講話甚是繁瑣，這麼久了還沒講到重點。」
唐溶月白了傾無一眼，假裝微笑地說：「請問您老人家知道『吵架』兩個字如何寫嗎？」
傾無搖搖頭，一臉天真，說：「不知道。」
「你……」唐溶月咬咬牙，豎了豎中指，別過頭去。
水綾在一旁尷尬地笑著，也不敢言語。這個梅妖也真是的，姐姐可是公主，哪裡有人這樣對她說過話。不過……嘻嘻……
水綾不知想到了什麼，傻笑起來。
風亦輝有些無奈，輕咳了兩聲，說：「聽我細細說來。這巫山之人專門抓妖來練就丹藥，然後換取利益。他們擅長巫術，其中之一就是下蠱。這巫族管事的稱為大祭司，其次便是少祭司和、聖女和族長。」
唐溶月聽著，撓了撓頭髮，疑問道：「師父說，打敗賀池的方法就在巫山。可是，賀池可是修鍊了五千年的丹頂鶴妖，怎麼能憑小小巫術打敗它？縱使巫族以抓妖煉丹為生，那也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妖吧！更何況賀池還培養了一隻妖怪軍隊，我可是見識過。」說到這裡，她瞅了一眼傾無，補充道：「對了，估計被抓的還有那些蠢妖。」
風亦輝一怔，眯了眯眼，說：「巫族還有一個厲害的地方，就是收集天下情報，盡知天下事，我想你師父指這個意思吧。聽說，巫族會把聖女嫁給一些大王，來鞏固勢力。總之，那不是什麼清雅之地，我們萬事要小心。」
「知道了。」唐溶月眯了眯眼，淡淡地說。腦海里浮現幼時與母親的情景，雖說母親的容貌已經記不得了，但她左手腕上那刺眼的蝴蝶揮之不去。
「母親，母親！」唐溶月叫喊著，猛然睜開眼，滿頭大汗。
「你怎麼了？」風亦輝眨著眼，坐在火堆旁問。
唐溶月起身，發現自己身處一處林子，前方屹立著一棵梅花樹。水綾蜷縮在樹下沉睡著，風戈則背靠著樹榦，閉著雙眼。
「我們怎麼這兒？」唐溶月揉揉眼，蹲在火堆旁問。
「哎，溶月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風亦輝搖搖頭，邊添柴火邊說：「是你聽完巫山之事後嚷嚷著要休息一會兒，考慮一下要不要去。然後我們就在這裡停了下來，結果你迷迷糊糊睡著了。一直喊著『母親，母親』，我說，你還是對雲王雲后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