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慾望之火

  十一

  一件事情重複久了，彷彿就成為了一種慣性。


  和往常一樣，舒函不自覺又和先傑來到了玫瑰軒。連續一個月，舒函每天下班只要有空就來玫瑰軒。


  舒函一邊和先傑聊天，眼睛的餘光從來沒有離開過在鋼琴前彈奏的簡易。


  「舒函，yoyo這次是遇到對手了。」先傑笑著說。


  「什麼意思？」


  「你不要告訴我，你對你這位美麗的同學沒有任何想法？難道你不喜歡她？」


  「喜歡，當然喜歡，但是喜歡與擁有是兩回事。有些人，你只能靜靜地欣賞。」


  「一個是同學，一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舒函，女人的心其實是很脆弱的。」


  「理智一定能戰勝情感的，沒有開始，便沒有傷害。」舒函堅定地說。


  「希望你能理智對待吧，你的同學要下班了！」


  「我先送一下她，你等我。」舒函笑容燦爛地說，對先傑使了一個會心的眼神。


  簡易走在玫瑰軒門前的道路上，舒函的車駛了過來，停在她的面前：「簡易，上車！」


  簡易看見舒函，微笑著說：「不用，我自己……」話沒說完，舒函用他一貫命令的語氣說：「上車！」


  簡易打開第二排座位的車門，坐了進去。


  舒函回頭說：「怎麼不坐到前面來？」


  「我覺得坐後面比較自在。」


  舒函開動了汽車。


  簡易把一張一百元鈔票放到舒函車廂的盒子里。


  「昨晚你喝醉了，給了我一百元錢，我放這裡哦。」


  舒函餘光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舒函，我現在工作了兩個月，已經存到一萬元，我可以先還你一萬元，以後每個月還你幾千，如果工資還會提上去，我打算兩三年的時間就可以把錢全部還給你了。」


  「不錯，很有計劃。」舒函說著，透過車的後視鏡，看著簡易的眼睛，「你不用生活啊？」


  「我一個月一千元的開銷就差不多了，再加上五百元給媽媽，一個月一千五，剩下的就存起來。」


  「白天去鋼琴中心任教，晚上去玫瑰軒彈琴，這樣白天晚上都工作，不覺得累嗎？」


  「讀書的時候，我很渴望能有一份工作，靠自己的勞動去賺錢。眼睛有問題的時候，我以為世界已經把我拋棄了，我以為再也沒有自己的人生了，現在我對自己的狀態很滿意，我覺得很快樂。」


  「不了解的人，還以為我一直在追債呢！」


  「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你不要我利息已經很仁慈了，你該不會突然改變注意，要我還利息吧？」


  「這個注意不錯，記得還我利息。」說著，兩人都開心地笑了。


  「舒函，謝謝你！」簡易突然由衷地說。


  舒函被這突如其來的感謝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他透過後視鏡，看見紅了眼睛的簡易，笑著說：「其實，你也不用那麼辛苦，還有一個更省心的還錢方式。」


  「是什麼方式？」


  舒函笑而不語。


  「是什麼方式，你說嘛，要是好的話，也可以試一試啊！」


  「傻瓜！」舒函被簡易逗樂了，「簡易，你真是太傻了！」


  簡易嘟起嘴，紅了臉，瞪了舒函一眼。


  突然，舒函的車停了下來，「前面在修路，我的車過不去了。」


  「沒事，就那一點路，我下車走回去就可以了。」


  「那你小心點。」


  簡易下了車，跟舒函做了個俏皮的手勢道別：「再見！」


  看著簡易嬌小的身影緩緩走向一條漆黑的小道，舒函突然把火一息，飛快地下了車，關上車門，跟了上去，走在簡易旁邊。


  「舒函……」簡易驚喜地看著舒函。


  「這條哭太黑了，還是我陪你走吧。」舒函低著頭說。


  舒函走在旁邊，簡易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這種感覺像夢幻般，讓簡易失了神，一不小心，竟踩著果皮，摔了一跤。舒函猛地抓住了簡易的手，把簡易拉了起來。


  「小心！」舒函說。


  簡易站了起來，她想把手抽回來時，卻發現，手依然被舒函碩大而有力的手緊緊地抓著。


  簡易抬頭，不解地看著他。


  「我們走。」舒函微微一笑，繼續牽著簡易的手，一直走到簡易的家樓下。


  他微笑著放開了簡易的手，「回去吧，再見！」


  簡易凝望著舒函，有不舍，有甜蜜，也有害怕，她一轉身就跑進了大門。


  舒函看見簡易羞澀的身影，頓時覺得心裡很矛盾。他回到車上，點燃了一根香煙，借著微弱的路燈，看著後視鏡里自己的眼睛，吐出的煙霧朦朧了他的視線。


  舒函突然覺得心裡愧疚，他一直極力控制自己不去傷害這個女人，然而現實一次次地挑戰著自己的極限，終究是逃不出慾望之火，這一刻，他突然有種從未有過的強烈的衝動，他很想擁有這個女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