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今夜要好心情（三）

  紅燈、綠燈，綠燈、紅燈，他們的車子在夜晚都市的燈光中到處穿行。幾次在交通燈前停下，旁邊都有部高高的公共巴士。他們的車子經常和公共巴士一起起步，一道並駕齊驅。每次抬頭從他們車子的玻璃窗戶向上看，都可以看到公共汽車中總有陌生男女正低頭朝著他們看。為什麽總有人朝著他們看？是居高臨下的原因嗎？還是因為他們的車子濔漫著溫馨的畫麵？ 在車輛不多的地方，她總會按下了車子的玻璃窗，任由廣州春天的晚風，路邊盛開的木棉花香，撲進來肆意揉亂她的頭發、她的鼻子，她安靜地享受著屬於她的，這一刻的幸福…… 他，扶著方向盤的模樣和神情，那樣投入又那樣流暢，那樣隨意又那樣優雅。他也正在享受著，或是寶馬奔馳的快感，或是車載音樂的伴隨，或是將要告別的依戀，或是約會之前的憧憬…… 夜，越來越深；風，慢慢得變得越來越涼。因為一整天工作的忙碌，飽餐過後的放鬆，戀人前的溫暖，蘇小雅不知不覺間在駕駛位置上睡著了。 不知什麽時候，海非的車子在燈光幽暗的路邊停了下來。這條路上，像士兵一樣整齊排列著密生瘤刺、高大粗壯的木棉樹。他脫掉自己身上的外套，蓋在了蘇小雅身上。看著熟睡中的蘇小雅安詳的樣子，他被吸引了，微笑著，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他是多麽不願意離開，眼前這熟睡的女子。她是多麽的安詳，溫柔，善良。此刻她的頭不是靠在車子的皮椅子上，而是他的肩膀，他的懷裏，那該多好！ 他把捆綁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帶鬆開，讓自己的身子輕輕的移近蘇小雅，輕輕的想把她的頭移動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卻睜開了眼睛。 看著他，她微微的笑了。把頭趴在他的胸口上，隨著他胸口的起伏而呼吸。 “這是哪？”蘇小雅抬頭仰視海非，小聲地問。 “不太清楚。我發現你睡著了，就把車子隨意的停了下來。”海非體恤的說。 蘇小雅環視四周，她發現：車子停的馬路邊，除了像士兵一樣排列的木棉樹外，在不到一百米處好像有一家西餐廳。西餐廳叫什麽名字？因為夜晚的漆黑，她完全看不清楚。所以她也搞不懂，這條是什麽馬路，自己到底身在廣州鬧市的何處。從餐廳裏燈光的情況看來，大概已經很晚了，裏麵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好像很晚了。開車送我回去吧。我明天還要上班。”蘇小雅說。 “再呆一會吧。不想那麽快送你走。”海非的語調，那樣的戀戀不舍。 聽到他想留住自己，蘇小雅又笑了。這次，她不是微微的笑，她笑出了聲音。她也舍不得離開身邊的男人，就說：“那就再一會吧。”眼前的這個男人，舍不得她離開，這讓她的心情超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