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烏魯木齊

  二月二十六日下午3點25分，蘇小雅坐上了飛往烏魯木齊的航班。 十天前，她也在飛機上。那時候，她寫意地坐在機艙裏回憶著幾天自助旅行所走過的每一個地方，經曆的每一件事情，盼望著能再一次坐上航班，再一次到達另一個新的地方，開始新的一趟曆程。 十天後的今天，她確實又一次坐上航班，又一次要達到一個新的地方，卻沒有任何的喜悅。不是寫意的，不是期盼的，她焦慮不安，混身不舒服。她也同樣的想東西，不過她想的卻是事故、撞機……她居然會離譜的擔心飛機會出現撞機，出現事故，擔心不能到達烏魯木齊。很明顯，她的這離譜的擔心是多餘的。她隻是害怕，害怕沒法子知道海非的消息。她的心已經被這個人裝的滿滿的了。 班機劃破蔚藍如洗的晴空，飛向祖國的另一塊領空，另一塊曾經是她夢寐以求的地方。 曾經，她計劃著要以烏魯木齊為起點，然後走向過昌吉、石河子、達奎屯市、烏蘇、精河、霍城、達伊寧市……感受一下維族的馬車、驢車，看看雲杉、雪山和藍天上的白雲影映的天池，一邊唱著《草原之夜》一邊瞧瞧可可達拉草場，瞧瞧維族軍人手裏的到底是不是冬不拉，享受一下馬**酒和羊排，拍下美麗的罌粟花……到最後等到錢囊已空，行囊滿滿，不得不匆匆告別了藍色的天空和黃色的戈壁灘。 如今，她真的到達了烏魯木齊，她卻完全沒了那種看看藍天、看看白雲的心情。她站在烏魯木齊飛機場，突然才發現，她急匆匆地跑到新疆卻不知道該怎麽找尋下去。 她沒有海非的地址，她不知道他在新疆版圖的哪個點上。 荒唐！ 離譜！ 她居然讓一個地震把自己搞的暈頭轉向。 在她不知道要把腳步伸向東南西北那個方向的時候，背包裏的手機響了。 “喂。你好。” “喂，小雅麽？” “是的。”手機的另一頭溫柔的聲音，很容易就認出來了。是唐浩文。 “你跑哪去了？我撥了一天你家的電話都沒人接。” “我在烏魯木齊。” “什麽！我沒聽錯吧？一星期前你才去旅行，這麽快又跑烏魯木齊？這次旅行又是一個人？一些藥用品有沒帶？那邊氣候不同，要注意……”浩文一大堆的疑問，一大堆的關心。 “不是來旅行。” “你跑那幹什麽？” “這邊地震，我過來看看。”蘇小雅若無其事地說著。 “哇！你搞錯沒你？地震你還給我跑到那去？你神經了是不是？……”電話裏的浩文不給麵子的罵了起來，他好像頭一次那麽凶的罵人，不，該是說頭一次那麽凶地對蘇小雅說話。 蘇小雅覺得有點委屈，有點內疚，有點不安，有點……也許是因為沒法子找尋海非的下落，她居然小聲地哭泣起來，然後哭泣越來越大聲。 “怎麽了？怎麽了？你哭什麽啊？……”浩文又是一大堆的話。 小雅邊哭邊回答著：“沒，想哭哭而已。”對啊，隻是想哭哭而已，這幾天整個人繃得太緊，太累，然後現在又不知道海非的下落，想哭而已。現在的蘇小雅，她好想對浩文說：“我想找海非，我想知道海非的下落，我不知道怎麽找，你能告訴我嗎？你能指引我麽？”然而她卻沒能把這些話說出來，即使她知道浩文可能有那個能力幫她達成這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