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她想飛，她不敢飛

  一個通宵的時間是很容易渡過的，隻要你泡在網絡上，和一個你能談得來的朋友胡扯，時間將會不知不覺的慢慢消逝。天又開始反魚肚吐白了，已經是二零零三年二月十八日早上七點多了，小雅知道自己又在網絡上閑聊了八個小時，這個時候她應該如往日一樣關掉她最愛的Computer躺下床去休息了。 每每這時候海非習慣性的道別句子就會彈了出來：“我下了，玩好，開心哈。” 可是，今天的小雅卻沒有如平時很乖的時候那樣和自己最親密的Computer說聲再見，將它熄掉，接著跑去廁所刷牙，然後爬上床去，抱著那個大枕頭沉沉地睡去。今天她沒有睡意。今天看起來是她間接性的失眠日。 她從電腦邊站了起來，關上房間裏的燈光，拉開了陽台上的窗簾和玻璃門，走出了房子，她去呼吸新的一天早上的清新空氣。 放眼眺望，廣州城裏，燈火已滅，車水馬龍，來來往往，又一天熱鬧的開始。她總是喜歡在廣州城喧鬧的時候爬去暈睡，大概是怕自己那美麗的翅膀受到這城市空氣的汙染而殘缺吧。 廣州，一個怎樣的城市？她總在質疑總是厭惡。有本書上說：“如果人類生來就有翅膀，那就應當想方設法用在飛翔上。”於是她學那些鳥一樣不停地搬遷，父母離婚後，她搬進了外婆那古老的西關大屋；大學時候外婆那古老的西關大屋被土地征收，她們從越秀區搬到了天河區；外婆離開後小雅把外婆的那套三房裝修成了一個一房一廳和一個兩房一廳，在天河那個收租旺地租售了出去，自己卻搬到東山區租了一套小房子，一住就是三年。雖然這二十幾年來，她總在搬遷，可卻無法飛離出這個城市。是她的羽毛問題麽？不是。隻是她抵受不住廣州城的魅力。 蘇小雅。出生於一九七八年。八歲的時候，父母離異，開始跟隨外婆生活。二十二歲外婆離世後獨自生活。至今，已經一個人獨自生活了三年。 由小到大，蘇小雅總希望自己能有雙翅膀，然後到處飛翔。 四歲的時候，她問媽媽，為什麽都四歲那麽大了，肩膀上還沒長出羽毛。 十四歲的時候，她努力鍛煉身體、學飛翔技術，但她的老師告訴她：在她的肩膀上隻看到了一片羽毛。 二十二歲的時候，眺望天際，她看到了天空上，有一片藍、一片黑、一片白、一片黃、一片紅……在遠方的天際，那大片大片的紅深深地吸引著她。她想飛，她不敢飛。為什麽不飛？因為她知道羽翼未豐。 如今，又過了三年，她仍然窺視著頭上的那片天空。 她還是想飛。 她能飛？ 腦海卻殘留著二十二歲那年所看到的那一片紅色。 預備飛翔的姿勢已經在起飛線上準備好了， 可，她的眼睛卻迷糊了。 她不知道天空的哪片才是紅顏色。 是那一個糊塗的仙女， 打翻了王母娘娘的硃砂盒， 灑落在木棉樹上， 沾染了滿枝芽的紅。 ——枕戈詩集《春》。 對，天空的紅就在那片木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