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亂世
在無限惶恐和不安中，如同蹦極般的作死氣氛中，葉斬同學的「坐騎」終於邁開步子，踏上了豁口的邊緣，史無前例的逃生方式開始了它的第一次華麗表演。
葉斬死死地抱住恐鳥的脖子，看著它張開巨大無匹的大翅膀，信心大增——這貨應該能滑翔起來！
雖然葉斬從來沒體驗過滑翔-機，但從恐鳥下降的速度來看，應該是粗糙滑翔-機的水準，這種下降速度，應該可以安全著陸，只要他不從幾百米的高空掉下去，他的小命很可能已經得救了。
激動啊！生命保障之後，葉斬有餘力關注恐鳥的反應，它是天生的空中舞者，不懼怕高空的空蕩蕩的威脅，它那布滿了神經的鳥羽實打實地擁抱著看不見卻摸著到的空氣，當這些空氣變成自己的朋友，提供了足夠的升力，它們就相當於是泳者的水，猿猴的樹枝。
聽說有些大型鳥類的翅膀可以「鎖定」，以便節約能量，葉斬很有理由相信恐鳥也有這種能力，暫且把它叫做恐鳥吧。
葉斬身下的坐騎幾乎不扇動翅膀，讓葉斬不知道恐鳥是不是真的不會飛翔，也許背上有一個人，讓它不情願扇翅膀，這活計太吃力了。
「可以飛回去嗎？大鳥君？」葉斬忽然想起了生死未卜的阡陌，這可是他的初吻對象，當然，好像還不算初戀，這是極端情況下的「相濡以沫」罷了。
大鳥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扇動了兩下翅膀，葉斬可以感覺到這對提升高度幾乎沒有幫助，可見它似乎真的不能飛。
葉斬：「好了，我知道你飛不高，那你能折回去嗎？可不要離開這座城市。」不一會兒的功夫，恐鳥已經滑翔了幾百米，讓葉斬很擔心它要飛去什麼地方。
恐鳥聞言，呱呱地叫了兩聲，剛剛轉了個彎兒，可是葉斬看到一隻巨鷹出現在不遠處，這讓恐鳥十分驚恐，趕緊掉轉方向，繼續遠離剛才的大廈。
完蛋了，看來那體型似乎更小的巨鷹居然是恐鳥的天敵，莫非那就是傳說中已經滅絕的哈斯特鷹？這是地球上出現過的最大的雕，這一次召喚失控，正好釋放了這一對頂級的草食動物和掠食動物。
唯一不對路的是巨鷹更大，恐鳥也有滑翔能力。
今天葉斬在沒有被困電梯之前，曾經查詢過神魔世界公司，這是全球最頂尖的合成生物學研究和商業機構，超級跨國公司，在全世界主要城市都有分公司，比如零號城。
神魔世界公司有可能不但想復活古生物，還將他們改造了。恐龍早在6500年就滅絕，即使被封印在琥珀中，DNA無法存在那麼久，所以已經不可能了，而恐鳥和哈斯特鷹滅絕的時間並不久，是人類幾百年前踏上紐西蘭成為頂級殺手的時候才幹掉它們的，滅絕則很可能很有可能在特殊的地方存留著恐鳥和哈斯特鷹的DNA，所以復活成為可能。
在此次事故之前，神魔世界公司已經有大量的信鷹投入正式的商業運營，他們可能還嫌運力不夠，要通過恐鳥和哈斯特鷹來……運送人類都有可能。
遊戲的屬性不論，即使是在物流行業，這種召喚生物都是有利可圖的。
前面是一片森林公園，恐鳥看中了這個地方，向公園飛去。起初，大家對各種飛行器見怪不怪，直到距離地面十幾米，他們才確認巨大的鳥身上還騎著一個人！
公園的遊客紛紛抬頭指指點點：「卧槽！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哪家公司的產品？模擬大鳥這麼像！」
「哥們兒，這好像是真的鳥嘞……」
一些大膽的遊客嘗試靠近，恐鳥朝他們怒目相向，把他們嚇退了，然後恐鳥自己在湖邊喝水，南方的公園大多數都有水，零號城是著名的南方發達城市。
真是奇特的體驗，葉斬一直鬧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召喚獸對別的人類不友善，但對自己還算客氣？甚至是自己的救命恩……鳥。
葉斬跳下來，對恐鳥說：「謝謝你！我要回去救我的朋友，再見了！」
共享單車網路斷開，無法打開，葉斬使用暴力把車鎖給破壞了，依然不能啟動電助力，但肯定比兩腿跑得快，他奮力向市區而去，但他的努力幾乎是徒勞的，因為越往市區去，交通越堵塞，因為火災和缺電，大量的人流正在撤退，想潮水一樣往外涌，不要說汽車，連自行車都不能前行。
他在路上還聽到路人議論：「我的手機變磚了，你的變了嗎？」
「我也變磚了，所有人都變磚了，天吶，我們是不是碰到外星人入侵了？我不要做奴隸！」
葉斬上前詢問：「你們說的變磚是徹底不能開機還是沒有信號。」
「當然是不能開機，好像燒壞了，只有外星人才有這種攻擊技術，對吧？」
葉斬：「不是，應該是恐怖分子，用了先進的電磁脈衝彈，我當時在電梯里，金屬的外殼形成了法拉第籠保護，所以手機還是好的，只是沒有信號，怪不得，所有的通訊、電力設備都徹底完了。」
路人甲驚呼：「原來是這樣，是哪個恐怖分子這麼厲害啊？」
路人乙：「應該是黑客吧，前段時間不是破獲了一個黑客集團嗎？跨國黑客集團，據說美國、中國、俄羅斯、各國的人都有，當時他們就聲稱要報復社會，沒想到真的發生了這種事。」
葉斬：「黑客……能製造電磁脈衝彈？我不清楚，好像不太可能。」
路人乙：「他們製造不了，但可以偷，這個組織很厲害，據說沒有他們破解不了的系統。」
葉斬：「這個倒是可能的，然而，如果全世界都科技倒退，豈不是他們黑客更加沒有容身之處？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路人甲：「他們就是瘋子，沒什麼理性可言。」
葉斬問：「對啊，我想問問你們，附近哪裡有飛行俱樂部？最好同時又滑翔-傘和無人-機的地方。」
這個問題他問了好幾個人，沒辦法，現在網路已經癱瘓，他根本查詢不到電子地圖。因為買手機贈送了每個月8G的流量，他沒想過要下載離線地圖，真是失策啊。
最後，只能朝著一個不靠譜的地方過去碰碰運氣。
一路問過去，經過半小時的漫長過程，他才來到一座廠房似的業餘飛行俱樂部，看樣子還是不合法的，那裡的老闆正在抱怨：「媽蛋！怎麼所有的電器都壞了？還然不讓人活了？應急燈都壞了，晚上怎麼辦？」
葉斬敲門：「有人在嗎？」
他一眼就看中了掛在牆上的滑翔-傘。
老闆看他賊眼兮兮的，沒好氣道：「幹麼？現在非常時刻，小夥子不要出來亂逛了。」
葉斬：「我朋友被困在摩天大樓裡面了，我得想辦法救她。」
老闆：「摩天大樓？你在打我的滑翔-傘的主意？真是不好意思，我這本來是動力滑翔-傘，現在已經壞掉了。」
葉斬點點頭：「我也聽說了，大部分高級汽車，電子打火的都壞了，反而是廉價的內燃機還能跑，真是諷刺啊。我只需要滑翔-傘，動力……對了，要是有動力最好了。」
老闆：「你有錢嗎？」
葉斬一愣：「我有……300.」買莆田系的套裝花了200，確實還有300.
老闆哈哈一笑：「你這是逗我吧？我一頓飯都不止200，你知道現在滑翔-傘有多搶手？你想到的辦法別人也想到了，我這裡都有好幾撥人來問過了，低於10萬沒商量。」
葉斬：「好，10萬就10萬，但必須救了人再給你，現在誰也沒有現金。」他肯定沒有，但是那個被困在摩天大樓的下風君號稱要給100萬，10萬還是他賺了。
老闆搖搖頭：「沒有值錢的東西，休想忽悠我，你也不看看老子是幹麼的？老子做生意那麼多年，信口開河的人我見多了，早就養成了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良好習慣。」
葉斬：「我可以寫合同給你。」
老闆：「你小小年紀，上班了嗎？有錢嗎？」
葉斬：「我朋友在SYSTEM銀行上班，絕對有償還能力。」
老闆：「我問的是你，哼，你朋友的錢又不是你的。」
葉斬：「老闆，現在是救命啊，你還想賺這昧良心的錢？」
老闆：「我不想賺，但是不賺錢我就要破產，被所有人看不起，對不起，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曹阿瞞誠不欺我也，那種被看不起的日子我早特么過夠了。」
葉斬很想一拳把老闆打暈，不過，看上去老闆膀大腰圓，恐怕自己打不過，再說了，有了這玩意兒也不一定有旋翼機，絕大部分的電路板損壞的時代，找到了都會是壞掉的，沒有，還是送不上去。
「唉！」他嘆了口氣，找了個地方坐下，沉默不語。
老闆：「坐在這兒幹麼？想辦法搞錢啊？現金、小黃魚、勞力士，金鏈子，都可以。」
葉斬搖搖頭：「不行，來不及了，恐怕大樓已經塌了，我已經儘力了，現在只能向上天祈禱了。」
葉斬唯一認識的人類就是落雪，可她家徒四壁，不可能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而且，他連赫敏花園的方向都搞不清了，腦子亂成一團。
他登上了附近一座高樓，徒步50層樓，這讓他能夠看到遠處的摩天大樓群，7座可以數的過來的摩天大樓，3座都冒著黑煙，時不時還有巨鷹、恐鳥在附近徘徊，極少數沒有被摧毀電子系統的直升機在擔負起不可能完成的救援任務。
不知道雲梯消防車出了什麼亂子，反正葉斬就沒見過他們出來工作。
葉斬感覺肚子餓了，好吧，去麵包店看看落雪，說不定她會感到害怕，在她身邊多好。
天，又要下去50層，真夠嗆的。
10分鐘，他踉蹌著來到伊莎貝拉麵包店，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副狼藉，看上去已經被打劫了，落雪已經芳蹤杳然，估計是很少人有現金，在這亂世之中，沒有現金的人怎麼辦？只能搶劫了，這個麵包店就理所當然的成了受害者，但願落雪沒有受到傷害。
一旦破窗效應開始發揮作用，街道上被哄搶的商店比比皆是，生存物資是搶手貨，平時那些華而不實的商品隨隨便便仍在地上，比如：化妝品、辦公品、各種花里胡哨的服裝……
有些商店保安工作做的不錯，員工還在一起唱勵志歌，什麼「東方紅太陽升，東方出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人……」
唱完了還宣誓：「誓死保衛公司財產，我為公司悍不畏死！」「我就是保衛公司的聖鬥士！」
這招好像還挺有效，準備哄搶的群眾看到都另外選擇下手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