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水滸新秩序> 第十六章 圖謀燕雲非一日

第十六章 圖謀燕雲非一日

  手機直接訪問:

  從楊宅出來,濕透的中衣貼著後背,被涼風一吹,打了個激靈,徐澤加快腳步,回想起剛才在楊宅的經歷,還有強烈的虛幻感。

  直到此時,他還是沒有搞明白,童貫突然召見自己的真正意圖。

  儘管自己在梁山已初步打開局面,也可以從容周旋與一般官僚之間,但面對真正的帝國大佬,手裡缺乏可打的好牌,只能靠飆演技,疲於應付,以求能麻痹對方,這種感覺真不想再經受。

  徐澤走後,童貫安坐片刻,喊道:「良嗣,出來吧。」

  屏風後轉出一高鼻尖臉的綠袍官員,正是提點萬壽觀直龍圖閣學士加右文修撰趙良嗣,其人還有一個更響亮的名字——馬植!

  去年,童貫使遼,遼地大族子弟馬植獻「聯女直滅遼」之策,童貫乃改其姓名為李良嗣,藏在使團中,偷偷帶回。后又獻策官家「自登萊涉海,結好女真,與約攻遼」,天子大喜,賜姓賜官。

  趙良嗣朝童貫拱手施禮,道:「恩相。」

  「坐!」童貫一口喝下盞中茶水,問:「此子如何?」

  「以下官漏見,此人所言不盡不實,實乃滑小人。然行遼之事可以確定是巧合,圖燕之議並未走漏,應該是一場虛驚。」

  「如此也好,省得髒了本官的手。」

  「恩相!」趙良嗣坐下,態度愈發恭敬。

  「下官尚有一事不明。」

  童貫板起臉,作不快狀,道:「良嗣,有事便直說,你我之間何須吞吞吐吐?當初,你我在遼國初識,你獻圖燕之策,侃侃而談,風采耀人,如今,交往久,為何反而拘謹,全沒了往銳氣?」

  「下官彼時處遼國鄙陋之地,所見儘是鼠目寸光之輩,猶如井底之蛙,才自覺智高。歸朝以後,方知本朝文華鼎盛,人才輩出,恩相威儀如海,又怎敢不恭敬?」

  「好了,好了,說吧。」

  「徐澤擅自招募流亡,佔山據水,乃膽大妄為之輩,無法無天之徒,良嗣不解,不解恩相為何會青睞此人?」

  「你呀,莫要擔心此子搶了你的功勞。」

  趙良嗣臉色瞬間蒼白,撲通跪下,五體投地,聲音顫抖,急之下,說出了自己的原名。

  「植今一切,皆是恩相賜予,只敢用心做事,不敢有半分怨望。」

  「良嗣,我知你心思,你卻不知我心憂啊。」

  童貫扶起趙良嗣,嘆氣道:「你可記得去年中議事,你言『若自登、萊涉海,結好女直,與之相約攻遼,其國可圖』,官家本已心動,鄭居中一句『祖宗以來便有此道連接諸蕃,然朝廷商賈舟船百有餘年,一旦啟之,懼非中國之利』,官家便又猶疑,何故?」

  「朝堂諸公不知女直底細,恐二虎相爭變成女直螳臂當車,我朝貿然行動,可能反取其禍,局勢不明,官家也難以決斷。」

  「你能帶人潛入女直境內?」

  「下官已被遼國通緝,怕是去不了。」

  「良嗣啊,你可知我剛才見到徐澤,想的啥?」

  童貫負手而立,不待趙良嗣回答,接著說:「此子尚不及弱冠,便有如此際遇和抱負,他未必不會有一番成就。我如他這般年紀還只是忠敏公手下最低一等的內侍黃門。」

  「彼時,忠敏公督師熙河,我在宮中少了照應,每盼的,就是熙河捷報,這一盼,就是五年!」

  「少年不知歲月稀,再回首,已是半百。」

  「翻過年,本官就六十了,刑餘之人本就壽淺,你覺的,我還有幾個五年可以再等?」

  「恩相體康健,百歲可期。」

  「百歲?官家還是萬歲呢!」

  趙良嗣縮了縮脖子,不敢接這話茬。

  「女直之行九死一生,若非如此,你我又何須在議之後枯等年余?」

  「用人當看其長,軍中多的是潑皮配軍,殺良冒功之事時有發生,哪又如何?能打仗就行!」

  「徐澤這娃娃,確實膽肥心野,但真能辦好此事,許他一場富貴又如何?若是辦砸了,哼!真當本官好糊弄不成!」

  ……

  東京城外安仁村。

  「大郎,事便是如此,」徐澤交待史進道:「你離家半年,族中要待處理的事務怕是不少,和史武回史家村,過完年再來梁山。只記住一點,今之事務必保密,不得外傳。」

  「嗯!」

  史進點頭應下,向一旁的先生聞煥章恭敬施禮,道:「弟子就不陪侍夫子過年了,這就去收拾行李,準備回鄉。」

  徐澤笑道:「聞教授此番會隨我一起去梁山,以後你多的是時間陪教授。」

  史進喜出望外,問勞煥章:「夫子,哥

  哥所言當真?怎的不早知會弟子?」

  「嗯。」聞煥章一臉雲淡風輕,說:「我也是才做的決定,還未來得及告訴你。」

  「那弟子這就去收拾行李了。」

  史進說完,就興奮地跑走正堂,回到自己的卧房,才猛的一拍腦門,嘀咕道:「不對啊,夫子在此坐館數年,推了多少達官貴人的入幕之請。哥哥明明今才來,剛才講的也只是探查女直之事,半句沒提邀請,為何夫子和哥哥二人就能如此默契,他倆究竟打的什麼機鋒。哎,我腦子還是太笨啊!」

  正堂內,聞煥章已經面容冷峻,語氣生硬,道:「足下當為薦景恆入學,與我大談『天下興旺匹夫有責』『不治孺子何治天下』,我還當你是心懷天下的坦男兒,不想如今竟用謀術算計,以事關兩國社稷危亡的機密相挾,誆我出山!」

  徐澤抱拳施禮,道:「澤這點小伎倆確實落了下乘,只是,以教授大才,我若直言相邀,你真會就此出山?」

  聞煥章別過臉,懶得理會徐澤。

  「哈哈,教授何須作此小兒女態!」

  徐澤上前拉起聞煥章,嬉皮笑臉道:「教授本是海洲人,在京郊安仁村坐館數年,莫非真就教書上了癮?今上復故疆,成祖宗未竟之功,你在此枯坐養望,哪能及得上助我溝通異域得來的功勞實在?」

  「子曰『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你是有真才實學的讀書人,若是此番功成,興許官家一高興,便賞你個五品觀察使、七品赤縣令什麼的,豈不美哉?」

  「你!以前怎未看出你是這番痞賴子!」

  聞煥章想甩袍袖,卻被徐澤緊緊抓在手裡,甩不動,冷眉道:「聖人何時說過『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

  「哈哈!」

  徐澤拉起聞煥章的袖子就往外走。

  「你的聖人真沒說過?那就是『學而優則仕』,意思差不多嘛,教授知我讀書少,就不要太計較啦」。

  「你!」

  記不住網址,可以百度搜索: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