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迪的初夜
朱小迪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陳寧驚愕不已。朱小迪說“上還是不上”的感覺,好像肉攤上肉販對著一塊豬肉問他要不是不要?
陳寧愕了半天,才覺得滑稽地訕笑:“開玩笑的吧?我兔子不吃窩邊草!”
朱小迪說:“我不開玩笑,我沒那細胞了。”
陳寧說:“我不是負責的男人,我不會娶你的!”
小迪說:“我沒打算嫁人。”
“傻話!”
“真的!”
陳寧嚷:“喂,朱小迪,別說不著邊的蠢話了。這種遊戲不是你這種幹淨單純的姑娘玩得起的。”
朱小迪隻是指著陳寧手裏的杯子問陳寧,“工業酒精的化學名稱是什麽?”
陳寧想都不想說,“甲醇啊!”
朱小迪微扯了唇角,冷諷一笑,“沒錯,我……,假純!”
陳寧忍不住笑道:“朱小迪,你太幽默了吧?”
小迪說:“是你愚蠢,是你看不透女人比男人更會裝,是你不明白淫婦更像。”
後來他們就上床了。
“等一下!”
紀蘇在這裏打斷了,問小迪,“這樣上了?你……你可不可以說詳細一點?”
小迪說:“不用了,隻要說上床就行了,別的不想多說,總之……就是上了!”(小迪在後麵會詳細回憶)
“我倒啊!”紀蘇簡直要服她了,也不好意思接著問下去,搞得她像饑渴的色女一樣。麻煩給點細節行不行?這樣令人很失望啊!
“上床前你們總得有對話吧?”
“哦!”小迪說,“當時我醉得不輕!他把我帶回他住的地方了,我沒什麽印象,有也不想說,罷了。”
紀蘇要噴水了,賣點啊!大姐,賣點呀——!
一部小說裏的賣點啊,就這麽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被她弄沒了。
知不知很多人看言情看都市,就是為了看床戲啊!
有的小說,要故事沒故事,要情節沒情節,要文筆沒文筆,全文都是嗯嗯啊啊的XXOO到完結啊,那點擊……,嘖嘖,不是寫清水文作者能想象的,弄個VIP,一個月都能賺十幾萬。
床戲誰不會寫啊?
“豬肉論”都被人用爛了,作者必須有生活才能寫小說的話,那寫妓女的就當過妓女了?寫後宮的就當過娘娘了?
多新鮮的理論啊!
這年頭,誰靜下心去寫《紅樓夢》這樣的著作啊!
再說,曹雪芹活著的時候三餐不濟,死後全便宜了隻認錢的出版商。現代的寫手,有幾個有他那樣的堅持和抗壓能力啊?
誰不想寫床戲啊?
她紀蘇最大的敗筆就是寫的小說全是用真名。她表大妹表二妹表三妹表四妹都追著她寫的校園小說看,你說……要是她敢寫床戲,她媽不拿斧頭劈了她才怪。
唉,獵奇的心沒被滿足,還真是難受。
“那上床後怎樣了?”她問。
小迪說:“他發現我還是,很生氣!”
“為什麽啊?”紀蘇不解。
小迪說:“他後來告訴我,玩感情遊戲的男人,最怕遇到,怕負責,也煩那種非要負責的拖累。他以為我耍了心計拉他上床,為了就是讓他對我負責讓他娶我。”
“暈死!”紀蘇說,還有這種事情?媽個A的隔壁呃,這人明擺著占了便宜還賣乖,白吃了想抹嘴。媽個A的隔壁,媽個A的隔壁。
“氣死我了,後來怎麽樣了啊?”
清醒過來的時候,朱小迪睜開了眼睛就見到陳寧看著她,他赤裸著上身,右手托著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朱小迪。
朱小迪發現自己枕在陳寧的左胳膊上,想撐起來,渾身酸痛無力,突然發現自己也赤著身體,於是,又躺下去,用手遮住了自己的。
陳寧麵色複雜,語氣不悅:“……你不是告訴我你有經驗的嗎?”
“騙你的!”
陳寧奇怪道:“騙我幹嘛?當我是金龜婿啊?可咱們事先說好我是不負責的。……傻看著我幹嘛?想要多少錢我給你,十萬左右的我還付得起,千萬以上的你免開尊口,我還沒到那級別。”
“不用了!”
“那珠寶怎麽樣?或者別的東西……”
她對視了他的眼睛:“我不想要!”
陳寧好像慌了,“你要點什麽,我們之間就隻是交易,錢貨兩清,你就不用不依不饒地纏著我。”
朱小迪說:“要不要我立字據,要不要我對天啟誓,經過這一夜,我絕不纏你?”
他竟表示了沉默,小迪馬上用手比天,緊緊咬合了一下牙關,紅著眼睛發誓道:“我朱小迪對天啟誓,若纏著陳寧,我不得好死。”
想當自己心如死灰,心口卻陣陣酸楚,眼淚一波一波向眼眶湧去,她飛快地轉過臉去,將半邊臉埋進了那高高泡泡的枕頭。
枕頭裏……有陳寧的氣息。
失去的……畢竟是初夜。
剛剛和這個男人有過肌膚之親,而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竟是發誓,若纏著他,就不得好死。
曾幻想過無數次,卻從沒有想過……那個人新婚之夜的妻子不是自己。
也曾絕望過無數次,卻從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作自己。
眼淚……終是沒忍住,從眼眶裏滑下一波來。心中咒罵著自己,朱小迪,你真。
陳寧這才發話,拍著她的肩問:“餓了沒?出去吃還是家裏吃?”
朱小迪微微轉過了身來,側了臉對陳寧說,麻煩你,轉過去一下。
陳寧不懂,卻還是轉過了身去,下一秒卻叫了起來,“喂喂,你把被單扯了裹你,那我怎麽辦?”
朱小迪已裹著那薄單站起身來。赤著腿向洗手間走去。
陳寧在後麵捂著自己的羞處,滑稽地嚷:“喂喂,有沒有搞錯,我全曝光了!裸奔啊,有辱社會風化!”
她毫不理會,向洗手間走去!
“嘿,我也想洗澡,我們一起洗怎麽樣?”
她忘記了這是他的家,她忘記了他是有鑰匙的,所以,當陳寧擰開衛生間的門進來時,她正捂著唇,臉漲得通紅,坐在浴缸裏哭。沒有聲音地哭。
猛然間,陳寧有了很深的罪惡感,正要攏近身去,朱小迪將頭埋進胳膊裏,哭著低喊,別過來。
他的腳步停了!
她哭啞的聲音說,“讓我一個人呆會兒。”
他沉默不動。
她哭出了聲音
我求你了——!
已經後悔了,卻沒有了後悔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