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柯夢醒 一枕淚痕
很多年以前。
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個夜晚，洛繁星也是這麼絕望的和他坐在手術室門口。但陸懷北卻不同，他的心中更多的是期待。
「繁星，媽媽的手術成功以後，我就正式的向她介紹你，我們結婚好不好？」
他眼中欣喜而真誠的光芒灼傷了她。洛繁星用力的笑了笑，極力忍住心中的悲傷。
洛繁星明白陸懷北的願望不可能實現。但是她現在一定要開開心心的。和他度過最後一段幸福時光。
「北……」她用力的抱了抱她，把臉埋在他溫暖的大衣里，貪婪的嗅著他身上好聞的體香，「你一定會很幸福，對不？」
「繁星，媽媽和你是我要用我的一輩子來守護的人，只要你們幸福，我也會覺得幸福。」
「懷北，我們現在還太年輕了，談一輩子太遠了。」洛繁星低垂下眼眸，她幾乎不敢看陸懷北的眼睛。
「繁星，你到底怎麼了？」陸懷北的語氣突然變得很急，他緊緊的抱住她，好像要把她揉進骨子裡。
洛繁星覺得他現在一定察覺到了什麼，因為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陸懷北突然變得很嚴肅，他捧起洛繁星的臉，強迫她與他對視，「洛繁星，我陸懷北既然認準了你，我便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告訴你，向你證明什麼叫非你不可。我之前一直是一個認死理的人，但遇到你之後，我人生的信條就變了，我只認你一個人，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死心塌地的追隨你。」
懷北，雖然我明白現在的海誓山盟在很多年以後會變成青春不痛不癢的青澀疤痕，但是至少此時此刻聽到你對我說這些話我就很滿足了。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好，但至少現在你是我最愛的人，我願意為你瘋狂或者卑微。
北.……原諒我，背著你偷偷跟李泫兒交易，因為我別無選擇。只有她的骨髓能治好你媽媽的白血病，只用我跟你分手她才會答應做骨髓移植手術。我不能為了留在你身邊而眼睜睜看你的媽媽死你，那樣你會痛苦，我同樣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
時間能夠撫平無疾而終的戀愛留下的傷痕，你漸漸會明白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非你不可的事情。但是時間不能讓逝者起死回生，若是能用一段感情挽救你至親的性命，我心甘情願的背叛你把你送到別的女人的懷抱。
我的愛並沒有這麼無私，只是我實在不想做你生命里的罪人……
洛繁星揉了揉他的頭髮，學著他之前揉亂她頭髮時的樣子。她的手滑到他的腦後，輕輕捧起他的頭，在他的薄唇上印了一個深深的吻，深入舌尖，唇舌交融。
那個吻太長太纏綿，陸懷北的眼神有些迷離，他深情地望著洛繁星，漆黑的眸子就如同被霧氣籠罩的幽深湖泊。
「北，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嗯？」
「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對李泫兒，她是我們的恩人。」
陸懷北點點頭，他明白李泫兒對他的心思，也知道李泫兒這次的付出，「放心，我除了愛情，什麼都能給她。」
洛繁星心裡一陣抽痛，傻瓜懷北，李泫兒要得就是你的愛情呀！或許將來陪你走下去的人是她，不是我……想到這，洛繁星再度沉默了。
陸懷北感受到她的不悅，他擁抱她的力道更重了，「繁星，等媽媽身體好些了，我們去布里班斯吧。就像你說的，那的陽光明媚的很溫柔，慵懶的曬在海水上，廣闊的海洋呈現如寶石一般的瑰麗淡藍色。到時候。我們造一艘屬於我們自己的小船去尋找屬於我們自己的小島。你若是喜歡，我們可以一輩子生活在那裡。」陸懷北摟在她的耳邊溫柔的呢喃。他在言說他心中的渴望——那個曾經她對他暢想的美好未來。
「好，我們一起去布里班斯。」洛繁星留戀的靠在他懷裡，像往常一樣沒心沒肺的笑。
「我們還要設計一棟屬於我們自己的房子！我要讓我的繁星每天早晨起來都能聽到海浪的聲音，享受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陽光。還要有一個超大的陽台，每天晚上我的繁星一抬頭就能看到最純凈的星空。還要有一個安全而又精緻的壁爐，冬天最冷的時候，繁星待在家裡，也感覺像春天一樣.……」
「好，都聽你的.……」
那晚的陸懷北和她說了好多好多話，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最後他摟著她在醫院的長椅上睡著了。
接下來的事情洛繁星已然不想回憶。過於心痛的記憶，不會在你腦海里特別清晰，誰會一遍一遍回想傷心的事兒呢？它就像身體上面目猙獰的傷口，沒有足夠的勇氣，你不敢去正視傷痕處的鮮血淋漓，直到它慢慢癒合，變成失去痛感的傷疤，苦澀的回憶鬱結在心頭徹底變成守口如瓶的秘密。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傳來一陣病床的移動軲轆與地面摩擦的聲響。洛繁星猛然從舊夢之中醒來，看到了在病床上昏睡的洛桑然，頓時緊張的不行。
「醫生，姐姐她？」
「沒事了，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醒。」
醫生的話如同一顆定心丸，徹底平復了洛繁星高度緊張的心情。一旁的慕凡也是長舒了一口氣，不住地向醫生道謝。
洛繁星看著頭上纏著厚重紗布的洛桑然，她的面色蒼白的好像一張紙，失去生氣的嬌美面容看了讓人格外心疼。洛繁星同護士一同把洛桑然推回病房，伏在她的床頭，獃獃的注視著她，眼神之中既有惶恐又有一絲失而復得的欣喜。
「懷北，我真的好開心，上天又讓姐姐化險為夷了！」洛繁星輕輕吻了一下洛桑然的臉頰，欣喜道。
慕凡的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猶豫道；「繁星，陸懷北已經走了。」
洛繁星一愣，下意識的向四周搜尋，果然已經沒有了那人的蹤影。她訕訕一笑，「對呀！他和我都分手了，怎麼可能一直陪我？」
「其實我剛剛想說的是，慕凡，我真的好開心，上天又讓姐姐化險為夷了！」
慕凡明白，雖然現在洛繁星笑得沒心沒肺，其實對於那個人的離開洛繁星心裡是難受的。
「繁星，他是剛剛走的，大概.……大概是他那邊出了點急事。」
洛繁星見慕凡極力安慰自己的樣子，心裡暖暖的，「安啦！慕凡，我不介意的。他要真在這過夜他李泫兒還不得把他劈死。」
慕凡溺寵的揉了揉她的頭。他有意的岔開陸懷北這個敏感的話題。
「對了。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什麼主意？」
「我想給桑然一個驚喜！」
洛繁星被他神秘的笑容勾起了興趣，「快點呀，說說看！」
陸懷北冷冷的坐在餐桌前，性感的薄唇緊抿著，他面部的線條都變得更加深刻，彷彿在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一旁的李泫兒卻氣定神閑的品嘗著桌上的美味佳肴。她抬眸，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陸懷北，莞爾一笑，「懷北，今天我做的糖醋排骨特別好吃，你嘗一下吧。」
她夾了一塊排骨欲放到陸懷北的碗中，而陸懷北卻把面前的碗一把推開。李泫兒的手尷尬的停頓在半空中。
「為什麼要撒謊？」
陸懷北的聲音冰冷如鐵。今晚他本是要陪在洛繁星身邊的，這是他對他的承諾！可是李泫兒卻在電話里裝病，硬是讓他來她這裡。一看到她好端端坐在這裡的樣子，陸懷北就來氣。
「我不過是用我的謊言彌補你之前的謊言而已。」
李泫兒臉上的笑意凝住了，她長嘆一口氣，「懷北，你難道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今天要陪我吃飯的嗎？」
「我之所以稱病只是希望你能來而已。」
陸懷北的眉頭一皺，神色有些複雜。的確是他忘記了之前的承諾，可是就算他記得他也會選擇陪在洛繁星身邊。
「這次是我不對。下次我一定陪你吃飯。」陸懷北的聲音柔和了些，他抽身正欲轉身離開，卻被李泫兒一把拉住。
「陸懷北你怎麼還不死心，你難道還要去醫院陪洛繁星？！」
「這不關你事。」
「為什麼不關我事！我是你未婚妻！」
陸懷北抬眸望著她，意味深長的眼神中帶些悲憫也似乎帶些愧疚。
李泫兒精緻秀美的臉，因為氣憤而顯得有些猙獰，「陸懷北，我一直以為你雖然不喜歡我，但是你心裡最起碼是在乎我的。可是今天我才發現，原來在你心裡我一點地位都沒有！」
陸懷北沒有說話，似乎對李泫兒的話不置可否。但其實他並非對李泫兒絕情，但是他只是想用沉默斷了她的念想。
「還好今天躺在手術室里的是洛繁星的姐姐，如果今天躺在手術室里的是洛繁星，你是不是就要抓狂啦！就算有人打電話給你說我死了，你也不願回來見我最後一面對不對！」
陸懷北依舊沉默，俊美絕倫的臉平靜的嚇人。
李泫兒看到如同木頭人一樣的他，淚如雨下，「如果今天給你打電話裝病的是洛繁星，當你發現她在騙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不會像現在這般生氣，相反你會覺得很踏實甚至欣喜若狂！」
「你這麼比只會讓自己更難過。我很早之前就提醒過你，沒有人可以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一提到洛繁星，陸懷北的語氣就會不自覺的染著柔情，或許這一點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但是他此時此刻的柔情卻徹底傷害了李泫兒，李泫兒明白，陸懷北對洛繁星的愛已經變成了他的本能——是即使分隔了三年也改不掉的習慣。
夏天，分明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可是李泫兒卻感覺到一陣惡寒。她彷彿墜入了冰窟，渾身的血液都被封凍，那一顆原本因陸懷北的長期陪伴而變得豐盈而溫暖的心瞬間變得麻木而冰冷。
有時，一生的陪伴也趕不上三寸心房裡的淺淺回想。她之於陸懷北就是這樣。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那種女人，耗費青春和愛情只換來了與心愛之人外表的相敬如賓，儘管愛的深沉與火熱也無法成為他的靈魂伴侶。
李泫兒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自嘲的笑。
陸懷北心中有些不忍，他明白是他負了李泫兒，「對不起。」
對不起？李泫兒心中冷笑，陸懷北，這就是你早就給我安排好的結局嗎？一句對不起就真的可以四兩撥千斤，撫平我心中的傷痕嗎？我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就放棄我之前對你的付出！既然我可以拆散你們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
「懷北，」李泫兒睜開眼，她那美麗的杏眼又恢復往日的溫柔，「我們打個賭吧。」
「賭什麼？」
「賭一個月之內洛繁星能不能再度接受你。在洛繁星不知道我們賭約的情況下，如果她接受你了，我就離開。如果她沒接受，我們就結婚。」
陸懷北一路飆車趕回了洛桑然所在的醫院。迎面撞上從醫院中走出的洛繁星。見她面色如常，陸懷北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下。
然而洛繁星卻似乎不怎麼想見到陸懷北，分明看到他了，卻要把頭扭到一邊。
陸懷北不由分說，走到洛繁星身邊，「你姐姐沒事了嗎？」
洛繁星眉頭一皺，向後退了一步，刻意跟陸懷北拉開距離，「她已經沒事了。陸先生，謝謝您之前送我來醫院。」
陸先生？！陸懷北微微一皺眉，對洛繁星刻意的疏離顯得有些不滿。
「這麼晚了，你去哪？」
「買些東西。」洛繁星低垂著眼睛，顯得疲憊而冷淡。她已然清醒，就算陸懷北現在對自己還心存憐惜，但這並不是愛。她與陸懷北之間的感情早已變質，無論她多麼懷念曾經的時光，他們終究還是回不去了。
陸懷北看到洛繁星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態度，沉靜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黯然，「我之所以沒有陪你，是因為有些急事需要我處理。」
他現在急著趕回來，是因為她嗎？洛繁星心裡五味陳雜，她飛快的抬眼，正巧對上陸懷北湖泊一樣的深邃眸子。剎那花火，卻蘊藏著一種能讓人沉淪的巨大魔力。洛繁星本想飛快的跑開，逃離陸懷北的視野，逃離他的誘惑。可是陸懷北卻一把把她圈在臂彎之中。
「為什麼要跑？」他的聲音有一種清冷的魅惑感，讓洛繁星無法對他說謊。
「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嗎！別再來勾引我啦！」洛繁星在怔愣了幾秒之後，一把把陸懷北推開，慍怒道，「我告訴你，老娘可絕對不是那種破壞別人幸福的人！」
洛繁星瞪著圓圓的眼睛，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向前走。
見到她這副模樣，陸懷北的心中閃過一絲笑意。不過他的面色依舊淡淡的，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誰告訴你李泫兒是我未婚妻的？」
難道不是嗎？！那天宴會上好多人都在說這件事，況且她還看見李泫兒和他那麼親密的樣子。
見洛繁星遲疑的背影，陸懷北的唇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可是他的語氣依舊淡淡的，「我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些年，難道陸懷北沒有和李泫兒在一起嗎？洛繁星的心裡颳起了風暴。面對他的專一，相較於欣喜她更多的是茫然，她不知道她究竟該以怎樣的態度去面對現在的他——這個時而冷漠時而深情地令人捉摸不透的他。
「三年前，分手信上的每個字，我字字在心。當時你嫌棄我窮，我認為現在我的資產應該能達到養活你的地步。你喜歡慕凡，我並不在意。慕凡給不了你的，我陸懷北能給你，放棄他跟我在一起才是你最明智的選擇。」
陸懷北的話如同一盆冰水，把洛繁星心底好不容易燃起的炙熱溫度澆涼。難道在他的心裡，她就是一個貪慕錢財、愛慕虛榮的女人嗎？原來在他的眼裡，愛情竟然可以用金錢的多少來衡量！
那日在惠姐診所前，陸懷北的話再度浮上心頭。
「既然放不下，當年為什麼要拋棄我！原來，你根本就不是對我移情別戀，而是你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比起我你更愛錢！」
「既然放不下，當年為什麼要拋棄我！原來，你根本就不是對我移情別戀，而是你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比起我你更愛錢！」
「既然放不下，當年為什麼要拋棄我！原來，你根本就不是對我移情別戀，而是你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比起我你更愛錢！」
……
那****的話如同魔音，不斷的在洛繁星的腦海里回想。那個時候，她還傻傻的以為陸懷北當時是在故意刺激她，讓她心裡不好受，就像她當時騙他她愛的一直是慕凡一樣。同時洛繁星也在不斷提醒自己，陸懷北已經有了未婚妻，她不能和他重歸於好。所以陸懷北心裡到底怎麼看她，她已經不是那麼在乎了。
當洛繁星知道她們可以在一起的時候，他和她之間的誤會、他性格的轉變、當年她分手時對他說的謊言……這些隔閡如同一把把尖刀，早已粉碎了他們之間的純美愛情。
她此刻無比清醒，她們已經回不去了。就算誤會能解釋，謊言能夠揭穿，那麼她到哪裡尋找那個三年前的陸懷北呢？
洛繁星戀戀不忘的是那個敏感而溫柔、孤獨而善良的陸懷北，是那個始終把她作為人生信條的美好少年！
洛繁星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與陸懷北對視。看到他那雙布滿陰霾的深邃雙眸，洛繁星心裡抽痛了一下。眼前這個神色肅殺的俊美男子，真讓她感到陌生！讓他不敢靠近！
「陸先生，謝謝你讓我明白我愛的人已經回不來了。」
陸懷北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痛楚，可是又被他悄然掩飾，他冷冷一笑，「想不到看似單純的洛小姐還真是多情呢！記得之前洛小姐還跟我說你喜歡的人是慕凡先生呢。那麼現在洛小姐口中的這位心上人又是誰？」
洛繁星臉色鐵青，但隱忍著沒有說話。
沒想到她的息事寧人沒有換來陸懷北的就此罷休，他的語氣更加不屑，精緻的臉因為憤怒而陰沉的可怕，「看來這麼多個心上人還是滿足不了你貪婪的內心！剛剛為什麼還要在我懷裡裝可憐？」
這個人實在太過分了！回手術室門前的寧靜擁抱，是他們之間最後一點美好回憶，沒想到現在這事竟變成他嘲笑她的籌碼！洛繁星心中初戀逝去的哀愁瞬間被一種被人羞辱的憤怒心情所代替，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陸懷北面前，大力扯住他的領子，「姓陸的，你他媽有完沒完！你剛剛那話幾個意思？」
洛繁星比他矮不止二十厘米，雖是想扯著他的領子放狠話，可是他筆直的站在那裡，神色淡然的看著她，而洛繁星反而像是掛在了他的身上，好不狼狽！
洛繁星不禁為自己扯衣領的愚蠢行為而感到後悔，她甚至能感受到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對他們投來的奇怪目光。但是她還是裝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恐嚇道：「我警告你，你******不要沒事找事！下次，你要在敢這麼羞辱我，我就……」
他突然捧住她的頭，死死地禁錮住她。帶著薄荷清香的舌尖在她的唇舌之間遊離，霸道的令洛繁星無法抗拒。洛繁星徹底懵在了他的懷裡，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懷北已經離開了好久，然而洛繁星唇間那抹屬於他的薄荷香氣卻留了下來，時時提醒她剛剛那個吻。
洛繁星覺得她有點被他吻傻了，竟然忘記自己出行的目的，轉身回到了病房。
慕凡見她回來，驚訝的問道：「東西你這麼快就買好了？」
「啊？」洛繁星猛然間想起慕凡交代的任務，不由得尷尬一笑，「沒有！我是突然想回來上個廁所！」
慕凡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無奈的起身道：「大姐，您靠譜點行嗎？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不行，誰照顧姐姐呀？」
「我剛剛請了個護工，剛剛跟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她剛剛有事出去一下，應該一會兒就能到。」慕凡示意她放心。
可是洛繁星還是不踏實，等著護工來了以後自己還是啰啰嗦嗦和她強調了一大堆注意事項，才安心跟慕凡出門。
「慕凡，你猜猜我剛剛碰到誰了？」她和慕凡坐在車上，看著前方霓虹閃爍的繁華景象，內心越發的煩躁。
慕凡看了一眼她的神色，飛快的反問，「能讓神經超級大條的繁星這個表情的人，還能有誰，陸懷北唄！」
洛繁星的嘴角抽了抽，慕凡還真是了解她！
「快講講，你和他又發生了那些八卦！撿勁爆的說！」慕凡帥氣飛揚的眸子里閃著明亮的光芒，一個帥氣陽光的大男孩瞬間變成了八卦的好奇寶寶。
洛繁星鄙視的看了慕凡一眼，她的嘴中似乎還有些淡淡的薄荷香氣，不斷提醒她方才那個突如其來的吻。當然她並不准備告訴慕凡這件事。
「你知道嗎！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抓住我說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還說我水性楊花！氣死我了！」
「他一定是還在為當年我和他分手的事情生氣！可是當年我也是言不由衷呀！要我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媽媽死掉嗎？」
說到這兒，洛繁星的心中閃過一抹痛楚。
慕凡收起方才開玩笑時漫不經心的笑意，嚴肅的問道：「當年李泫兒用骨髓交換你們之間愛情的事情。你告訴他了嗎？」
洛繁星搖了搖頭，語氣之中帶著幾分難掩的苦澀，「我倒是真想告訴三年前的陸懷北！我們有辦法到未來，但是誰也沒有辦法回到過去，不是嗎？」
「對我而言……現在的陸懷北完全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慕凡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總之陸懷北應該是中了某種生化武器暗化了，所以以後別惹他，小心他攻擊你！」洛繁星又恢復了她開玩笑時大大咧咧的語氣。
慕凡也配合著她大刺刺的笑笑，心中卻極其的酸澀。這樣的她讓他很心疼。明明現在心裡難受的要死，可是卻拚命不想表現出自己內心受傷的樣子，用程度最輕的憤怒來掩飾心靈深處的疤痕。有時太過自尊，會讓你自己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