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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很高興遇見你!

  當洛繁星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當她勉強從睡夢中醒過神來的時候,猛然瞥見她頭頂上的遮陽傘。心中頓時一暖,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呀,不知是那個路人那麼好心,竟會把遮陽傘留給她。


  她把傘整整齊齊的摺疊好,放在凳子上。


  「不行,不行。這樣太沒禮貌了!」


  她想了想,從包里拿出便簽紙,寫上感謝的話,貼到傘上。


  睡了一覺,洛繁星心情爽了不少,她看了看時間,還早。於是她決定跑步去醫院看姐姐。


  七月的太陽很毒,但洛繁星一點都不在乎,她才不是那種花一大把時間在保養皮膚上,一遇到陽光直射就直叫喚的女生呢!跑二十分鐘比花十塊錢打車要划算多了。


  二十分鐘之後,洛繁星興沖沖的衝到姐姐的病房。


  「姐!我來看你啦!」


  她嗓門本來就大,這麼扯嗓子一吼,雖然引起了洛桑然的注意,但也吵醒了與洛桑然同病房的怪老太。


  老太太無比嫌棄的瞪了洛繁星一眼,「桑然她妹妹,你以後說話再不小聲點,我就叫保安把你拖走!」


  「奶奶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洛繁星抱歉一笑,及時澆滅了老太太的火氣。


  洛桑然見到妹妹來,原本惆悵的眼眉舒展開,她指了指床邊的凳子示意妹妹坐下。


  「怎麼這個點來了,不用去上班嗎?」


  洛繁星早料到洛桑然會這麼問,她燦爛一笑,決定報喜不報憂,「姐,我今天被調到總部去了!就是那個很出名的星空雜誌社!雜誌社的老總竟然是我大學同學,你說巧不巧?!」


  洛桑然一聽,滿心的歡喜,妹妹打拚這麼多年,吃了不少苦,終於熬來了這樣的福氣。「繁星,就算老闆是熟人你也要好好乾,不可以懈怠。」


  洛繁星強壓下心頭的苦澀,她看了一眼姐姐纏滿紗布的雙腿,心疼道:「對了,姐。你的傷口還疼嗎?」


  洛桑然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的,別擔心我。」


  「你聽你姐姐瞎說!晚上她疼得直發抖,也不知是誰這麼黑心,把她燒成這樣!」臨床的老太太突然開腔。


  洛繁星聽后,又心疼又自責,姐姐本是全市最好的芭蕾舞演員,可能是因為太優秀,有一天姐姐在後台休息的時候,竟被人迷暈,然後那人點燃了她的演出服,雖然火被及時撲滅,可是姐姐的雙腿還是被嚴重燒傷,醫生說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再重返舞台了。


  她的眼圈紅紅的,眼巴巴的看著洛桑然,顯得很無助,「姐,都怪我沒用,沒錢給你買進口葯,害得你難受。」


  洛桑然摸了摸她的頭,安慰的笑笑,「是姐姐拖累了你,如果沒有姐姐,你的生活將會像一般女孩那麼輕鬆,為了負擔姐姐的醫藥費,我知道你過得很苦。」


  「姐,我一點都不苦!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攢好錢,為你做植皮手術。」


  她小心翼翼的撫摸洛桑然的腿,心裡很不是滋味。和洛桑然聊了一會兒后她便趕回了家中。姐姐的手術不能再拖下去了,再不植皮後期的恢復狀況或許不會太好,可是問題是她短期內籌不夠那麼多錢。


  萬般無奈之前,她撥通了一個很久都沒有聯繫的人的電話,「喂……是我。」


  「繁星?是你嗎?」


  「你……回國啦?」


  「剛回。」


  電話那頭傳來那人驚喜的聲音,「最近過得好不好?」


  「嗯……慕凡,你呢?」


  「不,繁星,你過得不好。從你的聲音里,我就能聽出你的哀愁。」


  其實,過了這麼些年,最會猜她心思的還是慕凡。慕凡說,這是因為他是最愛她的人,因為只有最愛你的人才樂意揣測你究竟在想什麼。


  「我……」洛繁星難以開口,她實在不好意思和慕凡談錢的事,尤其是在他們這麼久都沒有聯繫的情況下。


  「是經濟上出現問題了嗎?」


  洛繁星聽此,不由得紅了眼圈。她回想起今天陸懷北的話,他在說起她的貧窮時不屑的語氣。他可是她最愛的人呀,他們相愛了數年的情分竟比不上默默關心她的慕凡。雖然她從來沒有對慕凡做過什麼,儘管他們的地位相差懸殊,但是慕凡從來沒有瞧不起她,相反會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送上關心與幫助。


  「慕凡,我姐姐燒傷了,需要做植皮手術。」


  「沒事吧?嚴重嗎?!」


  「雙腿全被燒傷了,醫生說她再也不能跳舞了。」


  慕凡沉默了一會兒,安慰道,「繁星,你不要太難過。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提!」


  慕凡的話真誠而堅定,讓洛繁星很安心,「五十萬。只是借,我一定會還的!」


  「知道了,」慕凡輕聲笑笑,他並不在意那五十萬,只是他說把那五十萬送給她,那小丫頭一定會在他耳邊沒完沒了的嘮叨,並且拼了命也要把錢儘快還他。


  「慕凡,真的太謝謝你了,真的謝謝,太謝謝你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這個傻瓜,又開始沒完沒了的碎碎念了,不過這段時間她一定很辛苦吧,他知道在洛繁星很小的時候她的父母就去世了,她和姐姐相依為命,現在她姐姐又出了意外.……

  不自覺的,他對洛繁星的態度便更加溫柔,「你別謝我,我同樣有件事情要麻煩你。」


  本來以為要欠慕凡一個天大的人情,沒想到現在竟有個機會還她,不論是什麼忙,她都義不容辭,「你快說!」


  「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我們見面再聊。」


  「不!不用!你告訴我我們在哪裡見面,我過去!哦,對了,慕凡,我要請你吃飯!」


  「你請我吃飯,我去接你,如何?」看到她自立到這個地步,慕凡有些無奈。


  洛繁星想了想,道:「我住在夕輝路的一個平房裡,估摸你不太好找。」


  看來,她真的過得很不好,慕凡從心底嘆了一口氣,「沒關係,把詳細地址發給我,半個小時之內,我一定到達。」


  細細算起來,洛繁星和慕凡大約有一年沒見了,她和慕凡本是大學校友,當時他可是名揚整個學校的金融系系草,追他的女生前仆後繼,但也不知怎麼的,他雖然性格開朗,但幾乎不和女生交朋友,除了洛繁星!她是慕凡唯一的女性朋友。


  他們結緣大概是源於洛繁星的一幅畫,她當時也是覺得慕凡好看,就在慕凡打球的時候給他畫了一幅速寫,洛繁星全當是課外練習。可是當慕凡看那幅畫的時候,卻主動把電話號碼還有qq號留給了洛繁星,這一來二去她們就熟了。從這之後,洛繁星就經常會給慕凡畫速寫。


  這次,慕凡是不是也想找她畫速寫呢?想到這,洛繁星把速寫本翻出來,裝到包里。不經意間,本子里夾著的一幅畫掉了出來。


  畫上是一個男生精緻的側臉,男孩輕閉雙眼,長長的睫毛投射出一道陰影,左眼處那顆淚痣在凌亂的碎發下若隱若現。雖是速寫,但依舊可以透過畫紙感受到這個男孩寧靜而又憂鬱的氣質,很吸引人,但也讓人莫名的心疼。


  洛繁星像是被針刺了一般,飛快的把畫塞到角落裡。最近他和陸懷北還真是有緣分,他總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闖入她的生活,無論是過去的他還是現在的他洛繁星都不想再提及,分手時的發生的所有事情,誤會也好迫不得已也罷,總之不歡而散的結局如同墨汁已經蔓延抹黑了他們過去所有美好的感情,忘記對於所有人而言,都好。


  她剛和慕凡見面,還未來得及大量和寒暄,慕凡就衝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繁星!我快想死你了!換了號竟然也不通知我,回國后我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害得我以為你去火星了!」


  「說!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慕凡埋怨道,不過能看得出他現在很開心。俊朗的臉上溢滿了光彩,帥氣的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洛繁星在心底對慕凡花痴了三秒鐘,他似乎一點也沒變,還是穿著騷包的運動潮牌,把頭髮染成張揚的黃色,看上去依舊像沒畢業的學生,洋溢著青春的荷爾蒙,「我怎麼可能忘了你?你在法國我想聯繫你哪有那麼容易!」


  「你這個不老怪!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長得還和個高中生似的!」


  「那還用你說,我慕凡是誰呀?我可是吃過長生不老葯的!」


  「你是到法國打了不少玻尿酸吧。」洛繁星嬉笑著調侃道。


  慕凡親昵的打了一下她的頭,她似乎也沒有變,還是一樣的古靈精怪,只不過好像瘦了很多,大概是最近太辛苦了吧。


  「走,我們擼串去。」洛繁星一見到慕凡,一年的隔閡瞬間冰釋,她興奮地拽著他向前。巴不得快些找個燒烤攤和他一起喝著啤酒敘敘舊。


  「你說你這個男人婆,誰敢要!」慕凡同她走到一輛炫酷的摩托車前,驕傲的拍了拍它,那模樣就像是炫耀自己坐騎的騎士一樣,「怎麼樣,小黑也一點沒變吧?」


  慕凡和他的小黑簡直就是洛繁星大學四年最深刻的友情記憶,那時慕凡常常用小黑帶著他去夜市兜風,然後買一大堆便宜的東西,用蛇皮袋包起,那時她便會把包裹夾在她和慕凡之間,於是乎穿著一身潮牌開著炫酷摩托車的校草慕凡就這樣背著樸素而臃腫的包裹和洛繁星穿越大半個城市回到學校。那滑稽的情景為他們賺了不少回頭率。


  現在,坐在慕凡車上的感覺還是好好呀,他開車雖然很快,但是很穩。順著香味,他們很快便開到了最近的燒烤攤點。


  擼串簡直是世界上最令人開心的事情。對於洛繁星來說,有什麼煩惱吃幾串羊肉串喝幾口啤酒,就可以消散大半。


  慕凡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他在法國的經歷,洛繁星津津有味的聽。


  「我在法國交了個女朋友。」


  洛繁星一臉震驚,因為她實在無法想象眼前這位眼光高的離奇的鑽石級單身漢,到底會和什麼樣的女生在一起,隨即又八卦道,「天哪!改天領來我瞧瞧。」


  慕凡無奈的笑笑,「分了。」


  「文化差異太大了,我法文不好。和她溝通起來有些困難。」


  「那你一開始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


  「有一天,我在party上喝醉了她衝上了和我告白,我當時沒太理解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所以就答應她嘍。」


  洛繁星聽得目瞪口呆,她發誓這是她聽過的最奇葩的在一起的理由。不過她隱隱覺得慕凡笑得有些落寞,好像他心底並不像他所表現出的那麼輕鬆,「慕凡,你.……」


  「其實,大概是因為我當時很寂寞吧。那段時間我心底格外的冷寂,我需要一個人在我低落的時候陪陪我。」


  洛繁星能夠理解慕凡當時心裡的酸楚,身在異國即使開朗如慕凡也會有疲憊寂寞的時候,況且他法文又不好,處在一個一知半解的世界,只能憑藉別人得表情和第六感來辨別善意和惡意,慕凡一定很累吧。


  「都怪你不給我打電話。」慕凡傷感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孩子一般的埋怨和任性。


  「好吧,好吧,我錯啦!自罰三杯!」


  洛繁星剛想喝,卻被慕凡一把攔下,「別喝了,再喝醉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有想我嗎?」慕凡認真的看著她。白皙的臉有些泛紅,不知是因為醉了還是因為害羞。


  我很想你這句話對於朋友來說會不會太肉麻了。洛繁星覺得慕凡的問題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如實回答,「想呀!怎麼會不想?」


  慕凡開心的笑了笑,眸子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隨即他又恢復很認真的神情,「現在我回來了,所以當你發現你有點想我的時候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還有如果突然換了電話號碼一定記得告訴我。當你有困難或者誰欺負你了,你也一定要和我說,我替你出頭!畢竟,你沒有男朋友,所以保護你的使命由我來承擔!」


  洛繁星聽得心頭一暖,不住的點頭。


  「還有就是你姐姐的事情,你千萬不要著急.……」慕凡看洛繁星瞬間暗下去的眸子,有些不忍提及,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件事是意外嗎?」


  洛繁星憤恨道,「不!是有人蓄意謀害她!」


  「事情交給警察。醫藥費你不用擔心。」慕凡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遞給洛繁星,「卡里有六十萬。」


  六十萬?太多了吧!洛繁星剛想推辭,慕凡卻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用錢的地方還很多,資金充裕一些不會太被動。」


  「再說,反正這些都是我借你的。」


  洛繁星心裡暖暖的,說真的,慕凡的出現平復了她這些天壓在心頭揮之不去的焦慮情緒,「慕凡,真的謝謝你!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慕凡揉了揉她的頭,故意把她的頭髮揉得很亂很亂,「我就討厭你和我客氣的樣子!」


  對了,洛繁星猛然記起,來之前她好像答應慕凡要幫他一個忙,沒想到剛剛一見面太興奮就給把正事忘了。洛繁星不斷的在心裡責備自己的馬虎,她忙問道:「慕凡,你說你需要我幫你一個忙,什麼忙,你快說吧。」


  慕凡淺淺一笑,似乎有些害羞,他並不著急回答洛繁星的問題。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先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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