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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你低眉我在笑

  美好不過你陰差我陽錯,溫馨不過我低眉你在笑。


  ……


  或許是夏依依開朗的性格和漂亮的外表,她得到了肯德基正式員工們的喜歡,連那個女經理也不例外。有時候經理還會跟夏依依聊家常,聊學習。


  「那邊那個帥哥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女經理姓劉,當時看見兩個人一起來應聘,她以為是一對情侶,所以現在問問。


  「啊?」夏依依明顯被這話驚住了,一臉泛紅,但是又沒有明確的拒絕,只是微微一笑。


  劉經理看這架勢,想來跟自己猜想的一樣,果然是一對小情侶。


  她心裡欣慰一笑,現在的年輕人吶,談戀愛倒是挺快的,情侶一起來暑假工這挺少見的,而且還是在高中階段。


  她記得當年她高中的時候也曾經喜歡過一個男生,他很優秀,只是自己直到高中結束都不曾告訴他,自己喜歡過他,這難免在劉經理的心裡留下了疙瘩。


  看著夏依依跟林木這一對好似歡喜冤家般的兩個人,她不禁有趣地笑了。


  下午這段時間是肯德基人流量的高峰期,四個櫃檯前排著長長的隊伍。


  林木已經完完全全的沉浸在工作中,剛弄好一位顧客的單后,準備下一位客戶的時候,他一楞,這個客戶比較特殊。


  老奶奶右手提著一個拐杖,身上穿著皺皺的衣服,臉上爬滿了皺紋像百年老樹的樹皮一樣乾澀。


  她可能視力不好又或者是不認識字,所以說話的時候有點含糊不清。


  「老奶奶,您要點的是這個嗎?」林木指了指頭頂後方的圖畫說。


  老奶奶搖了搖頭說:「那個……是那個……」


  由於老奶奶只是隨意的指了指,林木也不大清楚她要什麼,只好又問:「是這個嗎?」


  老奶奶搖了搖頭,這個情形持續了約莫一分鐘,讓後面的人都開始嘮叨了。


  「我說,老人家能不能快點?」這時後方一個穿著性感時尚的女性說。


  老奶奶聽見了後面的人在催,一時間又不認識那個字,站在那裡舉手無措,一臉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在這時,後面那個女的開始不耐煩了,她直接越過老奶奶的身子,跟林木笑了笑說:「帥哥,先給我弄好吧?讓她等下來。」


  林木心想,只能這樣了,後面還有人排著隊,等弄好之後再給老人家弄吧。


  林木剛想問這性感的女人想吃什麼,卻不料這個時候老人家忽然伸出手顫顫的說:「我孫子還在那裡等著呢,可以先讓我來嗎?」。


  老人家看了看林木,又怯弱的看看了身邊的這位滿身香水味的女人。


  「這個……」林木苦笑一番,對這位香味遍身的女人說:「不好意思,我先給老人家弄好吧,站了這麼久,還拿著一個拐杖。」。


  這個女人一聽到身邊這個老不死的居然敢搶自己的位置,當場就想發脾氣。但林木的話也來的及時,看在林木一臉誠懇的份上,她也就只好壓住心中的怒火,站到了後面。


  路過的老奶奶的時候,她低聲嘟囔了一句:「老不死,快點。」。


  經過一番理解后,林木終於明白老人家要點什麼了,只是想點一個全家桶。


  林木收好老奶奶的的錢后,溫和的說:「老人家稍等一下,馬上就來了」。


  老奶奶頷首點頭感謝林木,站在一邊開始等待全家桶的到來。她彷彿跟這肯德基的人格格不入,穿著是那麼的簡樸無實。


  林木幫老奶奶點完單后便開始為剛才那位身上灑滿香水味的女人下單。


  她魅力一笑,看著林木說:「你是不是學生啊?」


  「啊?」林木楞了一會,「恩……」


  「那個學校的?是不是市一中?恩,就點這幾個。」她說。


  林木這邊的事,在另外一邊的夏依依也看到了。


  她居然發現一個女人在跟林木有說有笑,還時不時的調戲林木,心裡頓時就不舒服了。但因為自己手頭上還有要緊的事,所以只好不暢快埋在了心裡。


  「啊!」正在這時,林木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女人尖銳的叫聲,那邊發生了什麼大事?

  肯德基中正吃的歡的群眾們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尖叫聲,停下了手中的薯條雞翅,不解的看著櫃檯處。


  只見這個性感的女人正破口大罵,地上坐著一個無助的老奶奶。


  剛才老奶奶拿著盤子正準備走的時候,被正在聊的不亦樂乎的性感女人不小心碰了一下。


  由於老奶奶本就拿著一根拐杖,力氣不大,被這麼一碰直接就翻在地上,可樂沾濕了她的肌膚和衣服。


  她尖銳的大罵:「你這個死老婆子,小心點行不行?想死啊?」。


  她剛才的火氣全部爆發,早就忍不住了,一個殘疾老太婆還帶著孫子來吃肯德基?

  全然不顧忌她的形象,一口沫子噴在空中,積攢不散,攻擊著地上的老奶奶。


  老奶奶那裡見過這種場面,她也才從老家來這裡不久,今天天氣不錯,孫子叫嚷著要來吃肯德基,自己只好帶他來了。


  誰想,遇見這樣的場面。她全然不顧著性感女人的謾罵,顫動著雙手無言的將地上的薯條撿起。


  周圍的人見這個女人一直在罵個不休,早就看不下去了。


  「我說,你這女人腦子是被驢踢了嗎?沒看見老人家腿腳不利索,還在旁邊大大咧咧!手抽筋了是吧!」站在後面的一個男人剛才全場看見了這!」


  「是啊!就算老人家那裡不好,你也不用這麼罵人家吧,拖家帶口,你有素質嗎?」後面的人開始紛紛譴責這個性感女人。


  但是她的性格很剛強,那裡受得了這樣的委屈。她將背在肩膀上的包包拽在手裡,開始舌戰群雄。


  「管你們屁事,吃你們的東西!」


  「一天沒點屁事,在這裡多管閑事!」


  而這個事,早就有員工通知了劉經理,劉經理急忙從樓上倉庫跑下來,同時走過來的人還有這個性感女人的朋友,她們也是剛剛知道這邊的事。


  「這件事,我們會處理好的,現在請不要在罵老人家了。」劉經理忍住內心的不滿,溫和的露出笑臉說。


  「現在她弄髒了我的衣服,是不是要賠?」性感女人絲毫不讓步,這衣服可是花了一萬多!


  「你這個娘們,放屁,老子看見了,是你的手碰到老人家,還在這裡丟人現眼要賠償?」一個健碩的年輕人冷笑道。


  「奶奶,奶奶,你怎麼了?」老奶奶已經被林木給扶了起來,忽然從從旁邊走來一個瓷娃娃般的小孩。


  「哎!亮亮,沒事,你去哪裡等等,奶奶等下給你拿來。」老奶奶和藹的說。


  「恩!奶奶,我等你啊!」這個叫亮亮的小孩開心的點點頭,便又回到了座位上。


  旁邊的人沉默不語,都被老奶奶的這種行為感動到了,明明是自己受傷了,卻不告訴自己的孫子,不想讓他擔心。


  那個性感的女人似乎受到了影響,開始沉默了,叫上旁邊的朋友正準備離開。


  「你想走?不陪老人家的錢就想走?」


  「是啊!賠錢!不賠錢不讓走!」


  周圍的人開始厲聲指責這女人賠錢,劉經理就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她知道這個時候的群眾指責才是最好的效果。


  果然,那個女人礙於所有人的指責,自己不賠償也難以走脫,只好心橫下來,哼了一聲從包包里拿出粉色的錢包抽出一張100人民幣放在了櫃檯上。


  「走!」她不滿的看著那個男人,帶上了朋友離開。


  「人模狗樣」夏依依心裡默默地說。


  「老奶奶,你沒事吧?」林木說。


  「沒事,謝謝你了。」老奶奶的口裡缺了幾顆牙,笑的時候讓人感受到了一種慈祥無比的目光。


  劉經理熱情地叫林木給老奶奶重新點了一份,周圍的群眾看事也解決了,也就散開了。


  有一些人還很熱心的想幫老奶奶點吃的,但都被老奶奶拒絕了。


  「奶奶,這是剛才點的。」林木笑了笑。


  老奶奶正準備謝謝林木,忽然發現盤子中似乎多了一個蝦堡。


  「這,這是不是多了?」老奶奶雖然年齡大了,但是記性還不錯,現在多了一個。


  「奶奶,收下咯,給您孫子吃就好了。」林木說。


  「這我不能要。」老奶奶正準備推辭要林木退回去。


  林木卻說:「奶奶,後面還有人挺忙的,我就不說了。」


  面對林木的故意推辭,她也就只好收下了,說:「謝謝了,小夥子。」。


  ……


  當人終於少了后,林木這才能夠休息一下,當他低頭無聊的時候,這才發現夏依依正一臉笑嘻嘻的看著自己,那淺淺的小酒窩似乎在誇獎著林木。


  「你是不是給老奶奶多點了一份漢堡?」夏依依說。


  「恩。」


  「用自己的錢付賬的嗎?」


  「恩!」


  「哇塞,好棒啊!」


  夏依依滿臉崇拜的看著林木,沒想林木這麼有愛心,對他的印象又多了一成。


  「哎,累死了。」林木長呼一口氣說。


  「嘿嘿……要不要我給你擦擦汗?」夏依依調皮的說。


  林木一頓,看了看夏依依,假裝一臉嫌棄皺著眉作出誇張的表情說:「不要,我害怕」。


  「哼,我還不給你擦叻!」夏依依知道林木是開玩笑,也故作不滿地說。


  隨著兩人的工作相處,他們之間的某些地方似乎變的更加親密。


  就比如現在的林木會開夏依依的玩笑了,有時候的一個玩笑都會讓夏依依臉紅害羞,而他則哈哈大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這讓夏依依覺得林木還有其他的類型,比如「賤」!

  她有時候好氣林木故意嚇自己,故意騙自己,但是她又不想拒絕也不討厭,換個道理,誰會對自己心愛的東西產生厭惡感呢?


  這一日,兩人正站在櫃檯前準備工作,林木打著哈欠,他中午在家沒睡覺,所以有點困。


  正在無聊的等候時,忽然門口來個幾個穿著漂亮的女生,林木眼神一正,走在前面的不是上次那個劉思彤嗎?那黃靈呢?


  林木這一看,果然,黃靈在後面。


  劉思彤走進櫃檯正想點吃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前面的一個工作人員很熟悉,她定睛一看,哎呀?這不是林木嗎?他從夏依依的櫃檯走向了林木櫃檯前。


  「林木,你在這裡暑假工啊?」劉思彤有點驚訝,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了「熟人」。


  林木笑著說:「恩,在家沒事,就出來了。」。


  「可以啊,先給我們點一些東西吧。」劉思彤說。


  「你要吃什麼?」


  「漢堡,薯條,聖代冰淇棱,雞翅雞腿都來吧。」劉思彤看了看後面的人數了數手指說。


  「好」


  冷如清風,靜如夭夭。她靜靜的看著林木,像是在看自己一樣。


  黃靈知道林木在這裡打暑假工,本來是不想來打擾他的,但是劉思彤堅持要來,自己也就只好從了她。


  她看見了林木,林木也看見了她,她看見了夏依依,夏依依也看見了她。


  這一刻黃靈的心一緊,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少了一點流動感,彷彿失去了什麼東西。


  原來她也在這裡兼職工作,還是跟林木在一起,黃靈心想。在她的眼裡,夏依依應該是喜歡林木的,所以這次為了林木一起來兼職工作的嗎?


  她這才覺得有點後悔,當時自己要是不去學習該多好,現在站在林木身邊的可能就是自己了吧。


  一恍惚間,她想了很多,就像是一個念頭剎那掠過便消失不見了。劉思彤端著大大的盤子,上面放著薯條雞翅等等之類的食品。


  四個人選了靠窗戶邊的位置高興的坐了下來,黃靈心想:他正在工作,還是走的時候打招呼吧。


  林木看著遠處的幾個人坐在那裡,時而吃吃笑笑,時而看向這裡,他都微笑相對。


  趁著人不多,夏依依跑了過來帶著疑惑說:「怎麼?你跟那個女生還認識,啊?」


  「恩,上次黃靈生日的時候認識的,是她同學。」


  「噢!」


  「黃靈怎麼不跟你打招呼?你們關係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嗎?」看著黃靈剛才沒有一絲打招呼的樣子,夏依依心有所惑的說。


  「沒啊,挺好的,可能是不方便吧,正在工作。」林木猜想。


  「哎?今天好不容易沒事了,怎麼心不在焉的樣子?」看見黃靈心不在焉,劉思彤說。


  「沒,我在想事呢。」黃靈淺笑的說。


  「對了,剛才林木不是在那裡嗎,你怎麼不去打招呼,你……不是喜歡他嗎?」劉思彤小聲的說。


  「什麼!」


  「那個人?黃靈喜歡的就是他?」


  另外兩個女生一聽到這話,心裡簡直震驚了,原來劉思彤一直說的那個人就是剛才那個人啊。


  難怪了!剛才兩個人還在偷偷地說,怎麼那個前台工作人員那麼年輕那麼帥,還悄悄地拍了一張照片呢!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黃靈喜歡的對象啊。


  「沒,瞎說什麼呢,我們只是好朋友,吃你的!」黃靈故作生氣似的拿著眼前的一根雞翅就往劉思彤嘴裡塞。


  「哎呀,我懂我懂!」


  「恩,懂,懂你。」


  三個人都一臉神秘的微笑看著黃靈,好似月老捋須般,很懂的樣子。


  肯德基里的人越來越多了,林木跟夏依依也開始忙碌了起來,黃靈吃著東西托著香腮看著遠處的那個人。


  他工作的時候臉帶笑容,一絲不苟很認真。原來認真的男人是最迷人的這句話,說的還有一點道理,黃靈心想。


  「你看,她在看什麼。」劉思彤悄悄的對著旁邊的兩個人說。


  順著劉思彤的眼神,兩個人看到了黃靈的視線正對著遠處的那個人,三個人不由會心一笑,還說只是朋友關係,這明顯就是在扯淡嘛。


  她們就沒有打擾走神發獃的黃靈,悶聲吃著手裡的東西,小聲的說話,生怕打擾了黃靈的世界。


  這個狀態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或許也有三四分鐘吧,黃靈這才回過神來,看著三個人賊兮兮的眼神,她想:估計是看到剛才的自己了吧。只好拿了一根薯條靜靜的吃著,沉默對待。


  一個小時過去了,四個人在這裡待了一個小時,林木和夏依依也在那邊站了一個小時。


  期間,林木本來可以過來打招呼的,但是礙於不能隨意離開工作崗位,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忙碌的人總會忘記一些事,不知不覺的時間就過去了,他們四個人也準備走了。


  離開的時候,黃靈走了過來開心地說:「工作辛苦了,加油噢。」


  「恩恩,好,你有事先回去吧。」林木的手裡正端著客人的東西,看著黃靈微笑說。


  「恩,那我走了。」黃靈說完便走了,臨走的時候還若無所意地看了看正在點單的夏依依。


  這家肯德基位於城市中心商業地段,路過的人非常多,大多數出來休閑的人,吃肯德基的人也多。


  他們只有在肯德基座位滿了才可以休息休息,人滿了,那些過多的客人就會在旁邊等候或者離開,等會再過來。


  櫃檯前的人現在變少了,因為看電腦顯示屏時間長了,林木眼神有點模糊,不由舒口氣閉著眼並仰頭看了看天花板,緩解一下視力。


  他剛低頭,恰好看見夏依依正在另外一邊偷偷地笑他。


  他神色一惑,旋即也沒好氣的笑了笑,對夏依依的偷笑,感到莫名其妙。


  剛想說什麼,櫃檯前恰好來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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