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將效忠於她
德納爾失蹤了
這消息沒人知道，除了兩波來獵魂的一年級和三年級的孩子們和同行的職員們
這本來會引起軒然大波的事情被巴克主教勒令誰也不準說
索托城，武魂主殿，巴克的主教管理室內
巴克抽著煙，一股一股嗆人的灰白煙霧瀰漫著
而佔據了房間另一半的則是一股淡紅色的霧氣
沒有那嗆人的味道，反而是一股奇香，香味濃郁卻並不令人噁心
源頭是尹西嘴裡叼的一朵玫瑰，正隨著他上下搖頭輕輕甩著腰肢……
下午時候，巴克帶著他們去了索托城裡的白庄
自己出錢找專家精緻地修補了小瓜皮的身體，還給他畫上了妝容
這下他一身白衣，臉上也有了血色，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別說他安靜下來的時候，眉眼還挺好看，就是頭頂依然是青皮
「嘿，你總說自己啰嗦，但從沒改過，這回可安靜下來了」
尹西調笑到，像以前那樣在小瓜皮頭頂輕輕地摸著
但這次後者沒有道歉和反駁，依然沉默著
而手上傳來的冰涼也是尹西從沒感受過的……
「孩子，我們該回去了，你已經在這呆一個時辰了，吃些飯去吧
晚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巴克輕輕摟按著尹西的肩膀
「飯就不吃了，不太餓，不過鵬飛怎麼辦」
「我已經雇傭了這裡的專門隊伍，安心吧，他們會把鵬飛完好地送到家裡的」
「.……我想親自送過去，告訴他的母親，他是個勇敢的人」
「.……我很抱歉，但是已經沒時間了，因為明天你就會啟程去往武魂總殿
我保證，會把話帶到，會給他們大筆撫慰金，讓他生前的願望實現」
「是嘛.……」
尹西閉上了眼睛，良久才長出一口氣
「那，我們走吧」
······
「該告訴我了吧，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要去武魂總殿了，考察期不是至少三個月打底嗎？」
尹西咬著玫瑰花柄含糊不清地說著話
「本來是的啊……嗯，哎喲寫錯字了……本來是這樣的
但是如果有當殿里最高負責人的親筆手信就沒問題了，無論什麼時候去都可以.……改好了」
他帶著那個單邊眼鏡，不停地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
終於像是寫好了一樣，蓋個章之後便把它裝進了信封中仔細地封存好
「哦吼，你給我寫了什麼啊」
「怎麼樣，想看一看嗎？我可是說了很多好話哦」
「算了，不用了，我只是比較好奇你會給我分配到哪裡而已，只要是個比較清閑的部門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小看自己了，你可是六歲就能從千年魂獸手裡逃生的先天滿魂力魂師
就算那刃牙獸是個吃素的，但也絕不是好相與的角色，這份事迹我已經詳細寫上去了」
「.……感覺你在給我招敵啊，前期我可是想安心苟著的，畢竟我又帥又有才」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歡你的幽默，不過這回你可以放心，沒幾個人敢光明正大地對付你了」
巴克雖是笑著，可眼睛定定地看著尹西
「總算要說正事了啊，我聽著呢」
尹西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地回話
「你還記得你說的兩個要求嗎」
「啊……記得那兩個人情，你想好怎麼用了？」
「哈哈哈哈你也會覺得我物盡其用的」
他放下了眼鏡，手指輕輕揉著眉頭，開口道
「尹西，成為教皇的弟子吧！」
「.……欸？」
尹西眼睛瞪圓，嘴巴一張，那朵玫瑰便哀怨地掉在地上
「我知道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這絕不是戲言，我保證是真的
這封信我要你親自轉交給教皇，這就算證據，你只要通報上去，教皇就會親自召見你，因為上次開會教皇交代了我事情去做，所以我不能帶你去了
但是我在上一次就已經把你的情況和教皇說了一下
她，對你可是表示很有興趣來著……」巴克笑眯眯的樣子像極了老狐狸而不是銀翼雕。
「你這，好突然啊，突然就要我走，突然就要我去當教皇的弟子，你沒在鬧著玩的，對吧」
「我保證，你的天賦只有在教皇那裡才會得到完美妥當的發揮，
當然，你要是想去長老殿那邊也沒問題，我也可以幫你推薦」
「哼……你還沒說金希克家族的事情呢」
「呵呵，其實他們家族也沒有什麼很特別的地方
只不過祖上是最早追隨天使神的那批人之一，得到了些許天使神的恩澤
所以成為了『神聖家族』中的一員
但是因為追求純凈的高貴血脈而近親結婚，導致現在後代的質量越來越差
德納爾雖然身份是次子，但是他本人是不可能繼承家族的
他還有一個姐姐，也是正統的唯一繼承人」
「.……我不關心他們家族的歷史，我關心的是，他們屬於哪一邊，你需要，明確地告訴我才行」
尹西的腰漸漸地從沙發上挺起，手慢慢抬起
兩邊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對齊，像是握住一個氣球一樣虛掩著
一雙眼睛古井無波地看著巴克，全然不見剛才的撒歡
「.……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啊，我就說你很聰明來著」
「不，你已經是在明示我了，而且就算沒有那兩個人情，你也想拉攏我，加入教皇派系吧
畢竟，你從第一次見我就開始觀察我，不是么」
「你從第一次見我那時起，就對一個只是負責登記人員審查的老傢伙警惕上了嗎？你這孩子戒心也太重了吧」巴克無奈地笑道
「.……因為你可完全沒入戲啊，太漏洞百出了吧
哪有普通的審查員一開始就準備好了我們的資料，就等著蓋章呢
你早就發現我們，並且在等著了吧」
「啊哈哈哈哈，啊呀啊呀真是老糊塗了」巴克也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地方露了餡
「所以啊，我把未來壓在你的身上，絕對是沒錯的，你肯定會成為教皇派最傑出的人」
「不是啊老爺子，你這一副託孤的模樣是幹什麼啊，還有怎麼就認為我一定會成為你們派系的人啊
你們這要是待遇不好的話我可是會跳槽的」
尹西又恢復了不正經的坐姿，眼看就陷入沙發里了
「你覺得，你真的會因為利益加入長老派系嗎，金希克家族可是長老派權力第二大的人的忠實走狗
再說了，即使你真的想要加入那裡，可是，你會有出路嗎，你是個平民
而那邊完全就是貴族聯盟，神聖家族的勢力範圍」巴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而.……從下午開始，你的眼神就變了，因為那個眼神我實在太熟悉了
那是，復仇的火焰……
所以，我更加確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所以看來，你和金希克不和，並不是表面形容，你們有仇？」尹西挑了挑眉
「啊……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看來我演技的確不過關啊哈哈哈哈……
是啊，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想聽一聽嘛，陪我這個老人家聊聊天？」
「得了，我今天可累壞了，你快點說吧，畢竟明天我還得早點走呢」
「呵呵呵，那我就長話短說吧，在十年前，我唯一的兒子，家族的最後一代
我的一切希望，死在了一次魂獸襲擊暴亂中，屍骨無存」
巴克沙啞的嗓音刺啦拉作響，似乎是有點渴了，他捏著水杯，深深地喝了一口
「但就在四年前，最終經過教皇和多方確認，可以證實我的兒子是被漢斯頓那個老閹人給害死的，
他暗中操作，把魂獸放了進來，我的兒子當時被他們有意地和大部隊分割開來，陷入了魂獸包圍圈中
被活活撕碎，吞吃……」
他的手有點顫抖，水不小心灑到了名貴的地毯上，沉默一下又接著說
「所以我的第二個請求，我想要你，摧毀他們，摧毀金希克，一個不留！」
那顫抖的手瞬間握緊，一個造價二十金魂幣的高級茶杯就變成了碎末
巴克赤紅的雙眼似要蹬出眼眶，鬚髮皆因為澎湃的魂力飄蕩在空中，寬大的衣袍隨之鼓起
幾聲暴虐的鷹啼在室內響起，所有的玻璃瞬間被震碎
尹西揉了揉耳朵，「老爺子，小聲點啊，我們現在不是在進行機密會談嘛」
「啊哈哈抱歉，是我失控了」
巴克一愣便哈哈一笑，把所有的魂壓一收
又變成了一個人畜無害的老大爺，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
「所以我們有共同的目標，在你還弱小的這段時期，我願意做你最堅固的後盾，教皇派也將成為你的後台
而等時機成熟，我們就一起把漢斯頓的頭擰下來怎麼樣，是不是很心動」
「.……嗯的確挺心動，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找我，就因為我和你有共同敵人？
而且雖然先天滿魂力稀有，但也不一定非找我吧，還有什麼事我是不知道的嗎？」
尹西也呷了一口水
「我啊，那時候因為正在衝擊魂斗羅的境界，按理說是閉關狀態，可是這個消息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我的耳中
我因為怒急攻心和過度悲傷，導致運轉魂力時候，經脈紊亂，沒抗住魂力衝擊而破碎，終生魂力無法增長，經過了好久的穩固才勉強停留在79級
一輩子魂斗羅無望了……」
「是嘛.……三十年前你才……？」
「那時候我三十八歲」
「三十八歲的魂聖嗎，真是可怕，所以是有人畏懼你的天賦而下陰招啊」
「沒錯，因為我不願意被拉入長老派系，他們覺得我會投靠教皇派系，便提前下手
只是因為我作為平民看不慣他們的做派
而他們也看不起我的出身，即使我將來可能成為一名封號斗羅」
「所以我本來以為此生恐怕都報不了仇了
直到遇見你，尹西
你給了我希望，你的天賦，你的聰慧，你的未來，你擁有扳倒長老派系的潛力
而且我的經歷你也知道了，你也不想變成我這樣吧」
「……你說過教皇是個奇美的女子，天賦異稟，雄才大略，極有手腕，而且是平民出身？」
「沒錯，哈哈哈哈她年紀輕輕便成為了聖女，當年可是被稱為『武魂殿之花』，是一代人的夢中情人
連我也很欣賞她的美貌和品格，是不是有興趣了？」
「她本是個極善良，富有同理心的女人，但在上代教皇死後便成為了新一任教皇之後
整個人就變了，不過這也算是好事
畢竟如果像以前那樣，她就當不了教皇了」
「所以，怎麼樣，經過了解，我能說得都說了
當然，就算你不同意也沒關係，德納爾只是脫離部隊然後意外失蹤，和任何人都沒關係
你還是可以安心變強，畢竟你雖是個平民，但是天賦支撐著你的進步，將來依然可期」
巴克神在在地喝了口水，便不言語了
「嗯……植物般平靜的生活啊，真是誘人，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還能說什麼呢」
他輕輕地自語著，巴克閉上眼睛抿著嘴
「既然如此，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了」他把玫瑰從地上撿起，將花柄折斷，站了起來。
「我將成為教皇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