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賭局（2）

  湯快要燉好的時候，小英將汪曉葵叫了醒來。


  “湯好了麽？那我先去叫唐少爺起床，你幫忙端去他房間，好不好？”


  “嗯。”小英點點頭，卻不說唐少爺曾經來過，畢竟方才唐少爺再三囑托叫她不要說，又拉住欲走的人，“哎，等等。”


  隻見她彎身下去，用手指擦了點灶邊的黑灰，捏得更加細碎了，再一下抹到汪曉葵的臉上。


  “這樣就好了，去吧。”


  汪曉葵立刻明了她的意思，小英是故意在自己臉上抹了黑灰，好叫人相信湯是她自己燉的，於是咯咯一笑，跑開了去。


  到了唐翎房裏，卻不見他人，出來後正遇上小七要去廚房吩咐。


  “小七，你知道少爺去了哪裏？”


  “許是去了後花園散步吧，嘻嘻，曉葵姑娘，你去做什麽了？怎麽把自己畫成了個小花貓？”小七看見一臉黑灰的汪曉葵笑得好生歡樂。


  “去去去，你不懂的。那我先去後花園找人了。對了，你去幫我找小英，她在西頭河邊，叫她直接把湯端到飯廳吧，這會兒，也快是中飯時間了。”


  “好……哎……”話還沒答完，人已經跑走。小七搖搖頭，這曉葵姑娘就是活潑，跑得可真快。


  這一路，看到汪曉葵的人，熟悉一點地都大笑出聲，不熟的都掩嘴偷笑而過，汪曉葵也不管，她從來不是看人臉色活著的人，一路開開心心地蹦跳著往後花園裏去，就想快點在唐翎麵前顯擺下她的成就。


  終是在花園池邊的一顆柳樹下找到他人。


  這個季節的柳樹，絲絛已長，綠意沁人，唐翎半坐於樹下，人如入畫中。


  “喂，不是說要多睡一會麽？怎麽有這閑情雅致，跑來這賞風景？害得我都快跑斷腿了！再不去，湯都要涼羅。”雖說並不想打破這美麗的畫卷，可是湯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唐翎卻故意不理他，他來這坐也自有原因。因為方才，他就看見有位女子這樣靠在樹下睡覺，如夢如畫，這方景色叫他好生回味。


  “喂，我叫你去喝湯，你沒聽到？”明明睜著眼睛，不可能睡著，裝作聽不到她來是何意思？汪曉葵直接就上去拉人。


  唐翎料定她會來這一招，在被拉的時候，反力一帶，將汪曉葵拉跌到自己身邊來。


  “喂，你瘋了！”整個人就這麽倒下去，還好有堵肉牆可以靠。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唐翎一拍她腦門，這才發現她臉上的灰漬，“你去挖煤了麽？”


  “呸！真是好心沒好報。”汪曉葵直起身坐好，“我幫你燉湯，你說我挖煤？”


  唐翎自然知道那湯不是她煮的，偏還要把自己的臉給塗黑了逞強，隻得強忍住笑意不去拆穿了她。


  “好，我錯了，謝你還不成麽？”說著，從袖腕裏掏出帕子來，給她擦臉，“弄得自己跟個花貓似的，下次別煮了吧。”


  “你下次叫我煮，我都不要煮了！”下一次，還不定有人能幫她忙。


  乖乖閉上眼睛，讓他一點點給自己擦臉。快到正午的時候，陽光很大，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唐翎的輪廓，鼻間也能呼吸到他的氣息。他的動作很輕，很柔，汪曉葵瞬間竟又有了幸福的錯覺。


  他對自己真的很好呢。若是一般少爺，會這麽對他的丫鬟麽？他——該不會是喜歡自己吧？


  “不可能！”迅速否認自己的想法。


  唐翎見她突然猛烈地搖頭，幹脆捏住她的下巴將頭固定，繼續拭擦：“不可能什麽？你這樣亂動，可是要越擦越髒的。”


  “就是沒有什麽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的意思。你快擦了， 不然湯可真的要涼羅。”


  “是，是。好了，大小姐，你是我小姐，我是你仆人。”早習慣了她講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唐翎也沒在意，拉起她到池邊，讓她看水中的倒影。


  “怎樣？幹淨了吧？”


  汪曉葵靜靜凝視著水中兩個人的倒影，忽然覺得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也不錯。


  被自己這突然的想法驚到，很莫名今天的自己怎會有這麽多兒女情長，她轉頭，看著唐翎的眼神有些複雜，但很快又恢複到以往的樣子，拉著唐翎就往回走。“很幹淨。走了。”


  唐翎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到了飯廳，小七果真已經準備好飯菜，小英也將湯端到了桌上。


  “還想你們去了哪裏呢，再不來飯菜真的要涼了。”


  “是。”唐翎轉頭衝汪曉葵一皺鼻子，“一個丫鬟管我還不夠，現在又要多來一個。”


  汪曉葵回他一個鬼臉。


  這個時候，就聽遠處傳來個爽朗的笑聲。


  “喲，這是在吃飯呢，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呀。”


  聽這聲音，好像是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