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武試（三）
第二日的比試在初生的朝陽中拉開了帷幕，比賽並沒有什麼懸念，茉莉公主的對手被一招擊敗，崔文藝也是瀟洒至極的擊敗了來自星州的對手，並用言語羞辱了對方一頓，引起了觀戰群眾的轟然噓聲。不過他俊朗的外表和深厚的背景，還是給自己增加了不少的粉絲，只是他的粉絲有點苦惱，不敢公然支持他這個嘴巴又大又損的傢伙。
秦謹言多年缺失的運氣似乎一夜之間全來了，自己的對手正是昨天旗鼓相當那場戰鬥的勝利者，雖然取勝，但是也是慘勝，自己身負重傷，無法出戰今天的比賽，秦謹言成了唯一不戰而勝的選手，也許是上午的比賽太無聊，神座大人並沒有來觀戰，自然也就沒有看見運氣極好的秦謹言。
比試一直波瀾不驚，直到八進四的時候，來自軍方的強者李負自，用極具殺伐之氣的方式擊敗來自江州的李旭，將武試推向了高潮。
四強終於產生，茉莉公主和崔文藝都是毫無懸念的，李負自常年在西線和齊國人打仗，加上家世和茉莉公主的那點傳言，名氣也是極大，深受宋國百姓喜歡。
秦謹言卻成了不折不扣的黑馬，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道童，輕鬆寫意加運氣極好的殺進了四強，力壓江州大族和星州強者，讓人大跌眼鏡。
各方勢力，各路人馬，各種人等都在打聽秦謹言是何方神聖。當得知這個秦謹言還是文試第一的時候，眾人都是被震驚了，這個如彗星一般突然崛起的傢伙究竟是誰？
「聽說這個姓秦的是教會的道童」
"教會大道童？這麼強，難道是主教大人的弟子？那身份可不是一般的尊貴啊。「
"聽說跟咱公主殿下經常出入成對，走遍了咱星州的大街小巷啊。」一人擠眉弄眼的說到，語氣里有點神秘，有點調侃。
"哦，那我倒是很期待他遇上小李將軍，必定又是一場好戲啊。"
奉天殿，宋國國君的偏殿，專門與親近大臣們議事的地方，宋國國君身著一身淡黃色的長衫，端起一杯江州敬貢來的極品龍井，淺淺的喝了一口，「諸位卿家對這次大比有什麼看法？都說說。」
「皇上，公主殿下境界高深，人品貴重，實乃我大宋之福啊。」禮部尚書滿臉堆笑。這一記馬屁拍的宋國國君很是舒服，他輕輕地捋了捋鬍鬚，很是欣慰。眾臣雖然都在心裡罵這隻老狐狸拍馬屁都是捷足先登，但對茉莉公主確實是心服口服，所以就連歷來嚴肅的御史大夫都沒有出言反駁。
「皇上，江州崔家長孫，實力境界不可小視，關鍵是他的表現與外界傳言很是有些出入。這些年，朝廷把江州盯得緊，崔家那些老狐狸倒也沒露出什麼馬腳，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這崔家長孫天天流連青樓畫舫，世人皆以為他是個紈絝子弟，現在看來，並不簡單啊。」內閣次輔說道。
「江州那些人，豈能以常理度之，不過一千多年了，他們與朝廷倒也算和善，所以也沒必要做什麼，免得激起反彈。」吏部尚書說道。
眾人都是點點頭。
「我說李帥，你家那個小子不錯啊，境界高深，殺伐果斷，再好好磨練磨練，將來必成大器。」
「過獎過獎，全賴朝廷培養……」李大元帥口裡連說客氣，可那股子得意勁全寫在臉上。
「臣倒是覺得那個秦謹言很有意思。」首輔大臣顏真卿說道，「文試第一，武試也進了前四。我看了他的文試卷子，對教義的理解，就算我們這些老傢伙也不一定有他深厚，策論更是做得滴水不漏，於治國的見解十分獨到，有王者之氣啊。」
聽著這個朝廷第一人的評價，眾人心裡都很震驚，顏真卿是首輔大臣，文官第一人，本身又是青天道的客卿，超凡境界的大修行者，他對一個人這麼高的評價，尤其是那一句治國有王者之氣，是極其罕見的。
「臣仔細看了他的試卷，他的字寫得極好，堪稱大家手筆，公主曾經拿過一副殘缺的字畫讓老夫修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同一人所書。」
聽見秦謹言和茉莉公主似乎有什麼關係，眾人都沉默不語，錦衣衛指揮使說道：「據我手下的兒郎回報，這個秦謹言跟公主殿下關係很好，相鄰而居，據說紅衣大人也很關照他，不知諸位還記得月前那次盛大的天啟嗎？據說就是給他治傷。」
錦衣衛指揮使的話讓眾人更是震驚了，幾雙眼睛都齊刷刷的看著宋國國君。
宋國國君微微一笑，皺紋已經爬上了這個君主的眼角，「既然是紅衣大人出手相救的人，我們就不必操心了，何況他和我兒還關係很好，至少不是我們的敵人。」
「微臣倒是想讓此人為朝廷出力，必定又是一員良臣支柱啊。」
「紅衣大人自有安排，不必再議了。錦衣衛今後也不要監視他了，就當為我大宋結善緣吧。」宋國國君似乎看到了什麼，明白了什麼。
武試最後一日，秦謹言對李負自，茉莉對崔文藝，勝者將爭奪冠軍。
聖光普照大地，暖風輕解羅裳。
茉莉和崔文藝的巔峰對決開始了。
看著那個九天玄女一般的人物，宋國百姓毫不吝嗇自己的掌聲與歡呼聲，狂熱的崇拜著這個未來的神座大人。雖然茉莉是長公主，是青天道確認的聖言神座繼承人，但星州百姓常常看見那個行走於大街小巷，在酒樓餐館吃食的仙子，大家其實都與有榮焉，內心裡其實把茉莉當做自己家的孩子一樣看待。
聽著百姓的歡呼，看著對面那朵冰花，「你的人氣比我想象的更高，就算本公子在江州，也不見得有你這人氣。」
茉莉什麼也沒說，直接拔出秀劍，一劍刺了過去。
「我去，你還真是兇悍，我都有些可憐起秦謹言那傢伙來了。」
聽著這話，茉莉的劍上浮現出一道藍色的光澤，一股冰封萬里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天空的暖陽似乎都要被凍住了，就連紅衣大人親自設置的結界，也無法阻擋那股寒氣，本來穿的就少的少女們，更是被凍得瑟瑟發抖。
崔文藝的眉毛頭髮上也出現了一層薄薄的冰層，他不再言語，從內府調動元氣，拚命地朝手中那把青天劍灌注進去。那把劍是崔家的傳家之寶，敢以青天為名，可見其威力絕倫，這可是崔文藝動身前往星州前，崔家老祖親自傳給崔文藝的。
元氣入劍，劍身劇烈的顫抖起來，一股幽暗的感覺籠罩全場，太陽消退，天空居然出現了夜晚才能看見的星星。
場間一片驚呼，「那是？」就連坐在台上的紅衣大主教都站了起來。
「應該就是那把劍。」聖言神座睜開了眼睛，有些傷感的看著這把劍。
「沒想到，沒想到那老傢伙居然捨得下這麼大的本錢。」紅衣大主教說道。
「青天一出，天下一統,看來新的時代真的要來了。」說完這話，神座閉上了眼睛。
茉莉看著漫天繁星，右手持劍，左手捏了個劍訣，星府驟然明亮，氣勢節節攀升，滿天黑髮絲絲向後，向針一樣直刺星空，秀劍脫手，向崔文藝飛去，溫度急速下降，星空中居然下起了大雪。一把藍白色的椅子出現在星空中，茉莉坐在上面，就像冰雪之王一樣。
「冰封王座！」觀戰的大人物們再也無法安坐，紛紛站了起來，跟四周的百姓一樣，震驚的無法言語。
崔文藝在場間感受最深，溫度低的似乎連自己的經脈都被凍住了，他成了一個冰人，被完全冰封。他氣機受損，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握在手裡的青天劍似乎有所感應，脫離他的右手，一劍朝自己斬了下去，咔嚓一聲，冰雪碎掉，崔文藝接住劍，單膝跪地，持劍支住自己的身體，顯然是受了傷。
「沒想到，你真的已經是凝星強者了，我打不過你。」
茉莉收劍入鞘，天空重新恢復光明，溫暖的聖光重臨大地，她伸手度了一口元氣過去，崔文藝緩緩站了起來，一抱拳，說了聲謝謝。
這場戰鬥沒有任何前奏，沒有任何預熱，一上來便是精彩絕倫，便是拿手絕招。崔文藝雖然有青天劍，如果拚命，倒不見得會輸，茉莉勝在純粹的境界實力。雙方都是天才般的人物，都得到了世人的崇拜和尊敬。
贏得乾淨利落，輸的卻也是風度翩翩。
茉莉自然是更加神聖，崔文藝卻也圈粉不少，那些噓聲都變成了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