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武試（一）

  武試的規則很簡單，就是採取淘汰制，參加者抽籤一一對戰，這當然有運氣成分，有可能你第一輪就抽到了一個實力很強的對手，有可能第一輪就是強強對話，而有的卻是弱者之間的較量。不過運氣本就是天道使然，聽說參加青山天選大典，最關鍵的那一關就是比的運氣，千年以來，無人能夠拔起那把劍，就是因為運氣並未降臨人間。


  武試在教會廣場舉行。


  教會廣場上，一個高大的舞台早已搭建完畢，極其寬大的舞台分為了大大小小的很多區域，為了確保安全，紅衣大主教宋光親自為每個比試場地施加了結界，超凡境以下的強者，是打不破這個結界的。


  為了鼓勵世人修行，激勵年輕人的鬥志，舞台四周布置了巨大的觀戰台，宋國的官員百姓們都可以觀看，這時候早已是人山人海。


  舞台正北面擺著三排台階，台階上擺滿了紅木做成的椅子，聖言神座坐在最中間，按理說這樣的比試根本不值得她抬一下眼皮，更不值得她浪費時間，因為時間對她來說太過寶貴，但不久前那顆星辰的隱約閃亮，讓她激動之餘又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所以他想看看，究竟是她看錯了，還是大時代真的要到來了。宋國國君和紅衣大主教分別坐在她的左右，其他教會主教、宋國大臣們也都按序而坐，宋國所有的大人物幾乎都聚在了這裡，氣氛顯得神聖而凝重。


  這種緊張的氣氛，似乎也影響了比試者的情緒，雖然都是年輕的天才人物，心性都十分出眾，但大家畢竟都是第一次見到神座，見著傳說中的大人物，上神一般的存在，難免緊張和激動，場間顯得很安靜，所以崔文藝說話的聲音就顯得很是突兀，很是刺耳。


  也許是為了消減心裡的怪異情緒，也許是故意打破這種緊張的氣氛，也許這就是他愛說話愛嘮叨的本性，崔文藝對秦謹言說：「秦兄真人不露相，崔某佩服佩服，這文試第一實至名歸啊。」廣場上幾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秦謹言，原來這個青衣道童就是這次的文試第一啊，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啊，長的也只是清秀而已，不過那挺拔的身軀，平靜的面龐，倒確實讓眾人高看了一眼。


  「不過本公子很好奇，你參加這武試，又能得第幾呢？難道要靠運氣？」


  「我一向運氣不好。」秦謹言應到。「別這樣說，除非你抽到我，不然你就是運氣好。」


  聽著這話，秦謹言沉默不語，不知道這位公子哥謎一樣的自信倚仗的是什麼。


  主持抽籤的是教會黑衣堂的主教，黑衣堂主司裁決，殺伐果斷，自有一股威嚴公正的氣概。


  「今天的比試，共有129人參加，按照一對一的原則，正好多出一位。」黑衣主教威嚴的目光掃視著全場。聽著多出一位，眾人都在猜測誰能運氣好到逆天，直接輪空。


  「經過商量，我們決定把這輪空的位置，直接給茉莉公主」。


  這時候沒有誰會愚蠢的跳出來提出質疑甚至表示反對，站在台上說話的可是殺人如麻的黑衣主教，代表的是青天道，神座大人也正在台上閉目養神，誰有意見？有意見最好是保留在自己肚子里。


  聽著黑衣主教的話，眾人恍然大悟，又如釋重負，覺得正該如此，理所當然。


  不管是誰抽到茉莉，都等於是失敗的結局，誰也不想自己首輪就被淘汰，所以茉莉輪空，對眾人來說反而是最好的安排。


  看著大家並無異議，黑衣主教揚手一招，寫著128名比試者名字的光團出現在空中，隨即沒有規律的流轉開來。看著黑衣主教的這一手，場間眾人驚呼出聲，不愧是即將踏入超凡境的強者。128個光團緩緩停止了流轉，對陣雙方一一配對，結果出來了。


  跟秦謹言對陣的是一個叫何福生的人，崔文藝則抽到了同為江州子弟的一個姓鐘的修行者。看著自己對陣的人名，場間有些騷動，有的臉色陰霾，顯然是知道自己的對手很強大，有的喜形於色，顯然是抽到了較弱的對手。崔文藝毫無表情，只要不是茉莉，抽到誰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分別，只是他看著一臉平靜的秦謹言，心裡就有些不爽。


  「我說你丫究竟是真強大還是嚇傻了，你這副面無表情的面癱樣，還真是臭屁極了。」


  秦謹言看著崔文藝，不知他為何要諷刺自己，但他並不以為意，「我又不是你這種怪物，我並沒有想拿第一的想法，所以我為何要驚慌緊張又或者是高興驚喜？」


  聽著這話，崔文藝有些詫異，這個惜字如金的傢伙居然對自己說了這麼多話，更重要的是似乎在向自己解釋什麼，他對秦謹言有些滿意，心裡有些高興，所以他決定原諒秦謹言罵自己是怪物。「下輪你要是抽到我，我決定讓你輸的不是特別難看。」崔文藝鼻孔朝天，一副欠揍的模樣。「還有，你待會要是打不過對方，就報我的名字。」說完這話，崔文藝背手往自己的舞台走去，秦謹言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想著，報你的名字有什麼用，你以為你是教皇？


  他搖了搖頭，驅走心裡的疑問，轉身向自己的比賽場地走去。來到西北角，一身粉色束腰裝的茉莉等在了場邊，她孑然而立，長長的黑髮隨意用一根白色的飄帶系起，顯得高貴而又嬌俏。


  「你的對手是江州一個家族的子弟，境界是御物初境，修行的是土系功法，擅長防守」。她沒有問秦謹言有沒有信心之類的廢話，也沒有為秦謹言加油打氣，但言語之間卻透露出溫暖的情意。


  秦謹言點點頭，「秋天我陪你去青山。」一句話表達著心意與信心。


  茉莉唇角微翹，轉身離開，去往了正北面的台階上，那裡有她的一把椅子。


  隨著教會鐘聲的響起，比賽正式開始。參加武試的年輕人們，紛紛走上自己的比賽場地。


  舞台四周的吃瓜群眾這時候也停止了喧囂議論，等待著第一場戰鬥的打響。


  六十四個比賽場，有的參賽者早已迫不及待，鐘聲一響，便有人搶先發動了攻擊，為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只見其中一個舞台，一個身著紫色外袍的年輕人像只大鳥一樣飛上天空，從天而降，在對手頭頂一劍刺下，瀟洒飄逸極了，迎來了場邊一片喝彩的聲音，他的對手也不含糊，雙腳跺地，拔劍刺天，咬牙迎了上去，不過終究是失了先機和氣勢，一招便被擊敗，獲勝的一方收劍入鞘，雙手環抱，接受著眾人的歡呼與喝彩。


  崔文藝看著面前這個對手，對方看著他眼神閃爍，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他本來是個話多之人，但想到那個冷漠的茉莉和冷淡的秦謹言，不知怎麼的，他顯得有些意味索然，沒有說話的興趣。所以他抽出佩劍，準備快速結束這場戰鬥。


  看著他拔劍，對面那傢伙咬咬牙，「崔……崔哥，我是鍾家的子弟，我叫鍾麒麟，我……我認輸。」


  聽著這話，崔文藝才知道對方也是江州的子弟，江州子弟敢對自己拔劍的也許還沒生出來。他搖了搖頭，收劍入鞘，轉身離開了比賽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