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盛大的天啟
三天之後,茉莉先醒了過來,看著躺在旁邊的秦謹言,「你丫真是個白痴!」茉莉心想著,「你一個不會修行的人,居然能夠突破結界塔的結界,居然不顧性命救自己,居然真的擊退重傷了三友大師還有那位中年人。你這個白痴,這麼拚命幹什麼,你是故意要讓我欠你一輩子嗎?」
想著秦謹言能夠重傷三友大師,茉莉知道那應該是威力極大的符咒,能讓普通人就能激發的符咒,威力有這麼大,那位制符之人,境界該有多高深,對秦謹言又該是有多重視,看來你也是個有秘密的人啊。
不過這些都跟自己沒關係,自己更不會在意秦謹言是什麼人,秦謹言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是自己最喜歡的人,這就夠了,茉莉下床來,握住秦謹言的雙手,默默地看著他那俊逸而蒼白的臉龐。
「他的傷有些棘手」,大主教宋光身著紅衣,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茉莉瘦削的肩頭,「你用寒氣封住了他的經脈,又用心血護住了他的心脈,我用聖光給他療傷,他性命已經無憂,他之所以沒有醒過來,是因為他的血脈有些問題。」
「血脈?」茉莉很是疑惑。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他……其實是你師兄……」
「師兄?」,茉莉感到很震驚,「你是說老師就是他的師父?」想到秦謹言從小住在教會,又能在星屋觀天書,身邊還有威力絕倫的符咒,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原來你是我師兄……老師還真是個不負責任的傢伙……」
「你別怪你老師,他本身就是這樣的性子,其實他對秦謹言是很好的。」似乎知道茉莉在想什麼,宋光解釋道。
想到連老師那樣的大修行者都無法解決秦謹言修行的問題,茉莉真心可憐起秦謹言來。
「現在要讓他醒來,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天啟!」
很多年後,歷史學家認為新時代真正的開篇就是宋國那一場盛大的天啟,那一場改變歷史走向的天啟。那場天啟拯救了聖皇,讓聖皇開悟,也拯救了天下,拯救了人類。
上元節,除了齊宋邊境在進行激烈的戰鬥外,整個天下都在歡度節日。
宋國皇宮的禁軍把教會圍了個水泄不通,教會內,黑衣執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各主教鎮守在教會的關鍵位置上,茉莉盤膝坐在雨宮外面,把星府里的元氣全部調動起來,隨時準備雷霆一擊。朝廷首輔顏真卿大人也是守護在雨宮之外。
雨宮裡,宋光看著平靜躺在床上的秦謹言,「神座大人,既然這孩子一直無法修行,這次經歷生死之間的大考驗,茉莉那丫頭獻出處子心血給他,我就用聖光再給他添把火,看看能不能衝破天命的禁錮……」
宋光伸出一根手指,一點光明從指尖浮現,並不炙熱,就像聖光一樣,瞬間雨宮光芒大作,一輪耀眼的紅日出現在夜空中,照亮整個星空,勝過了所有星星的光芒。
盤膝而坐的茉莉看著那輪紅日,微微的眯上了眼睛。
「這是?」正在大宴群臣的秦國國君秦仲易,從龍椅上豁然起身,看著天空中那輪明亮的紅日,宋國使臣兩天前都到了,正奇怪宋國為何突然提出結盟的請求,看來宋國一定發生大事了,居然有人在進行一場盛大的天啟,一定是紅衣宋光,「傳朕旨意,立即與宋國結盟,讓休假的將軍們都給朕回軍營去,休息了這麼多年,兒郎們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齊國皇宮,並沒有過節的歡樂,氣氛有些壓抑,除夕夜三友大師和親王齊先雲身受重傷,直到昨天才剛醒過來,誅殺宋國那朵花的計劃失敗了,大年初三,宋國人就在邊境發了瘋一樣,越過國境線攻了過來,由於準備不足,戰事十分不利。
「大師,我們準備的十分充分,怎麼會失敗呢?」齊國國君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歲,精氣神明顯衰退了,顯得有些喪氣,有些凄涼。
三友大師雖然醒了過來,但臉上身上的劍傷卻清晰可見,一隻手臂被衣袖遮掩,顯得空蕩蕩的,他知道自己身受重傷,不知何時才能恢復,也許此生再也無法超凡了。
「馬上派人去青山,面見聖司神座,求他出面,化解這場干戈」,說完這話,三友大師似乎放下了心事,整個人鬆懈了下來,他嘆了口氣,「一切皆是天意,一切皆有定數,我等凡人妄圖揣測天命,本就是九死一生的結局。」
「我和親王親自去誅殺茉莉,沒想到那丫頭天賦居然那麼強大,小小年紀就已經凝星了,自然不好殺,更沒想到的是,我們天天觀察她身邊那個不會修行的小道童,居然是個透明之人,能夠無視一切的結界桎梏,居然身上有那麼強大的劍符……都是天意啊。」
陳國京都楓城,最南邊的小鎮西海鎮,一座高大的大山矗立在這裡,漫山遍野的楓樹,在這初春里,似乎畏懼這倒春寒,還沒有發芽長葉。
青山,青天道道門坐落在山巔,教皇寢宮在最頂端。教皇寢宮有個很優雅神聖的名字,叫青雲宮,意喻直上青雲,直至青天的意思。
青雲宮裡,教皇坐在寬大的白色聖椅上,身著白袍,看起來很年輕儒雅,就像四十多歲的書生,但他看向面前那人的眼睛,卻飽含著歲月和歷史。
「我的神座,你有多久沒回青山了?三百年還是五百年?」
「陛下,是五百年。」
「五百年了,你既然躲了本座五百年,為什麼又要回來呢?」
「我回來,是要向天下宣布,聖光有了傳人。」
「哦?」教皇感到有些詫異,他知道聖光神殿自有自己的一套傳承,連自己都不能干涉,但他更知道聖光要找一個傳人是多麼的難,因為思無塵,心無垢的通透之人,千年也不見得能出一個。「難道就是宋國教會那個孩子?他不是不會修行嗎?」
「能修行的時候,自然便能修行。」
「那本座倒是要恭喜你了。」說完這話,教皇抬頭凝視東方,他面前那人卻豁然轉身,看著夜空中那輪紅日。
「是宋光吧,這麼盛大的天啟,也許要消耗他百年功力啊。」
王道人右手食指不停地顫動,似乎是在推演著什麼,然後他轉過身來看著白衣教皇,「我的陛下,你還真是讓我吃驚……我早就應該想到,這天下又哪有能瞞過你的事情,不過天意如此,你我也無法改變,除非你能斬天。」
「天道卷早已隨著那人遺失,本座可不會那一招。」
「我們都看過天道卷,結果卻是……」
「老朋友,既然你有了傳人,本座倒要送你一份禮物,把漁丫頭許配給他吧。」
「陛下,你知道,我還有個不記名的徒兒,也是個很不錯的小丫頭。」王道人說道。
「不行,這個事必須聽本座的。」
「陛下啊陛下,你還是沒變,總是想掌控一切……」王道人不再爭執,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青雲宮。
教皇凝視著東方,又像俯視著整個天下,「黑衣,你也看到了吧,既然新的時代必將來臨,那我們就鬥上一斗,也好了結這千年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