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拍死
島主的府邸是依山而建，水潭就在山中。
距離有點遠，張洛放出一個飛行法器，招呼林牧和梅巧兒坐了上去。
華光疾馳，只是少許時間，便到了一處樹木茂盛之地。
這裡便是禁地，水潭的所在地。
林牧放開靈識，剛剛掃了一下，就被一人嚴厲的喝斥，不是張洛，是另一個元嬰修士。張洛小聲的提醒林牧，此地有著嚴格的規定，靈識只能放開到方圓一里，超過了會受到處罰，由於林牧是初來之人，可以被原諒。
喝斥之人是一個長髯老者，陣法宗師，大陣的總指揮。
長髯老者閃身到了近前，瞧了林牧一眼后不喜的看向張洛，道：「我說過，一次至少帶五個以上的人，一次一個，每次都要我來安排，不是耽誤我事情嗎？怎麼？明祟島上再招不到陣法師了，濫竽充數？」
張洛恭敬道：「柳師，他可不是濫竽充數。」
長髯老者哦了一聲，「玉簡給我，讓我瞧瞧，你能布置哪一段？」接過林牧遞過來的玉簡，長髯老者掃了一下，臉上有了不喜，道：「最難的地段？！如此繁複的陣法紋路，是你能布置出來的？」看向張洛，吹鬍子瞪眼，道：「張洛，你們那邊是怎麼篩選的？一般的地段還好，出點問題，對大局影響不了多少，可重點地段，陣法核心，一點都不能馬虎。」
張洛哈哈一笑，「他可是天才。」
長髯老者斥道：「天才我見的多了！」
張洛繼續道：「他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便通曉了玉簡之中的陣法。」
長髯老者驚道：「一刻鐘？」
張洛點了點頭，又道：「陣法較技，他能輕鬆戰勝七八個陣法師的聯手。」
長髯老者看向林牧，目光灼亮了起來，一捋長髯，問道：「他說的可是真事？」
林牧自信一笑，「小露一手而已。」
長髯老者有了不喜，「狂妄！」
林牧哈哈大笑，「有本事的人，自要狂妄一點，不是嗎？」
長髯老者冷哼一聲，看向張洛，「此人我不喜歡，帶走吧。」
張洛張了張嘴，「柳師……」
長髯老者一甩手，準備離開，林牧一瞧，微皺了下眉頭，還真是個古怪的老頭！這樣的老頭最是難伺候，不禁放聲大笑，「怎麼？前輩是怕我在陣法上的造詣超過了你，從而奪了你的飯碗，讓你下不了台。」
長髯老者駐足，目光凌厲，逼視林牧，「你說什麼？」
林牧淡笑，「我說你徒有虛名。」
不待長髯老者說話，張洛喝道：「李牧，莫要亂言，這位可是柳星辰柳宗師，是明祟島上最好的陣法師，在鼓浪海域數一數二，在中天西域，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就算你在陣法上的造詣不俗，也得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
林牧道：「瞧不起我的人，我何須瞧的起他？」
長髯老者忽的大笑了起來，「瞧不起我的人，我何須瞧的起他？好！這話說的好！小子，先不說你在陣法上的造詣如何，光是你說的這句話，我就得給你機會！陣法師是最為高貴的職業，沒有傲氣，如何傲視天下？」
林牧躬身抱歉，「晚輩受教了。」
長髯老者點了點頭，「在桀驁之外不失禮數，很好！」
張洛長舒了一口氣，「柳老，那……」
長髯老者一瞪眼，「羅嗦什麼？滾蛋！」
張洛張了張嘴，一抱拳，叮囑了林牧幾句后，果真滾蛋了。
長髯老者看向梅巧兒，「她呢？」
林牧回道：「她是我的徒弟，剛收的，在陣法之上尚且一清二白。」
長髯老者點了點頭，轉身凌空而起，「跟我來！」
做事相當的乾脆利落，也沒什麼廢話，直接把林牧和梅巧兒帶到了水潭邊上，讓梅巧兒在一旁靜侯，帶著林牧就鑽入了水潭之內。初進水潭，林牧沒有任何的感覺，但隨著下潛，就發現了不同。
越深入，水靈氣越濃郁。
不是那種緩慢的遞增，非常快，十丈就能躍升一個台階。
隨之的，水也變的寒冷起來。
由於水壓的關係，或者其它因素，再寒冷，潭水也不會結冰。然，漂水不結冰，進入其中的異物，不管是什麼，都會結冰。潛入百多丈后，林牧就發現，保護光罩上就結出了冰霜。
到達兩百丈，光罩被凍的發出「卡卡」之音。
林牧驚異，長久的在這種環境之下，法力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長髯老者道：「一般的結丹後期修士所下潛的極限是五百丈！所謂的極限就是到達五百丈后立即返回，或有命可活。當然，這只是指單一法力支撐，若是有什麼強大的守護法寶，那就另當別論了。」
林牧驚訝，「這般厲害？」
長髯老者道：「我們的核心陣法是要從千丈布起，從千丈不斷的向上，最後和外圍的殺陣連通起來！核心陣法，其實就是源陣，這個你應當懂，一切陣法都要源陣，不斷的吸擷力量提供給整座大陣，讓整座大陣正常的運轉，發揮它的威力。只要源陣所擷取的能量之源不枯竭，大陣便可一直運轉下去。」
林牧道：「外陣若破，單剩源陣，也是無用。」
長髯老者哈哈大笑，「外陣是那麼好破嗎？」
林牧一怔，想了想，點了點頭。
以水潭為陣眼的大陣，針對的可不是小嘍啰，而是化神期修期，不是針對一個兩個的化神期修士，而是一群，如此，可想而知，陣法有多麼強大？陣可被破，但在破之前可攻擊人，破一個大陣，得死傷多少人呢？
大陣若成，戰爭會更加的慘烈。
長髯老者問道：「應當已經度測出規律了吧，你的極限在哪裡？」
林牧隨口道：「七八百丈吧。」
長髯老者一怔，「單靠法力，你能到達七八百丈？」
林牧疑惑，這很多嗎？以他的預估，他的極限應當在千丈左右，怕講出來過於驚悚，才說了七八百丈。不得不說的是，這是法的極限，若是配上《萬古霸體》，或許兩千丈都是輕輕鬆鬆。
長髯老者又有了不喜，「小子，可別亂說。」
林牧道：「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兩人繼續下潛，五百丈，六百丈，七百丈……長髯老者的靈念時時關注著林牧，發現一直都是輕鬆的表情，長髯老者有了濃重的欣賞之意。
五百丈是一般結丹後期所能達到的極限。
那六百丈呢？天才！
七百丈呢？超級天才！
超過七百丈呢？不世天才！
林牧輕鬆的就超過了七百丈，顯然，是不世天才！
當然，這是指第一次入潭。
「修為已是這般，若在陣法之道上……」長髯老者暗暗思索著，不禁有了其它的想法，「小子如此人物，應當有不一般的身份吧？這樣的人陷落於明祟島，只為得到一點點的獎賞，甘冒大的風險？」
「有意思的小傢伙。」
到達七百六十丈的時候，林牧駐停下了腳步。
長髯老者有點可惜，「堅持不了了？」
林牧道：「法力的消耗和補充達到了平衡，若是再向下探，就會入不敷出！」林牧裝模作樣的拿出了一塊靈石，裝模作樣的吸收了起來，「此地，我應當能正常的工作，布置陣法。」
長髯老者張了張嘴，竟然只是入和出達到了平衡？
那麼也就是說，林牧的極限還得在向下延伸一百丈左右。
延伸一百丈，那就是八百六十丈！
這麼深，似乎在明祟島的歷史上，沒有哪個結丹修士達到過。
因為八百丈就是凝嬰段。
結丹後期的修士，達到八百丈就會產生奇妙的感覺。
在奇妙感覺之下，久而久之，便可能凝嬰。
當然，甚少有人能一次性的到達八百丈，基本上都是從五百丈適應，然後天長日久的修鍊中，不斷的下潛，下潛……在下潛的過程中，由於受到冰凍水壓等影響，法力不斷的濃厚，底子越打越牢，如此，向著元嬰期不斷的邁進。
長髯老者沒有誇讚，他輕易不會誇讚人。
也就在七百六十丈處，開始交待起了林牧布陣的細節等等。
小半天之後，兩人浮出了水面。
長髯老者喚來了一人，給了一張清單，清單上所列的都是布陣所要的材料，這些材料都是交給林牧的。在等待的時間裡，林牧又詢問了一些問題，直到毫無疑問之後，才罷了手。
喚來了梅巧兒，讓她下水潭修鍊。
水潭適合修鍊水屬性功法的修士修鍊，但對修鍊其它功法的修士，也有莫大作用。
有林牧這個後門，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不多時，取材的人回來了，長髯老者又和林牧潛進了水潭，下潛到了極限位置的七百六十丈。長髯老者讓林牧布陣，他在一旁觀看，確定林牧的確能勝任此任務后，才會放心的交給林牧來搞。
說是水潭，其實更確切的說是一個湖。
因為寬闊，有兩三百多丈方圓。
四壁都是堅硬的岩石，岩石上開鑿了許多的平台，這些平台都是修士修鍊所使用的。布置陣法，就是要在四壁上勾勒陣紋，開鑿渠道，建立結點陣基等等。工作相當的繁複，但若只是臨摹，照搬，對於熟手而言，費不了多大的勁。
林牧一動起手，長髯老者眼睛就是一亮。
瞧著，好像沒有任何的猶豫思考，就像是在畫布上畫畫一般，輕鬆自如。
越往下看，長髯老者越是震驚。
造詣極高，天賦過人，心思靈透的匪夷所思。
長髯老者問道：「學陣法多久了？」
林牧回道：「一年左右吧。」
長髯老者眉毛一抖，驚的不行，「一……一年左右？」
林牧回道：「陣法只是興趣，不經常參悟。」
長髯老者眉毛抖的更厲害，一年左右，還不經常參悟？這話若是別人來說，長髯老者不介意一把掌拍死他，但是林牧，長髯老者有八九分的相信，無它，林牧的年齡就那麼大，那般大的年齡還要修法，如何在陣法上能提供更多的時間？
又看了一會，長髯老者離開了。
作為陣法的總布置者，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耽擱不得。
長髯老者一離開，林牧放鬆了一點，不那麼拼勁全力了，因為他得一心二用，他得在布陣的同時思考別的事情。冒險進入水潭的目的是水靈珠，尋思出方法，得到水靈珠才是當務之極。
然，可能嗎？
水壓非同一般，而寒氣，也非同一般。
兩千丈就是極限，如何再下探，得到水靈珠呢？
化神期都不行，他如何行？
有點頭大……
乍然的，林牧眼睛一亮，大陣會抽走水潭中的水靈氣，水靈氣降低了，這水潭的寒氣定然也會降低，不斷的抽走，不斷的降低，那麼，只要陣法短時間內不會破，水靈氣就會源源不斷的消耗下去，如此，就有了下潛的可能。
林牧左思右想，只有這麼一個契機。
那麼就得靜待，靜待七天後海神宮對明祟島的總攻。
一有了策略，林牧心情好了許多，然而，還是不能鬆懈，仍然的一心二用，在七天的布置陣法的同時，還得增強自己的實力。實力的增長，最快速的，還是得仰仗在陣法上的突飛猛進。
消化完了小女娃給他傳渡的陣法之道，想要有所提高，就得鑽研其它的。幸好林牧殺人無數，所獲的乾坤袋無數，而在無數的乾坤袋中，存在著不少的有關陣法的書籍或者玉簡。
以前棄之不顧，現在可以拿來琢磨琢磨了。
這些，林牧交給了林晶，篩選一些有價值的，和林牧一起研究。
也就這麼的，時間如流水，五天就匆匆而過，也就在這一天，長髯第十次到林牧負責的地段來視察驗收，看過之後，長髯老者贊道：「非常好，你一個人的效率，也抵得過你同樣水準的三四人。他們瞧著讓人著急，而你瞧著讓人歡喜。」
「李牧，可有師承？」
林牧反問道：「您覺得什麼樣的師父能教出我這樣的天才？」
長髯老者愕然，「幸好對你的品性有了了解，不然的話，沖你這句話，我就得一掌拍死你！陣法師都是驕傲的，怎容他人看不起？到了我這境界，說目空一切也不為過！然而，我卻被你給小瞧了。」
「唉，真想一掌拍死你！」